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丑多作怪
王桂兰夜里被米雪花骂了一顿，“妈，你怎么这样啊？”
“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能反悔呢？”
“孩子没弄走，钱也没有，让你办点事怎么那么难？”
王桂兰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不知足啊？我什么都给你和进财了，样样帮你们出头，这么多年也够了吧？”
“我是给你们周家生孙子，既然你这个态度，我不生了！”
“你敢，你敢不生试试看，你不生我就去你娘家闹，你真以为自己多能干，你真是好会做主啊你！”
米雪花被这老太太气得不轻，“我好不容易联系好的？”
“怎么了，你练系好怎么了，真看不出来，你是人丑多作怪是吧，这种缺德事让我去做……”
王桂兰越想越后怕，还好她是没做，真要是做了，后患无穷，米雪花撇得干干净净，她成了什么人了。
“妈，既然你要这样，那就别怪我跟进财不给你养老了。”
“哦哟，能不能走到一起还不一定呢，我还怕你？”
瞧她那副尊容，王桂兰是给小儿子面子故意不说她，这会儿指着她鼻子骂道，“要不是没钱，我们家进财会娶你？你看看你那副样子，你比起进海媳妇简直差的十万八千里，真是越丑越作怪……”
“你……你……”
米雪花大喊道，“进财，进财，你妈，你妈骂我人丑多作怪！”
周进财看了她一眼，嘴里还抽着一口叶子烟，三人相对无言。
丑，确实是挺丑的，但他也是一直秉着关了灯都一样的态度，所以下得了嘴……
米雪花咬了咬牙，“好，好吧，你们母子俩欺负我一个，妈你现在能干了，看老大赚了钱就去讨好，不过我告诉你啊，别想，陈翠翠的妈要死了，明天就得回娘家，所有钱都带那边去了，你一个屁都沾不到！”
说完后米雪花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了。
王桂兰看了周进财一眼，“真，真事？”
“啊……”
“反了天了，不是跟娘家断绝了关系吗，还去？”
“她脑子被门夹了！”
陈翠翠几乎是没睡，天没亮收拾了行李，几个娃娃穿的，她和周进海穿的用的，一大包……
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东西，陈翠翠在屋里寻了半天。
周进海转头去了灶前，把风干的几块腊肉用蛇皮袋子包起来。
“不行，这是留着过年吃的。”
“带走吧，带回去给你娘家，我们都不在，有贼的。”
说是这么说，但周进海的本意还是拿给陈翠翠的娘家，女儿嫁人后头一次回去，总要像样一点。
陈翠翠点头，还在屋里收拾，周进海抱着熟睡的桐桐一起抽烟。
田园小村庄，空气中氤氲着一层雾气，周进海给女儿裹上了厚厚的衣服，一层又一层。
“桐桐，马上要去你外公外婆家了。”
桐生睡得酣甜，周进海又在外头走了两圈，他挺恋爱的，也很喜欢他和陈翠翠的这个家，虽然清苦，但是很幸福啊。
尤其是桐桐出生后，周进海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一家人收拾得整整齐齐，陈翠翠穿了自己压箱底多年没有翻出来的一件大衣外套。
姜黄色，羊毛的，里头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拎着东西出来的瞬间，周进海自己的都懵了。
这是她跟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衣服，当时周进海还在搬货做苦力，在街边累得半死遇到陈翠翠骑着自行车过去。
一帮男人看得眼神都直了，当时一个工友踹了周进海一脚，“看什么，不该你想的不要想。”
后来一次意外，周进海救了她，两人便相互爱慕……
在村里这么穿，回头率肯定是百分百的，但陈翠翠不爱出这个风头，男人没钱人尽皆知，她这么穿也等于打肿脸充胖子。
“看我干什么？”陈翠翠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手拉周向南，一手拉着周向善。
“妈妈，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去外公外婆家。”
“外公外婆？”
所有人都没见过，陈翠翠也很紧张，“是啊，你们的外公外婆。”
“在哪里？”
“在城里？”
“城里是哪里？”
“东西给我，我来拿……”
周进海背了一大包东西，弯着腰抱着桐生，陈翠翠负责管孩子。
“城里人很多的，你们不要乱跑，跑丢了就没有了。”
吓得周向善眼泪汪汪，“那，那我不进城了，妈我害怕，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周进海看不得小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啪的一下打过去。
这一动，惊到了桐生，她吧唧着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只听见耳边有奇奇怪怪的噪音。
【我是谁，我在哪】
看到了周进海的脸，桐生的小手抓了一下爸爸的肩膀，再次睡过去。
周向善没去过城里，只以为是个很可怕的地方，眼泪还没干，抱着陈翠翠哭，“妈，我好害怕，我不去城里……”
“别哭了，没出息的兔崽子，吵醒了你妹妹我打死你！”
王桂兰睡过头了，起床到隔壁，迎接她是一番凄凉。
风卷起地上的叶子，从她面前平移而过，刷刷刷……
“人呢？”
她两手叉腰，“不是，这人呢？”
屋里大门紧闭，王桂兰锤门，“进海啊，翠翠，进海啊！”
“婶子！”
回头，看到了五大三粗的李屠夫，吓得王桂兰大惊失色，“哎，哎……是你啊！”
“我帮忙给海哥看门。”
“好，明白，明白的。”
望着王桂兰的背影，李屠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海哥多好，这老太太怎么那么偏心呢。
广福村谁都知道她偏心，李屠夫将谷壳用来喂鸡，余光再次往外头扫了一眼，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咯咯咯……”
“母鸡带小鸡，小鸡长大了带母鸡，咯咯咯……”
【好刺眼，是什么东西啊】
桐生醒来的时候依旧感觉到身边在抖。
又地震了？
睁开眼睛发现并不是，没有地震，而是刺眼的太阳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翠翠！”
周进海喊她一声，陈翠翠拉着两个孩子过来。
一下车，哪里都稀奇，周向善在车上一直哭，下车后跟个兔子一样到处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