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要相信洛酒
陆兮云匆匆跑到离会场最远的洗手间，她接了一捧冷水洗脸，然后呆呆看着镜中妆花了的自己。
大脑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在听见洛酒来到的刹那，她的身体完全是自然而然做出反应。
“该死。”她抽出一张纸巾来擦脸，牧时宴原本是北陆其他市的太阳教会的神父，选择接受他的求婚，就是看重他神父位置，并且离洛酒足够远。
吸血鬼至多能活一千年左右，而洛酒已经七百多岁，她想的是在外面一直徘徊到洛酒死去，谁知道总教会李德仁神父一死，太阳教老祭司掣签居然抽中牧时宴接替死去李德仁神父的职分。
于是命运的齿轮又将她推向首都。
陆兮云蹲下身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膝盖，一句复一句地安慰自己：“别怕，你现在已经是陆兮云了，你的未来丈夫现在是北陆最大的太阳教会的神父，这双膝盖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洗手间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陆兮云再次警觉起来，她随便跑到一个隔间躲起来。
不过脚步声很快路过女士洗手间，陆兮云松了口气，应该是去男洗手间的。
想推门出去，洗手间门外响起了交谈声。
“你是新来的侍者？我怎么没见过你？”
“啊？没有见过我吗，那我好伤心啊，我来首府这里服侍那么久，见过你好多次呢。”
熟悉的音色，陆兮云瞪大了双眼，挂在脖子上的心形吊坠中间的红宝石再次发出微弱亮光，门外的是
【惜月，我快死了，这个吊坠你拿好，如果有天我能够结束罪孽参与轮回，吊坠会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我需要你把吊坠里面的东西给我。】
脑海一闪而过这句话，百年前生离死别的悲伤再次涌进心头，陆兮云紧握吊坠，推开了隔间的门。
门外。
“原来是这样，那不好意思啊。”对方抱歉地摸了摸头。
“没事没事，这里人多嘛，我能理解，那我先走啦。”
沈知秋非常大方地表示不介意，与那位首府真正的侍者别过后，转身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太惊险了，还好他够机智。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实际并不合身的侍者服下面是皱皱巴巴的衬衫，难怪对方会怀疑。
没办法，洛酒并没有解开他的血仆契约，他又担心与她分别超六个小时，只能偷偷跟过来。感觉这种级别的宴会他爸一定会来，怕他老人家认出自己，又偷了一身侍者的衣服。
“还好遇见的不是我爸。”沈知秋提心吊胆地打算找个地方混到宴会结束，可走到女洗手间门口，那门砰的一声开了。
“绯夜。”
里面出来一个穿礼服的女人，和上次一样想伸手抱他。这次沈知秋学了个乖，猛向后退了一大步，让对方扑了空。
“是你？”又是熟悉名字以及熟悉的茉莉花香，沈知秋立马认出她是谁。
气不打一处来，他会那么倒霉可全拜这个女人所赐，于是指着她鼻子，低声骂道：“说一百遍我不是那个什么绯夜，知不知道我因为你倒了多大的霉？离我远点，省得又沾我一身味！”
自被薇薇安甩了之后，沈知秋彻底对这种温柔的女人无感，甚至因为牵连过自己，而变得有点反感。
还不如洛夫人，人家起码坏得纯粹，坏得光明正大。
等等？他为什么会拿洛酒做这个对比？
沈知秋很快捕捉到自己想法里的危险成分——他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间想起洛酒？
“算了，真是晦气。”
心中烦乱，他选择放下不管。
“绯夜，不要走。”陆兮云扑空后又转身，悲痛地想要去拉他的手，“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特别久。”
“烦呐，走开啊。”沈知秋把手揣兜不给她碰到，甩开陆兮云大步朝前，不耐烦地发着牢骚，“遇见她还不如碰见我爸呢。”
结果话没落地，他前脚刚踏入主会场，后脚沈长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哎呦，这不洛夫人和首府嘛，我来晚了哈哈哈，路上堵车，见谅见谅。”
沈长山把公文包夹咯吱窝里，路过还在被生鱼片卡喉的大法官，担忧地拍了拍他：“哎呦，大法官嘛这不是，您还活着呐，我以为你去年就死了，哈哈哈哈，玩笑玩笑。”
“天。”沈知秋石化当场， 赶紧把探出去的脚收回来，选择继续在长廊待着。
陆兮云已经追上了他，泪眼婆娑地道：“绯夜，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现在才能够轮回？冥河的水洗去了你的记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神经病。”沈知秋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此路不通，就只能从男洗手间的窗户翻出去了。
“绯夜，不要走。”
陆兮云拉住了他，“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你一定要提防洛酒，她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她会害你！”
沈知秋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任凭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如何说，他只觉得无比厌烦，想离她越远越好。
“我觉得你也挺疯的。”沈知秋难掩眉间厌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过两面的女人如此讨厌。
但那种厌烦就像是在心底沉淀过许久的，一经挑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再难听的话我不想说，你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讨厌我？”陆兮云满眼受伤。
“你自己想！”沈知秋懒得跟她废话，径自离开。
眼泪从陆兮云眼角滑落，她痴痴凝望他的背影，“绯夜”
又抽出几张纸来擦眼泪，陆兮云重新进洗手间打算补妆。
不料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洗手间，从最里面隔间突然钻出来一个穿女侍者工作服的女人，恶狠狠地过来揪住她的头发，大声骂道：“贱人！结了婚还不忘勾引其他男人！”
“啊！”头发被扯住，陆兮云疼地大叫。
薇薇安在红灯区没少跟想白嫖的客人干架，脾气上来彪悍得很，就势将她摁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抬手就是几巴掌，“沈知秋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陆兮云单薄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又是这个女人口无遮拦让她不敢喊救命，只能拉紧声音：“你不要乱说，你是谁，是洛酒派你来的对不对？”
“还我乱说，我躲里面看你半天了，丈夫都是神父了还要勾引其他男人，怎么比我还骚啊你？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贱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