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修锻造室
待玉折渊等人离开后，赵宋师兄弟三人去往了药园。
“师兄，你说青云宗就我们几名弟子，为何我们师父总不愿意我们多学点？”赵宋作为小竹峰最小的弟子，平日里好逸恶劳惯了。他师兄玉奉卿这才刚下去一锄头，他就懒洋洋的往地上一坐，又休息上了。
旭淮玖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赵宋，我们还有这么大片药园要开垦，你能不能也帮忙多出点力？”
大师兄玉奉卿拦下了他，“没事。小师弟要是觉得累就多休息会。”
他看着旭淮玖，抱怨道“之前若不是他去宗主面前反映，我们又哪来什么机会接触修炼。”
赵宋摆摆手，“我不是累。我是心累。大家都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宗主想一视同仁，可师父却仍放不下他曾为外门弟子的事，让我们也跟着他一起吃苦受累。”
玉奉卿附和道，“是啊。若是我们修为再高深些，这开垦种药也无需亲力亲为了。”
“就是。你看奉音那么小，一个巴掌大的纸人，随便两下就能开好一亩地。你说，我们要是都会那样的术法，这屁点大的药园，又何须浪费我们三师兄弟这么多时间。”
旭淮玖在玉奉卿开好的地里，洒下种子。他沉着面色，毫无波澜道，“那控制术法，奉音又不是没教你。你没学会，怪的了旁人？况且，师父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既然作为了小竹峰的药师，那自是该一心精进医术的。”
他睨了赵宋一眼，不满道，“若是大家都像你，什么都学一点，什么都不精。那师父那一身的本事，还能传承给谁？”
旭淮玖虽是三人中天资最差的一个，却是唯一能在青鸟在跟前打下手的。
“小师弟，天资高。他想多学一点，也无可厚非。”玉奉卿打着圆场，却丝毫没松下手中的进度。
旭淮玖冷哼一声，“我倒不是觉得他学不会。只是怕他这种性子，要是让宗主知道了，还能不能在宗里留下来就难说了。”
玉奉卿追问，“淮玖，你何已如此笃定？”
“当初赵宋去求宗主教我们术法的时候，师父就曾告诫过我们。三心二意者，难成大器。他也说过，青云宗陨落的天才众多，他能从外门弟子到如今的内门师叔祖，靠的就是这股精透。”他看着赵宋，直言道，“师父虽入内门族谱，可本质上还是外门弟子。你瞧宗主近年来收徒的趋势，再长期以往，青云宗又哪有我们兄弟三人的位置。”
“我们师父也可以照样收徒。”赵宋不以为意的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进嘴里。
“得了吧。你还真以为，师父收我们为徒是为了传承技艺？”
玉奉卿问，“那不然呢？”
旭淮玖朝天无奈的白了一眼，“还不是因为，宗主给了他这座小竹峰。他一个人打理费时费力。若非当年大师兄入门时尚小，也未习得多大深的术法。师父又何须多收了我们两个，来给大师兄打下手。”
“我才不信你说的。你就是忧思多虑，天天往坏了想。”
“你要是再不安分些，哪天若是被师父赶出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宋见他如此的言之凿凿，赶忙丢掉狗尾巴草，讨好道，“二师兄。师父真想赶我出门？”
“怎么，知道怕了？”
他怎会不害怕。
他若是被赶出青云宗，那他还不被他爹给削了脑袋。
赵宋拿起锄头，跟在玉奉卿的身后。
“大师兄，师父真打算赶我出门？”
玉奉卿摇摇头，“暂未听师父提起过。”
他抬眸看向旭淮玖。“或许，师父真和二师弟提起过。赵宋，你最近还是先消停会。”
赵宋沉下心来，面上却笑嘻嘻的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他家本是铸剑世家，却因着家族变故，遗失了碾环这一技术。所以他爹才会想尽办法，让他入了青云宗学艺。
