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封来自人鱼湾的信
洛酒被约西亚推到宅邸二楼她的办公室。
推开那扇实木大门，入目便是昂贵又华美的地毯，地毯上是一面巨大的红木书桌，上面摞了厚厚一沓文件。
四面的墙上是洛酒与各个时期首府的合影，从裱好的油画到黑白照片再到彩色照片，也算是见证了被战争清洗后的时代变迁。
约西亚将洛酒从轮椅抱到办公椅上，她的面前是一封已经被提前打开过的信件。
洛酒将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来，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钻入鼻息，她皱了眉。
她对鱼腥味一向敏感。
打开对折的信纸，映入眼帘是首先是达西粗糙的大头照，然后才是一排稍显亢奋的文字：
【亲爱的酒，距离我上次来北陆旅游已经超过120年，这么长时间没见，反正我一点都没老，不知你老了没啊？与的你帅执事修成正果没啊？他还像当年那么勇猛吗？】
洛酒：
“儿子丢了还能这么八卦。”
想到这封毫无羞耻心的信是被约西亚提前看过的，便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约西亚也正在温柔地注视着她。
视线合在一起，洛酒火速低头。
约西亚的笑声带着宠溺的气音，“呵，一百多年未见，达西先生还是那么幽默风趣呢。”
洛酒想不好怎么回答， 索性继续把信看下去。
【哎，亲爱的酒，你不用吐槽我心大，其实我现在也是苦中作乐啊。海洋污染一天天加剧，昨天隔壁湾的巨型乌贼因为不小心食用了核废水居然又长了两个触角。如此让鱼焦灼的时期，没想到我喜爱的小儿子居然失踪了。】
【他给我留了封信，说是去找北陆的朋友，带着他的仆人阿莫连夜出逃。哎，也不知道我这么光明磊落英俊潇洒的美男鱼，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恋爱脑。你知道吗，我女儿现在还不愿意原谅你我呢，天天说自己压抑，嚷着去冥河把那个二笔王子找回来呢。】
【不过我也已经放弃她了，就是头疼我这个小儿子，听说你们北陆最近多了很多人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我儿子下手，拜托你把他找回来吧。】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昨天我意外得到一本名为《海妖预言》的书，听说这本书里的预言全部成真了，或许这里会有你解开封印的关键，如果你把我儿子找回来，它就是你的了。】
“海妖预言？”
洛酒把信全部看完，呢喃着这个名字，“这本书我从未听过，你听过吗？”
约西亚也想了想，“我只知道一本预言书，是外神撰写来蛊惑人心的。地球的海洋蕴含无限智慧，或许还有其他预言书也说不定？”
他上扬的语调，带了一点试探的意味，“所以夫人对那本书动心了？”
“不算是动心。”洛酒将信件收起，百无聊赖地应答：“连你都没听过的书，拿来看看也没有坏处，万一有用呢？”
还是动心了，约西亚的蓝瞳黯淡了几分。
“对了，那个沈家的少爷现在在哪？”
“我安排了沈少爷清扫落叶。”
“哦，那让他再多扫一会儿吧，男孩多吃点苦没什么。”
洛酒拿起桌上报纸，上面的头条不再是已经告破的连环杀人案，而是诱拐案。
“丢了十七个人呢。”洛酒快速把新闻过了一遍，思忖片刻后下达命令：“约西亚，限你一小时之内拿到所有有关这桩诱拐案的资料，既然信件中有提到，那就先从这桩诱拐案查起。”
“可夫人，一小时会不会太短？”
“哦？”洛酒忽而笑起，刻意加重了话音：“神明，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约西亚似笑非笑，“怕夫人习惯我的效率，日后看不上别人罢了。”
假如有一日她真能站起来的话。
“那你就不好留在我身边不走了。”洛酒似是漫不经心地提及，为了掩盖那分不知从何而起的不自然，她抬手拢了拢已经非常精致的卷发。
约西亚开口：“只是”
“算了，一点幽默感都没。”
怕他又要说那句经典对白，洛酒收起笑容，打断了他。
约西亚薄唇抿实，原来她又在开玩笑。
于是答了声是，就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门，他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默默盯着墙面倒映着的他的身影。
感觉夫人最近很爱开一些有歧义的玩笑啊。
“爱跟神明玩笑的恶魔么？”
修长的身影逐渐融化成一团黑雾飘离。
——有意思。
房内，洛酒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似乎每次试探过他之后，她的心情都会变得不好。
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么？
可有时连她自己都不太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在期盼教堂的白鸽会亲吻乌鸦吗？
太愚蠢了。
念头一出现，是连她自己都要骂自己一句的程度。
“洛酒，别想了。”
转移注意力，投入工作才是最好的办法。
奈何桌面的文件都是昨天处理过的，没别的活可干，洛酒干脆将打开的信重新叠好放回信封。
然而指甲刚一撑开信封，她意外在信封内里又发现一行小字。
确定是达西的笔迹，洛酒将信封撕开。
【亲爱的酒，我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可纸不够用了，就只能写在这里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离开人鱼湾叫妮拉的人鱼？她是我儿子的朋友，不排除我儿子执意上岸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妮拉的线索。】
【他还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希望你找到他时，不要告诉他真相。】
“妮拉？”
洛酒放下信封仔细回想，好像的确对这条人鱼有点印象，不过那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这人鱼王子现在才想起来寻找呢？
正欲拼凑其中缘由，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约西亚拿着厚厚一大摞的资料进了来。
“夫人，您要的资料。”
他将资料放在桌上，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耗时二十五分钟，出色完成。
“神明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啊。”洛酒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眸子里满了对他浮于表面的赞赏。
“等我把这些看完，你叫沈少爷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