050 白骨吸女魔 铁树渡柳芽
阿难算是服了颜真卿,杀伐果断,不分敌我,把神棍都给埋了。
对女人也是毫不留情,辣手摧花,直接要一掌捏爆。
女子怒焰滔天,木剑一挥,剑光将虚无形血手斩断,腾空激飞,落在大铁树上,合二为一。
黑衣女子和大铁树瞬间消失不见,一位英姿飒飒的女子浮在半空,全身穿着乌黑发亮的甲胄,露出的半张脸白如玉,冷如冰:
“颜真卿,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修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颜真卿呵呵冷笑,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不知是没站稳,还是骨头没长好,小腿断了,整个人歪在了地上,一摔,左胳膊肘也掉了。
小柳芽莫名道:“什么情况?”
黑牛叹道:“这不是救兵,这就是个逗比。”
颜真卿全当没听见,坐在地上先接上胳膊肘,两只骨手又仔细地将断裂的血筋一根根打着蝴蝶结,继接小腿骨。
执剑的女子也被他搞得一愣一愣。
颜真卿磨磨唧唧的将骨头接好,又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望着黑衣女子道:
“让你久等,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吾一生征战四方,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讳,好给你刻个碑。”
女子气道:“我是你姑奶奶!”
“哦!”
颜真卿点点头,也不生气,转身将血棺推开,从下面的土里揪出一个十几岁光屁股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正是神棍,满脸的污泥,却是精神得很,刚要破口大骂,见自己光着屁股,连忙在土里扯出一件破碎的袍衣,系在了身上。
颜真卿冷道:“你刚才说要艹我祖宗,这个女子她说是我姑奶奶,你上不上!”
小神棍一下泄了气,苦着脸道:
“玩笑,玩笑,当不得真!”
“不要脸的玩意儿!”
颜真卿一巴掌将小神棍抡飞了起来,转身又冲女子道:
“你是自己死,还是陪我到棺材里一睡个万年。”
女子冷着脸未言,神棍她知根知底,可颜真卿行为怪异不知,更看不透彻,像金仙又似大罗,如大罗又像个作妖的鬼物。
阿难驱着黑牛落在颜真卿身后跳了下来,向颜真卿轻语道:
“这女子得后土娘娘衣钵,己是半个金仙,本事也非凡,道兄莫要大意。”
颜真卿道:“大罗以下,我一手镇之。”
阿难笑了笑,后退了几步,看着小神棍趴在地上装死,恨不能过去踹他两脚。
半空的女子却哈哈大笑:
“颜真卿啊颜真卿,我终于看出来了,你现在体魄不稳,在大罗和金仙之间晃动,不敢随意释放法力,是也不是?”
颜真卿点头:“恰如你所言,你要不要试一试,我就用金刚骨也能打你个半死不活。”
女子哼道:“怕你不成!”
“那就来!”
颜真卿果然是战场厮杀的老将,毫不拖泥带水,双脚一蹬,冲天而起,拿起拳头就砸向女子。
女子见颜真卿未用术法,以体相搏,也是拳脚迎敌,丝毫不惧。
眼看一副血骨要撞上木甲胄,那知颜真卿一副骨桇身体在半空骤然解体,像是被女子轰得稀碎,头是头、脚是脚、手是手,胸骨是胸骨,散乱激飞。
女子顿生不妙之感,周身稀碎的血骨一下子附在了她的身上。
女子猝不及防,看见颜真卿的骨头长在自己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刚要使用术法,却莫名地从半空中栽落在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女子幸亏身上穿的甲胄,要不然会羞死,颜真卿的姿势太伤风化,如在她身上长出了新的骨头,贴得严丝合缝。
女子半露的面容冷汗如雨,惊诧道:“你这是什么邪门的法术?”
颜真卿的头骨贴在女子后脑上,两片嘴巴骨咬动:
“白骨吸精大法,包你欲仙欲死。”
颜真卿说完半跪在地,女子也跟着她一样半跪起来,脸色涨红,颜真卿竟然在指使女子的双手在褪甲。
女子仰天怒吼:“住手,你个魔骨,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颜真卿一边褪甲一边冷冷哼道:
“我是你孙子,服待你脱了甲胄好好的睡一觉。”
阿难也看得毛骨悚然,颜真卿真是天纵奇才,白创练骨大法,成就一副金刚之躯,如今这白骨吸精大法更是诡异。
眨眼间,女子上身的甲胄脱得干干净净,只剩一件薄薄的肚兜。
颜真卿白骨架上面的血丝宛如活物,像一条条细长的血蜈蚣从女子肚兜外钻了进去,又缠住女子的手臂、脖颈、腰间,大腿两侧,慢慢地钻了女子的毛孔。
女子吓得脸色煞白,泪如雨下,想失声大喊,却是满嘴的血丝,喊不出口,望着阿难呜呜求救。
阿难蒙住了小柳芽的眼睛,对颜真卿道:
“道兄住手,可否留他一命?”
