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荼毒生灵
钟声响过，一位至尊虚影溃散。
宇宙深处，一道盛怒的身影浮现。
一手托塔，头悬一口黄吕大钟，大钟摇动，声浪震出，打碎了那位至尊的虚影。
他身上法则浮动，还有一股微弱的极道气息，这是一位准帝九层巅峰，差一步就能证道的存在。
可惜有穹明大帝横世，断绝成帝路，他也只能做个闲散野客，遨游寰宇。
可今日竟然遇到如此祸事，至尊尽出，收割苍生。他也是被穹明大帝庇护过的一代天骄，血未冷，心未凉，不是这种腐朽堕落的至尊。
有胸怀苍生之意，见了如此恶行，自然是仗剑而起，借来帝器，果断出手，袭击了一位至尊。
“不过是些被圈养的血食而已，杀了便杀了！”
“不成极道，终为蝼蚁。”
“今日不杀你，待你血冷，再来跪求进入禁区！”
那位被打散虚影的至尊冷漠的开口，一双可怖的眸子看向准帝，在他们眼里，准帝也是蝼蚁，不过是稍大一点罢了。
一掌覆过，即便有帝钟守护，这位准帝也遭受重创，身躯被打得破烂，倒飞出去，砸穿一颗又一颗星球，直至宇宙边荒。
一幕幕血景上演，北斗界众生恸哭。凡人，修士，他们太弱了，在极道至尊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如牛羊一般待宰。
但总归有不甘心者，奋起反抗，破碎的身躯犹如一朵血花溅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
这般烈行，惊醒了一些无主的帝兵，他们的主人生前也有过庇护苍生的举动，受万民敬仰，如今这股众生愿力唤醒了沉睡在其中的神祇念，这些帝兵自主复苏，继续着庇护众生的理念。
这股反抗的力量虽然被至尊的暴行掩盖，但总有微弱火光闪动。
可宇宙之大，更多的地方还是至尊单方面的抹杀。
“大帝……”
“大帝，你可还在世间，请你睁开眼看看吧！！”
“呜呜～”
“穹明大帝，你在何方啊！”
全宇宙都在哀恸与震颤，腥风血雨中尚未倒下的众生都在祈祷。
但迎来的只是至尊们冷漠的注视，这些活下来的都是他们刻意留下的人种，留待他们繁衍，将来继续收割。
他们的脚步不算快，可以说得上是闲庭信步。
穹明不出来，他们也不用提前极尽升华，虽然依旧在损耗生命精气，但有收割的气血补充，对他们来说刚好能平衡，还有些余力。
“他可真是个缩头乌龟！”
“继续，一直收割到他出现为止！”
仅剩的一小块的天心帝印摇动，似感应到了众生的恸哭，他们在祈祷，在呼唤，血与泪在挥洒，那块碎片散发着某种蕴意，好似要呼唤出穹明……
“成功了！”
姜明睁开眼，眉间露出喜色，这件仙器终于被他炼化，心念一动，巴掌大小的护甲从胸膛内浮现而出，穿在了姜明身上，华光散去，这仙甲就好像是长在他皮肤上一样。
姜明起身，一拳砸在自己胸口，毫无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念间，仙甲无声无息的鼓动，幻化成了一件长袍，刚好合身。
收起丹瓶和木盒，姜明走到石壁前，现在可以参悟一下这剑意了。
小心的控制神念覆盖在石壁上，锐利的剑意刺痛着他，但姜明却沉浸在其中，一位强大的仙人所留下的剑意，对他来说自然是玄妙莫测。
意到深处，姜明迫切的想寻找一柄长剑随着剑意舞动，空手怎么感觉都少了一丝意境。
茫然环顾四周，最终在洞顶发现了一把只剩剑柄露在外边的剑，姜明跳起拔出，这才发现是一柄断剑，看样子应该是清水道人报废的。
不过姜明也不在乎好坏，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剑意海洋之中，挥动断剑，舞动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明目光渐亮，手腕抖动，一道剑光劈出，在墙壁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小有所成！’
姜明收起剑满意的点点头，所有的剑意都被他刻录在脑海中，这剑意也被他学得小有所成，日后还得多加钻研。
闭上眼站定，随后睁眼的瞬间双目中一道寒光爆射而出，入墙半尺。
“糊里糊涂的练出个目中剑来，倒是个偷袭的好手段。”
“虽然不是瞪谁谁怀孕，但用得好倒是可以瞪谁谁死…”
正当姜明得意的时候，忽然内心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一幕断断续续的画面闪现在他的脑海中，撑天虚影，众生凋零，血与泪都在挥洒燃烧。
一股揪心感袭来，姜明捂着胸口瘫坐回蒲团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地方…北斗？…”
额头溢出几滴冷汗，耳边仿佛传来恸哭，姜明感觉身体传来一股撕裂感，越来越强烈，最后眼前一黑，消失在了山洞内。
