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命不由己 慈悲心肠(求票、求阅、…
阿难被梁思成送出宫外,独自一人回家。
长街长,行人怱忙,山长水远,遮断行人东望眼。
拿起简单,放下千难万难,阿难只有选择不拿。
赵福金的事他无计可施,境由心生尘世游荡,命不由已。
帝王之家,命更由不得她,不得不有的放下。
半路取了朱无敌的衣袍,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白衣僧人智觉踏飞而来,神色急切。
“何事?”阿难问道。
“禀佛祖,宿卫禁军要抓大相国寺五佰僧人去做劳伇。”
阿难神色骤冷:“何故。”
智觉道:“说太后遇刺,我大相国寺明知有险,却让太后以身犯险,虽然保驾有功,但惊了凤体,还是要以示惩戒。”
阿难生气道:“一派胡言,何人领的兵,颁谁的旨。”
“无旨意,枢密院领事童贯手下,禁军神卫营荆嗣带的人。”
“你先回去,让慧能拖住荆嗣,他们不敢对慧能动手,我去找人。”
智觉转身而走,阿难推门回去将衣袍放好,和李师师小柳芽打过招呼,寻思着去找谁。
林灵素说得太后会论功行赏,到今日也没看到旨意,今日竟然派人去抓僧人。
不用多想,肯定是高俅童贯之流从中作的梗。
李师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唯有去找林灵素国师。”
阿难叹气无言,欠林灵素的人情债是一债未清,一债又来。
事不宜迟,阿难让李师师看好小柳芽,马上去镇妖司。
镇妖司也无卫兵把守,里面全是修道之人,算是大宋国的修道圣地。
阿难直接拿出了林灵素的印章,畅通无阻,一进去手腕上的降魔天珠震震跳动,阿难暗惊,这镇妖司恐怕关押了上百头妖魔。
林灵素似知道阿难要来,坐在大殿中双手抱月,云淡风清:“贵客登殿,请问是佛是道?”
阿难笑道:“佛就是道,道就是佛,我是什么得看道长心中想得是什么?”
林灵素道:“你真是个妙人,大相国寺的事是高俅暗中搞的鬼,欲让你交出丘道人,怕他被你策反,道出高俅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二是你中了进士,以后会入职翰林院,给你个下马威,逼迫你加入他们的阵营。”
阿难摇头道:“丘道人罪该至死,交给高俅就是放虎归山,我虽然不惧,但以他的狠毒心肠,不知道又要害死多少人。至于要我加入他们阵营,那是拜错祖宗哭错坟。”
林灵素淡笑一声,神色玩味地盯着阿难。
“今日你就是不来,我也会拦下大相国寺一事,可你不交出丘道人,还有明日,后日,烦事无穷。镇妖司除了无调兵之权,朝中诸事可管,我这儿差个妖司捕头,也是正三品大官,还不影响你入职翰林院,你可有兴趣?”
阿难玩笑道:“可分配住所之地。”
林灵素也戏笑道:“除了皇城,你指那儿我给那儿。”
阿难有些惊讶,镇妖司或是林灵素的权柄很大,如能在朝中任职,又能惬意捉妖,倒是个好官职。
可林灵素图什么?
“容我考虑考虑。”阿难道:“烦请国师去大相国寺走一趟,我去度化那个魔头。”
林灵素回答干脆:“好!”
阿难也未言谢,转身出了镇妖司,几步回了小院,要渡化丘道人。
丘道人估计是饿了一天一夜,有些无精打采,可鸭子死了嘴巴硬,也不吭走,头仰在地上睡大觉。
阿难看了看也未理他,进屋给了小柳芽些银两,让她去买卤鸭烧鸡和酒。
小柳芽疑惑道:“公子何事想不开要喝酒,是不是让那个老太婆给……”
阿难一个板栗敲在小柳芽头上:“公子无事,快去买来,公子教你舌灿莲花之术。”
小柳芽一听喜滋滋地跑了出去,李师师问道:“不知公子是如何逃脱公主的魔爪的。”
阿难一听脸色难堪,又不好明说,自嘲道:“乌鸦焉能配凤凰,以后还劳请师师姑娘莫拆台,她问什么你答什么。”
李师师疑惑道:“她会问什么?”
阿难笑道:“以姑娘的聪慧,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师师撇嘴斜了阿难一眼,正准备回熙春楼,又听阿难道:“等下还请姑娘帮个忙。”
“何事!”
