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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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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花街是很热闹的,零余子跟在无惨身后,亦步亦趋,两边点燃的烛火给这条街增添了无比暧昧的色调,大开的门内泛着朦胧的红光。

    零余子有些紧张,不知道无惨大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有手下在这里吗,她想到了之前在吉原花街看到的堕姬,忍不住向前一步,拽住了无惨的袖口。

    胳膊一重,无惨停下脚步,低下头看零余子的脸,她头上带着一个小猫耳朵帽子,挡住鬼化之后的角,一双眼睛附着了一层白布,挡住那双红色的眼睛,那白布是前些日子他给她的,从里面可以看到周围的环境,只不过从外面看就是白布的样子。

    娇艳的游女站在门口,伸出手来招呼来往的客人们,零余子松开手,无惨就继续往前走,越是靠近里面,人就越来越少,他看起来完全习惯于这种场面,零余子看无惨停到了一家店门口。

    立马有游女走了过来,一张脸上满是讨好,零余子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她沉默的跟在无惨身后,直到那人拽住她的手腕,俊秀的脸上浮现了几丝不满,“低着头在干嘛?”

    零余子这才发现那两个围绕在无惨身边的游女已经离开了,其中一人勾上了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的胳膊,另一个人又站回了原来的地方,等待着下一个客人。

    “没什么,感觉这些人好漂亮”零余子小声说,又被台上表演的女人吸引了目光。

    台上的女人正在弹奏琵琶,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台下是听得如痴如醉的观众,零余子其实不太能欣赏这种乐器之类的声音,她看向无惨,正看到无惨紧盯着台上的女人,目光停留在她纤细的微微颤动的手上。

    许久,女人下台,零余子敛下眸中神色,跟在无惨身后,看到无惨跟胖乎乎的老板说了几句话,之后把一些银钱放在了老板手中,那老板点点头,回了几句,离开的方向正是那演奏琵琶的女人离开的方向。

    “您要做什么?”零余子拽着无惨的腰封,仰起笑脸,“那个姐姐演奏的很好听啊”

    无惨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心想着零余子果然还是很弱,连那女人演奏时周身的血腥气都闻不到,他也没解释的意思,又见那老板回来了,笑眯眯的指着一个方向,说,“第三个房间”

    无惨没回答,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指着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又看向站在原地的零余子,“还在那站着做什么?”

    “我也要去吗?”零余子有些结巴,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房间,说道,“我们一起吗?”

    “”无惨觉得零余子总有一天会被自己蠢死,他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就听到零余子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嘴里还在叫他,他放慢脚步,让人跟上来。

    等到了最边上的第三个房间,无惨停下了,看向零余子,零余子诡异的读懂了他的意思,上前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回应,她又敲了几下,在无惨不耐烦的目光中,推开了门。

    门没锁,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发附面,手放在琵琶上,听到动静,似乎是抬了抬头,零余子刚要进去,就被无惨伸出来的手挡住了,只好站在原地,看无惨自己进去了,门又被关上。

    过了一会儿,门内开始传来清脆的琵琶声,零余子百无聊赖的靠在门框上,来来往往的游女们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一个路过的花魁给她递了一块饼,她道了谢,在花魁怜悯的目光中咬了一口,等人走了,才吐出来,心想着人类的食物竟然变得这么难吃,也难怪,她已经是一只鬼了。

    正无聊着,门内忽然传来“哐当”的一声,零余子受惊赶忙站直身体,手扒在门上,从门缝处看,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无惨做的端正的背影,以及他身后趴着的女人。

    那女人手中拿着一把锤子,锤子掉落在地上,零余子有些紧张,刚要继续看,就见无惨站起身,改成面对着门的姿势,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那弹琵琶的艺伎,“你的勇气可以为我所用”

    话音刚落,无惨抬起手,指尖漫出鲜红的血液,有如实质般在空气中凝结,直到那艺伎的脖颈处,狠狠地刺了进去,只一瞬间的事,那血液就全部没入艺伎的身体。

    艺伎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着,痛苦的挣扎,无惨面上浮起诡异的笑容,直到艺伎的身体平静下来,改成跪坐的姿势,低着脑袋,看起来很是顺从,她又捡起了那琵琶,看起来很是温顺。

    “不错的能力”无惨眯起眼睛。

    零余子一时没有注意,向前一扑,就撞进了屋子里,她慌乱的起身,看到无惨有些嫌弃的目光。

    无惨正在理自己的袖口,褶皱处被抚平,他现在,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零余子这才放心去观察面前的女人,惊奇的发现这人是如此的眼熟。

    鸣女,可以将她们这些鬼召唤到无限城,她的能力也是很强大的,零余子有些忐忑,她走到无惨身边,扯了扯他的手,有些尴尬,对刚才的事件表达了不好意思。

    零余子的手温温软软,摸上来的时候像是那只猫的触感,无惨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看着跪着的鸣女,眸光暗了暗,如果这家伙在的话,鬼聚会的地点就可以固定了

    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无惨就要离开,零余子紧随其后,被留下来的鸣女忽的伸手撩开了自己的头发,低下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里面倒影出她额头上的硕大的一只眼睛,她放下手,想到刚才的场景。

    她曾经是一靠着弹奏琵琶卖艺的女人,丈夫赌博,在一次输钱之后,把她用来表演的唯一一件值钱的衣服卖掉换酒喝,她忍无可忍,用锤子敲死了他,这之后穿着破旧的衣服去表演,台下人嫌弃的目光让她无法接受,但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杀了人之后的手开始颤抖,琵琶声更加入神,客人们纷纷叫好。

    后来她会在每一次弹奏之前都杀一个人,提高自己的技术,老板告诉她明天会有一场更大的表演,所以她决定杀死这个叫无惨的男人,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并不是人类,她抚摸着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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