女子看着嗯嗯点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骷髅头张嘴道:“留着作甚?你又不喜欢女人,我吸一身精气,就可以长出人皮。”
阿难无语,劝道:“此女子虽作恶多端,杀了不少佛道中人,但天生灵体,若能改邪归正,弥补罪恶,道兄也是成就了一桩大功德,何况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吸他人精血以补已身,后患无穷,以道兄之才,很可能永止于大罗之位,圣人无望。”
颜真卿的血丝停止了钻入,傻傻地愣在那儿,似在思索之中。
女子望着阿难眼里满是祈求之色,呜咽着轻轻点头。
阿难责问道:“你躲在这个小洞天之中为恶作害,后土娘娘是否知情?”
女子轻摇头。
阿难又道:“颜真卿若放了你,你可敢以道心发誓,永不再为恶作害,自己去后土娘娘那里负荆请罪。”
女子呜呜点头。
阿难叹了一气,对颜真卿道:
“道兄之才,在凡间就可以修成大罗之境,何愁上天不能成圣人,姑且先放了她,算我欠道兄一个人情。”
颜真卿啍哼声哭笑,声音比魔鬼还吓人,将女子口中的血丝抽了出来,冷道:
“先立下道心誓言。”
女子那敢不从,连忙以道心起誓,立下誓言,阿难又说道:
“若要放了你,还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女子哭啼道:“尊者请说!”
阿难道:“你和本体已经斩断关联,无非是身上多一副甲胄而已,我要你铁树本体半成精气。”
女子毫不犹豫的点头:“任凭尊者拿走。”
阿难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颜真卿道:
“道兄,还请收了你的魔功,别吓坏了小孩子。”
小柳芽哪里吓到,小手掰着阿难的手指,从指尖看得清清楚楚。
小神棍一跃而起,哀嚎道:“道爷亏大了,亏大了。”
颜真卿收入白骨吸精大法,女子对着阿难磕头致谢,一身甲胄变成棵郁郁葱葱的铁树立在洞天的黑土地里。
神棍干仗不出力,分赃却是不留手,在死人身上扒皮,拿着那把黑木剑爱不释手,对女子道:
“这把铁芯木剑就归道爷我了,你可有意见?”
女子看也未看他,又跪在颜真卿身前磕头:
“谢道兄手下留情,等我去后土娘娘那里谢罪,然后请道兄收下我做个侍妾!”
颜真卿两片嘴巴鼓张得合不拢:
“什么玩意儿?”
女子哭泣道:“我一副清白女儿,让道兄摸了个遍,以后谁敢要我?”
颜真卿撒欢儿似的就跳进了棺材,血云一闪,己到了天际,老鸨子似的声音在半空回荡:
“娃娃,骨指还能用两次就会破裂,以后若是要救一些泼皮无赖就莫要召唤我。”
小神棍跳起来指着手骂,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女子匍匐在地,不知是悲伤还是后悔,嚎啕大哭。
小柳芽拿着手中的骨指观瞧,果然出现了一道裂纹,小脸儿失望起来。
阿难摸了摸小柳芽的脑袋,笑了笑,对哭泣的女子道:
“天道有轮回,事事有因果,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你也莫要悲伤,后土娘娘慈悲善良,法力无边,对你不加恩典,恐是早料到你有今日之劫,或许正在等姑娘回去请罪。”
女子思忖片刻,起身擦干泪水,凝眼望着阿难:
“尊者的意思是?”
阿难轻声道:“得之东隅,收之桑榆,福兮祸兮,你回去自知。”
女子点点头,走到铁树旁将木精之气提炼出来化成了一个灵气团递给阿难。
“还劳请姑娘将这木精之气分成三份,然后送我们出去。”
女子二话不说,将气团分成三个小份交在阿难手中,默然道:
“这地界是我们幽冥地府的一个小洞天,我恐是要带走,九股金杵法铃得那群喇叭日益祭练,己有灵器之属,尊者只要有洞天珠放进来,就可自成一方地界。”
阿难笑了笑:“多谢姑娘,请稍候片刻。”
阿难说完抛给小神棍一团木精之气:“你还是变回那副神棍样,你这个样子我看着都想打。”
小神棍嘻嘻直笑,将气团直接吞在了嘴里,瞬间变成了光膀子的神棍,披头散发,腰中缠着破道衣,神棍之风让人无语。
阿难将剩下两团木灵气拍在小柳芽头顶,叮嘱道:
“用自身的灵气将它吸纳进去,等你长大后,就可以像姐姐这样变出一副金刚甲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铁树的木精之气在小柳芽头上入水灌渠,瞬间充溢在小柳芽体内,小个子又长高了些。
小柳芽眨了眨小眼睛,笑着看了阿难一眼,撇嘴盯着神棍:
“公子,我不杀神,也不杀佛,专杀这种大祸害!”
神棍大气:“小柳芽,你有没有良心?”
小柳芽嘻嘻道:“有的有的,让你给吃了!”
神棍:“……”
阿难看向女子:“劳请姑娘送我们出去,山水相逢,不负遇见,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