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价血清
约西亚没说洛家到医院的通勤时间，沈知秋到医院的时候，只剩两小时。
时间紧迫，所幸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薇薇安恢复很快，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得到警方允许来到病房，薇薇安正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她脖子缠着一圈绷带，虚弱得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百合。
薇薇安很美，因为是混血的关系，她并非南陆普遍的异域美女，她的美润物细无声，五官分开来看不算突出，合在一起却格外好看，让人格外有种保护欲。
她睡得正甜，沈知秋不忍打断，于是放轻脚步，可薇薇安还是睁开了眼睛。
“知秋哥，你来了。”沈知秋一来，薇薇安立即亮起眼睛。
明明被攻击时他不在北陆，女孩却一点也没有惊讶。
对她的心疼大过一切，沈知秋并未在意这点异常，坐在她身边：“薇薇安，你还好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关系的。”薇薇安声音甜甜的，“知秋哥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只可惜”
她摸住自己缠着绷带的脖子，忧伤道：“我知道知舟哥是猎人，我不想成为知秋哥讨厌的人，如果我变成吸血鬼，知秋哥还能接受我吗？”
“你说什么傻话。”沈知秋从怀里掏出蓝色针剂，他故意将系着红色丝带的手插兜，用另一只手给她：“这是万能血清，你注射了它，就不会变成吸血鬼了。”
“万能血清？”
薇薇安忧伤的表情微微凝滞，似是有点没想到，她问：“可我听说万能血清好贵，伯父不是不肯为我出买血清的钱吗？”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一开始不同意的？”沈知秋一愣，这都是她昏迷之后的事啊。
薇薇安笑容有所迟钝，说：“我，我当然是猜的呀。毕竟伯父那么不喜欢我，我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吸血鬼，他会杀了我。”
“不会的，我爸不是那样的人，这血清的确是我爸爸掏钱帮忙买的。你先把毒解了，我会想办法说服爸爸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沈知秋将针剂直接放在薇薇安手里，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已经能感受到手腕的系带在缩紧了。
奇怪的是，与洛酒缔结血仆契约之后，他居然能感知到洛酒的位置，此刻她就在北临街，离这里有点远，坐车要一个小时，不过跟洛家比还是近的。
“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啊”
沈知秋忍不住呢喃，北临街旁边就是北陆首都最大的红灯区，他只为了给薇薇安赎身去过那里一次。
难道说洛酒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知秋哥，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啊？”薇薇安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沈知秋回过神来，催促道：“薇薇安，如果你一个人不方便的话，我帮你注射或者找护士都行，总之，你先赶紧解毒，我还有事，陪不了你太久。”
“这么晚了，知秋哥要去办什么事呢？”
薇薇安依然没有注射。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沈知秋刚要说自己提前编好的理由，薇薇安却突然握住他的手，乖巧说道：“不必打扰护士姐姐，如果知秋哥很忙就先去忙吧，我可以一个人注射的，知秋哥的事要紧。”
“那等我忙完再来看你。”出于对薇薇安的信任，沈知秋没有犹豫地同意了她的提议。
他点点头：“我走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放心吧，我还要做知秋哥的新娘呢。”薇薇安笑得还是那么甜美。
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一刻也不能耽搁了，与薇薇安道完别，沈知秋抓紧时间离开了病房。
“知秋哥路上小心哦。”
薇薇安目送他出门，就是在看见沈知秋不小心从兜里翻出来的一截红色丝带时，眼皮跳了一下。
空寂的病房只剩自己，薇薇安低头去看手中血清，果然是一支价值百万的东西，连针筒都是铂金做的，到处都是昂贵的味道。
没有如与沈知秋约定那般，她淡定将血清收好，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趁门外的警察打盹，在北陆著名的黑市论坛里，发布了一则消息。
【洛氏医药集团万能血清，低价60w出，需要的联系。】
这边，沈知秋打了顺风车，以最快速度赶到洛酒所在的北临街，以为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欢作乐，却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洛酒被一群人围着，这里面有警察、有猎人、有神父、还有路人。
父亲也在，沈知秋只能在暗处偷偷观察，发现除了那个执事，没人愿意站在她这边。
出生在猎人世家，沈知秋接受的教育一直偏向于吸血鬼有害论，蔷薇公约的存在是人类的无奈退步，与吸血鬼共存是吸血鬼占了大便宜。
尤其听闻身为吸血鬼的洛酒掌握着北陆大部分经济命脉，在没真正见到她之前，沈知秋也义愤填膺过，参加了好几次反对蔷薇公约的游行。
但，
就在洛酒被群起而攻之时，沈知秋忽然发现，其实贵为吸血鬼教母，也会有许多无可奈何的地方，人们的偏见是一座无法移开的大山。
那群喊口号的人也许忘了，正在被他们刁难的，曾经是杀人如麻的顶级吸血鬼。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或许蔷薇公约并不那么不堪。
因为这帮人勇气的来源，正是他们嗤之以鼻的蔷薇公约！
洛酒的存在就像一个同时制约着人与吸血鬼的天平，一旦她被官方列为疑犯进行调查，无论她是不是凶手，都只会进一步激化人与吸血鬼的矛盾。
神父正是明白这点，才故意煽动群众。
所以他必须要站出来。
沈知秋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阿文不服气：“你又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洛酒雇来开脱的？”
“我说你有病吧？这我儿子。”沈长山先不乐意了，“我儿子的脾性我最知道，他一天天就知道跟我对着干，屁出息没有的孩子，不得罪洛夫人就不错了，人家雇他干啥啊。”
沈知秋：
“长山，你再生气，也不能这么说孩子。”
李德仁说：“孩子大了，也不是所有心思打人都能知道。既然小秋主动站出来为洛酒作证，那咱们就听他把话讲完。”
这话听起来还是不那么舒服，沈长山眉头紧缩，好友的面子不能不给，于是松口：“那你说吧，臭小子，看你能说出来什么花样！”
“那我可就说了。”沈知秋深吸一口气，“我找洛夫人，是有求于她。”
“天呐，猎人居然向吸血鬼求助！”
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34;简直是地狱级笑话，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34;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嘈杂的议论，让李德仁的语气不知不觉变了味，“长山，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不成器的臭小子。”沈长山眼神犀利得几乎能将沈知秋穿透。
“呵。”约西亚轻笑一声，“这就是夫人赌赢的结果么？感觉好像不太聪明呢。”
“别急。”洛酒低头把玩着套在拇指的翡翠扳指：“好戏，是需要等的。”
还在心存侥幸，约西亚眼底现出细微的杀意。
“但愿。”
“看，我话才说一半，你们就好像认定我跟洛夫人有不正当勾当了。”
沈知秋观摩着人们不同的态度，心中既复杂，又从容。
这群人和吸血鬼之间，到底谁更像恶魔？
“事实上我去找洛夫人，是为了拿万能血清救人。在我说出事情原委后，夫人很爽快地答应给我血清救人。如果她是罪犯，肯定希望唯一的证人死掉，必然不会这么爽快。”
议论声随沈知秋的娓娓道来有所平息。
沈知秋继续说：“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现在薇薇安人就在医院，已经注射了血清， 你们可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