正在锄地的清水道人探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山顶姜明闭关的地方。
“气息消失了？”
“难道坐死关了？”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
“他该不会去领悟那些剑痕了吧！”
清水一拍额头，露出一丝尬意。想强行进去唤醒姜明，但又犹豫，修士坐死关最忌讳被惊扰，若是一个不慎，搞不好会走火入魔。
最终挥手布下不少禁制，彻底封锁山顶，给姜明护道。
这时天外又迎来两道金光停留在星球上空。
“风灵宗弟子拜见，请清水前辈放我等入内！”
清水道人抬头。
“今天事儿怎么这么多。”
“进来吧！”
天外，两名青袍仙人闻言松了口气，向下方落去。
“记住了，等会儿见到清水上仙不该多嘴的别开口！”
其中一位络腮胡开口说道。
“为什么？”
络腮胡眼睛一睁，将对方剩下半截话瞪了回去。
二人来到农舍外站定，明明竹栏只有半人高，也不敢跨进去，只是站在外边向着里面的清水道人行礼。络腮胡上前拱手施礼开口。
“风灵宗弟子见过清水前辈！”
“来这儿什么事啊。”
清水头也没抬，回了一句。
“是这样的，宗门鉴天录显示，在你附近出现了升仙池的波动，我等特来求问前辈，可知道飞升者下落？”
络腮胡恭恭敬敬的开口问道，即便清水道人态度十分的平淡，他也丝毫不敢有半分语气上的不敬。
“原来为这而来啊。”
清水道人抬起身子，指了下云雾缭绕的山顶。
“喏，那里，你们来晚一步，刚闭关。”
络腮胡眼底露出一丝暗惊，随即掏出一个袋子和一块儿玉牌。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敢多打搅前辈，等飞升者出关后，劳烦前辈将这些东西给他，若他愿意，可在百年内前往风灵宗的外事殿报道。”
“行。”
清水摄来布袋和玉牌，随意回了一句。
“既如此，那就谢过前辈了，我等告辞。”
说完，络腮胡拉着旁边还在迷糊中的瘦子火速离开了。
来到天外，二人招出一艘木舟，加速驶离了此地。
“师兄，为何如此慌张！”
络腮胡左顾右看了一圈，这才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你来仙界时间尚短，当然不清楚。”
“两界战场知道吧！”
瘦子闻言点点头。
“上一次，就两百万年前那一次。”
“就是这位前辈，在里面杀疯了，活生生的煞星。单人独剑，一路杀到了对方腹地，在里面溜了一圈。直到对方高层看不下去了，一位十二翼鸟人亲自出手，才打退他。”
“十二翼？那岂不是和仙君…！”
瘦子闻言一震，随即闭嘴不再多言，两人这才安心赶路。
……
又是那种像是身处在无边深海中一样，黑暗而混沌。
只不过姜明这次全程清醒，直到他恢复对肉身的掌控，向着上方的光点快速升去。
冲出光点，姜明感觉自己像是如鱼得水，那种排斥感消失不见。看来已经回到了北斗宇宙海。
抬头一望，他正站在青铜棺盖上，极速前行，后方便是宇宙膜。
随着他的回归，又感知到了北斗界的天道，一幕幕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那是禁区至尊在出手屠戮众生。
“老狗，你们怎么敢的！！！”
姜明愤然而起，目中透着凶冽的冷光，滔天杀意浮现，促使他咆哮着开口怒斥。
他斩落一根手指，扔进青铜棺盖的夹缝之中。随后一道金色桥梁涌现，直接架进了北斗宇宙之中。
“穹明，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缩头乌龟好当吗？”
姜明出现的一瞬间，北斗界内肆掠的至尊都感应到了他的气息。
听见界外传来的怒斥，这些至尊全都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姜明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现在的他们，吸取过生命精华，早已不似刚出世那般虚弱，更加不会惧怕已是强弩之末的姜明了。
“当你女马！”
金色桥梁架入北斗，姜明瞬间进入，根本不给那些禁区至尊反应的时间，提着那柄在山洞获得的断剑便瞬移到一位至尊身前。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至尊，连极尽升华都来不及，直接被怒火冲天的姜明一剑斩成两半，神魂都来不及逃离出来就莫名碎裂消失，断裂的剑身浮现出一丝血色。
“老狗，你们都在找死，今日必杀尔等，以祭众生。”
姜明阴狠的眼神扫视过剩下的数位至尊，又将杀意对准其中一位，阴恻恻对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