“一会儿便知,劳请姑娘出去一下,我换个衣。”
李师师白了阿难一眼,不知他搞什么名堂,从赵福金那回来就古里古怪,像变了个人样。
阿难却没更衣,将赤条条的朱无敌放了出来,让他穿上衣袍,吩咐道:
“用法力将头发化了去,我写一部《佛说五蕴皆空经》,你须马上记好,倒背如流。”
猪憨憨晃了晃脑袋,一头黑毛成了秃头,变成个肥脸大耳的和尚,问道:“几个字,太长了俺可记不住。”
阿难想了想,笑道:“用你的话说,就六七十多个字。”
猪憨憨点头:“那简单!”
阿难开始写《佛说五蕴皆空经》,猪憨憨看得一愣一愣,云里雾里,全文三百八十多字,一半都没记住。
猪憨憨道:“爷爷,你这是几百字儿,那是几十个字。”
阿难道:“你不是一句当一个字吗,在屋里多读几篇,记会了方能出门。”
阿难说完也不去管他,出门搬了个板凳坐在丘道人面前,等小柳芽买酒菜回来。
丘道人烧焦的小刺头还沾着白灰,在落日下很有看头,可脸上黑一块红一块,还有滋泥,很是狼狈。
阿难轻笑道:“道友可好!”
丘道人剜了阿难一眼:“哼!”
李师师摇头叹道:“这是个狠人。”
阿难淡笑不语,看到小柳芽提着酒菜回来,让她把东西放下去打盆水过来给丘道人洗脸。
小柳芽一扭头:“哼!我才不要,这个恶魔浑身是毒,怕脏了我的手。”
阿难摇摇头,自己去拿了个盆打了水给丘道人擦脸:“修身养性,慈悲为怀,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擦完丘道人一张脏兮兮的马脸,阿难将烤鸭烧鸡摆在丘道人面前,还倒了碗酒。
肉香酒浓,丘道人饿得发慌,吞了下口水,正准备张嘴等阿难喂他,阿难却起身对小柳芽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要以静待动”
小柳芽瞪着小眼看着地上的酒食,抠了下小脑袋,旋即哈哈大笑:“公子真是菩萨心肠。”
丘道人脸涨得通红,臭骂着阿难:“小贼,安敢如此欺我?”
阿难不理不睬,小柳芽却蹲地上轻扇美酒,笑嘻嘻道:“香不香呀,香就多闻闻。”
李师师心中暗笑:阿难真的很慈悲。
【作者题外话】:(以前写的一篇随笔,很有意思,有助于了解宋朝奇葩的历史)
五千年历史长河里,宋朝算得上一个比较奇葩的王朝,高度发达的经济,光耀如星的文化,颠峰胜过唐朝的兵力…就这样一个王朝,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靖康之耻,被金国打的支离破碎,皇帝被俘,皇妃公主沦为他人玩物…
一个王朝的兴败有很多原因,这是史学家们研究的话题,我在这只想聊聊宋朝319年里出现的那些牛人。
先聊一个大家喜闻乐见的才子佳人(们)的故事。
这个才子可不一般,放眼看宋朝整个文化领域的sao年愤青们,说他牛b第二,无一人敢说第一;这个佳人,不,是佳人们,也不简单,是宋朝三大名妓和一堆,又一堆(技)女!
这个人就是宋朝著名词人,婉约派鼻祖,乐坛天王超级巨星:柳三变。
他有多牛?
苏轼评价他词作:唐人高处,不过如此。
吗意思?
唐代诗人李白、杜甫的颠峰诗作和他比也不过如此!
宋朝人曰:凡井水处,人皆能歌柳词!
人皆能歌!在宋朝那个还没电视、手机、头条…的时代,人皆能歌,是不是胜过邓丽君,盖过周杰伦!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这两段宋词节选大家耳熟能响,正是柳永的手笔,堪得上惊艳千古!
这都是小意思,他最牛的事是死后历史上唯一一个东京(现在的开封,可不是日本的东京)的(技)女们:上到青楼花魁,下到小作坊的洗头妹们排队披麻戴孝,哭泣相送的文人。
三千多个东京的妇女工作者啊!一排排的白衣素缟,莺莺泣泣,那场面…(热)
柳三变:又名柳永,家中排老七,又名柳七,字:耆卿。
耆:喜欢。
卿:佳人。
瞧这字名取得,和现在这些什么“九亿少女的梦”、“骑在墙头等红杏”…
吾辈汗颜!
喜好在名字中霸气侧漏!