如果接触不到锻造的机会，那他又怎将碾环技术学过来。
玉折渊三人回殿前，先去了青云宗山脚。
徐庆此时正坐在入口处的茶棚里喝着茶。他的脚边放了把扫帚，汗水已浸湿他的衣裳。
“徐庆。”
玉折渊的脚尖刚落地，徐庆赶忙迎了上去行礼道，“宗主。”
“刚扫完山呢？”
“是的。宗主。”他招呼着玉折渊三人入座，给他们倒了杯茶水。
“徐庆。你等会儿去市集寻几位知根知底的木匠，让他们把铸造室修复一下。到时候把费用估算一下，让呈辰给你去库房取钱。”
“好的。宗主。”
他站在一旁，静待玉折渊接下来的吩咐。
“徐庆，你入青云宗也有十几年了吧。”
“回宗主的话，弟子十岁入宗，至今已有十六年。”
“已经十六年了。”玉折渊叹息一声，若不是他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也用不着一直做看门弟子。
“徐庆，你虽无法修炼，却精通心算珠法，对于营生买卖亦是十分拿手。我想，你或许可以帮着收几名外门弟子。若碰上有修行造诣的，可转为内门弟子，跟着我的弟子一起修炼。”
徐庆闻言，不确信的眨眨眼。“宗主的意思，是让我收徒？”
“对。”
“可弟子，不知能教授他们什么？”
“你的品行就是最好的教导。”玉折渊微微一笑，从置物空间里取出一枚钥匙。“从今日起，藏书阁就由你来打理吧。”
徐庆颤抖的接过钥匙，眼含热泪道，“谢，宗主。”
“那你此次去市集，选几名能干活的弟子。年纪不要太小了。最好是父母健在的。”
“是。是。弟子这就着手去办。”
青州境内能供修士修炼的宗门不多，而如青云宗此般底蕴深厚的宗门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此行算是给青州百姓带去了福音。
父母在，不远游。
曾有多少的青州百姓，为入青云宗而在宗门前磕碰了脑袋，都无法获得入门的资格。
如今，就算是作为徐庆的弟子入门，那也是一呼百应的。
很快，徐庆在学堂内挑了五名十四岁左右的男弟子。
有几名乡绅闻讯赶来，又被硬塞了五名。
一名浣纱女，早年丧夫，膝下只有一女，如今已到婚配的年纪。可她不甘心她女儿此生如她一般碌碌无为，遂求到徐庆了的跟前。
浣纱女的丈夫原是徐庆的同门师兄，他曾在年少时见过她几面。
“师兄，望您看在与我夫同门的情谊上，就收了我儿吧。”她跪在徐庆的脚边，重重的磕着头。就算去青云宗做个打扫女婢，也比嫁人强。
“嫂子。你且快快请起。”他扶起浣纱女，为难道，“青云宗全是男子，你女儿已满十四岁，着实不太合适。”
“师兄，我记得青云宗以前也是有女弟子的。”
“是。可那都是以前。”
“我女儿很能干的。针线女红，洗衣做饭都很拿手。”她牢牢抓住他的胳膊，祈求道“你就算让她做个打扫的下人都行。”
“嫂子。您又是何必呢。”
浣纱女哽咽着红了眼，“我家晴儿虽是个女子，但作为母亲，我也想她有个好前途。”
徐庆慎重思忖了片刻，缓声道，“那我得回去寻得宗主的许可。毕竟她是第一个女弟子。”
浣纱女喜极而泣，“谢谢。”
徐庆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回了宗。
他先将外门弟子安顿好后，又带着木匠去了锻造室。
直至忙活的差不多时，他才抽出空闲来与玉折渊说了廖馨儿的事情。
“女弟子？”玉折渊思虑了一番，曾经的青云宗也是女弟子无数，所以收女性入宗并不算开先例。
“只是，她一个人住女弟子院，可会害怕？”
他是最烦女人哭哭啼啼的。
“廖晴的母亲常年在雇主家浣纱，她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我想，该是不会怕的。”
“嗯。那你暂时将她安排到厨房工作，若是她害怕的哭哭啼啼的，就把人送回去。”
徐庆连连答是。得到允许后，便马不停蹄的将廖晴接了过来。
女弟子院离与男弟子院之间隔了一个青云殿。
徐庆将她安排在离院门最近的院落。
“廖晴啊，你暂时就先住甲字一号房。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到偏殿找我。但，千万别去打扰宗主。记住了？”
廖晴微微俯身，“晴儿知道了。谢庆叔指点。”
“成吧。你先整理一下，等会到偏殿的厨房来找我。”
“好。”
廖晴目送徐庆离开后，推开房门细细打量。
比起她原先居住，一到下雨天就漏雨的茅草屋，实在好出太多了。
她从厅内拿来木桶，走到弟子院的井水旁，打了一桶水。
一路上，两旁的杂草生长茂盛，直至路的尽头。
“娘说，若想要留下来，必须眼里要有活。”她嘟囔着回房，拿了快抹布擦拭家具。
晒被子，洗床单，她一气呵成。
她并没有急着去偏殿报道，而是四下闲逛了起来。
女弟子院里，上百间的小院只有两个出口。她的院落是离大殿最近的。
先到先得，她的确是占尽了先机。
每间院落前，杂草丛生，越到后面越茂盛。
想来，甲字一号房，徐庆是预先收拾过的。
她推开门，越走越偏。连廊的匾额处写着外门二字。
她侧头深思，若是搁在青云宗典盛时期，她只能住在这里？
她推开发白的连廊大门，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一排排整齐的屋子并列而建。一排倒塌的房屋和随意洒落的石块格外的显眼。“娘说，当年率先逃跑的是外门弟子。”
若她爹爹当年如徐庆一般，她恐怕早已是青云宗的真传弟子了。
她不免心酸了下来。
另一侧的出口在外门弟子院，紧靠着小青峰。
小青峰此时，满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盛开正浓，馥郁的芬芳迎面吹来。山门的不远处，有一排桂花树。桂花树树的后方是连绵起伏的山田，远远眺望而去，一大片绿色尽覆她眼。
她站在门口，愣愣的发神。
她原以为她娘雇主家已是富得流油的地主，却不曾想，青云宗占地面更广。
等她回神之时，午时将近。她急冲冲的往回跑去，随意的抹了把汗，赶往了偏殿厨房。
妖怪私塾
槐老二人巡山归来时，给玄之带了一筐的果子。
玄之见状又是满地打滚。“果子，果子又是果子。啊~”
折谷无奈扶额。
槐老憨憨一笑，越过玄之邀请折谷去书房下棋。“别理它。我们去下棋。”
“好。”
折谷摸摸玄之的小脑袋，抬腿便跟了上去。
玄之不满的一脚踢翻了筐子，果子滚落满地。它气馁的趴在门廊之上，喵呜了几声。
红鸾闻声从藏书室走了出去，正巧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折谷。
“红鸾，今日休沐，你怎的来了”
“先生，龙宫来人了。”红鸾显然是没有将龙司葛的话记在心上，他只记得如今的真龙全潜伏在东海龙宫。
龙宫虽离九夷不远，却已有千年未曾来往。
龙司葛放下典籍，从书架后方走了出来。恭敬的向折谷行礼道，“阁下可是折谷师叔？”
师叔？
折谷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不出半分龙族的摸样。“我是折谷。你是？”
“弟子龙司葛，是青云宗折渊上人的二弟子。今日特得师命，前来给师叔送东西。”
他掌心一番，从纳戒中取出了鲈鱼。
折谷恍然大悟，“对。对。我是和师兄提起过此事。”
他暗自思腹，玉折渊居然也收了只妖做徒弟。
槐老初见他时，已从不纯的龙气上辨别出他的身份。他抱拳行礼道，“原是龙宫小殿下。”
传闻两百年前，龙王被人族女修蛊惑，与其苟合诞下一位男婴。天生妖气，因着真龙之气薄弱故而被龙族排挤。后来，其母过世，更是不受龙王待见。
多年前，他不知因何失踪，龙王曾派弟子四处打探寻找。当年，蛟龙一族几乎是全族出动。
动静之大，很难让他怀疑起，不受待见的那个传闻的真假性。
“这是槐老。妖怪私塾的先生。”折谷接过鱼，会心一笑。
“槐老，你说这鱼需不需要煮。生吃的话，玄之会不会拉肚子？”
槐老轻咳一声，“老夫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