柳永乃崇安人(今福建武夷山),生于官宦之家,其父柳宜做过南唐监察御史,唐灭后降宋,做沂州费县令,官终工部侍郎。
在这样的家境下,柳永从小就受到了较好的文化熏陶,而且立志坚定,目标明确:当官!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柳三变18岁上京,准备人生第一次科考,少年心性,没看长安花,却被沿途杭州的山色空濛,莺歌燕舞所迷恋。
玩一玩,看一看,听歌买笑,青楼欢唱,杭州的山水太美了,大宋的名妓太热情了,使他赶到首都汴京就走了六年,参加第一次科考时己快25岁了。
可柳永志在必得,以我之才,必得头甲!
很不幸,柳永第一次科考,隔屁了!
宋真宗赵恒看考卷后道:“草!这是什么玩意儿?”
赵桓一句“属辞浮糜”,柳永直接黄了。
属辞浮糜—什么意思?
没眼看,太黄了!
翻译成现代语就是:你就是一个大骚货!
第一次失利,柳永倍受打击,失意的人是需要安慰的,更需要温暖的怀抱。
那儿有温暖的怀怉?
青楼!
温柔港,女儿香,金风玉露柳未央。
在这儿要说一句,古时的青楼都是公开营业的,是有合法执照的。
而这些青楼的女人们也非“(技)女”二字一概而论,用现在相声小学生郭德纲大师的话说:一群有技术的女人。
古代的(技)女是有真才实学的,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样样精通,随便有点小名气的(技)女拉出来,在现在就是一个超级大网红,大ip。
柳三变在青楼求安慰,喝花酒,唱花曲,写下了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人这辈子想做成件事,心态,运气,实力,三样不可缺少!
实力,他当然是杠杠的!
然柳三变运气不好!
他虽心感不公,却未心灰意冷,第一次吗?正常,人生谁的第一次是一次就成功了滴?
可柳公子心态好!
秣马厉兵,砥砺前行,六年后,31岁的柳永第二次科考,又黄了!
大鹏展翅,雄心不已,三年后,34岁的柳永第三次科考,照样黄!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六年后,40岁的柳永第四次科考。
第四次啦,40岁啦!大宋的皇帝都换人了,宋仁宗赵祯一看又柳永,想到他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对着他的名字朱批一挥:
“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意思就是说考什么功名吗?你这才情去烟花巷柳好好写歌填词就行了。
柳永死了的心都有了。
我昏!我真的想考个官!
可事与愿违!柳永不得不离开京城官场,奉旨填词,正大光明的留宿烟花柳巷中,给那些社会最底层的女子买笑填词。
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惬意的十年,也许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十年。
这十年中,柳永放浪形骸,也才华横溢,宋朝三大名妓陈师师、赵香香、徐冬冬争着养他,宋朝无数名妓放言:原散千金,只求与柳官人一寝,换得一词一诗!
千金!这出场费是不是很打脸现在的网红!
而有诗为证:
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
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民间言曰:
三个美女养个爷,彼此处的挺和谐!
这样一直到柳永52岁那年,柳永以成为北宋词作婉约派的代表人物,而宋仁宗体恤一些长期没考上功名的老人,科考放宽了尺度(是不是很熟悉,有些东西不能写就是不能写),柳永得知后老泪纵横,乐颠颠的参加了人生第五次科考,终于获得了个进士身份。
幸福来的太晚,可终归是来了。
柳永52岁进士及第,赐任杭余县宰三年,然后一路“”高歌猛进”,官越做越小,从县宰做到判官,盐监,至屯田员外郎(宋朝最低官职)死在赴任途中。
柳永官二代出生,不吃父母,独身闯荡,一生命运多舛,早年丧妻(少年认识的名妓虫娘),至死无家无室,一贫如洗,无人无钱安葬。
陈师师连同冬冬,香香,还有一帮京城名妓成立了治丧委员会,“众筹”集资钱财,为他举行了隆重的丧礼。
出殡那日,满城歌妓,无一人不至,遍地白缟,哭声渲天。
群妓合金丧柳七,
满城缙绅颜扫地。
这些古代被践踏在脚底下的卑微女子们,用行动回报了这个懂她们,给她们写歌作词,诉说命运不公的伟大词人。
柳三变就像一根不服命运的杂草,一心想入官仕途,可命运不济,余生像杂草样生活在最底层的市井河流里,也像杂草一样顽强的活了下来,他的词流传千古,对诗词的“雅”“俗”共赏做了很好的阐释。
最后,用柳三变《雨霖铃》中的一句来结朿: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