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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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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酣睡美梦中惊醒。

    从床暖帐香的被窝里跳出。

    夺路而逃。

    如同灰狼进入羊羔圈子中,连哀嚎都不曾有过半声。

    不过话好,有一位运气极好的壮年小伙,正在春梦当中逍遥快活,若即若离,就快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连连时候。

    死了。

    应当是死了,脸上还挂着笑意,脸颊通红犹意未尽。

    不过其他看起来可就惨了。

    双目流血疯癫发狂,口中哇哇乱叫,拿着菜刀对着空中胡乱挥砍。

    墙角的老母,媳妇倒在血泊中。

    一座四五百人村寨,最后活下的不到三十人。

    如同上天垂怜,从烧焦木头中走出。

    一场细密大雨又恰到好处的悄声而至,像是冲刷着石砖上的斑斑血迹。

    陈姚在巷子尽头,借着屋檐流下的雨水磨着那柄从瑶山带出来的牛尾刀。

    手指摩挲刀刃,刚好就看见被人搀扶着逃出生天的老村长。

    气得举起拐杖,对着陈姚怒声质问道:“这就你说的女鬼已除嘛!”

    “不仅如此,还骗尽我村寨百姓钱财。”

    陈姚淡淡说了句:“当初说的三七分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脸上气得煞白,脱口大骂。

    不过却是扑通一声,双腿跪地。

    开始娓娓道来。

    那对姐妹女娃,外出采桑之际,被路过的新上任的州官瞧见,回去之后便是茶饭不思,日夜想念。

    愿意金屋藏娇。

    可两姐妹不愿,对门男娃又不在家,两姐妹便想要趁着夜色逃走。

    被老夫带着人给拦下,放她姐妹俩逃走了容易,可我村寨上下几百口子姓名就没了啊!

    姐妹性子刚烈,没想到第二天开门,竟然割腕自杀了,那晚的确是有一伙草寇过境。

    州官无奈,只得作罢。

    一年。

    两年。

    三年之后。

    寨子里有人开始接二连三的惨死。

    恰巧有一云游道长到了村寨,我们好生招待许下重金才帮我们压制那对姐妹女鬼。

    才有了那座衣冠冢,寨子里的人,逢年过节都会去

    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啊!

    该死的州官大人啊!

    潸然泪下。

    “老夫只求你能放过这群小孩和我儿子。”

    话音刚落,就举起脚边得碎石硬生生敲断一条的老村长,死死的咬住牙关,一击不行,再来一击。

    石块崩碎,手臂处血肉模糊。

    老村长的儿子跪地苦苦哀求,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雨水冲击。

    手掌遮住双眼,好似感动得感激涕零,快要止不住声了。

    “那那位道长呢!”

    老村长知道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既然陈姚问出,恐怕就是知晓了几分内幕。

    那个道长的确是仙风道骨,还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做完法事之后,寨子里再也没有闹过鬼了。

    可到了收钱的日子,寨子里人东拼西凑好不容凑出来的两百两银子,

    寨子里靠采茶为生,虽说质地上佳但山间茶地不大,只有几块薄地。这些银两是从牙齿缝里积攒下来的。

    可那位道长竟然说,不是官银不要。

    没有办法啊!

    拍下年轻后生下山去钱庄兑换之后。

    竟然又说是加铅,官锭银子年份不对,加铅加多了。

    可纵他道法高深,也没敌过我们村寨祖传的茶叶。

    临死前还说:“茶汤质朴,入口微涩点苦而后就是无穷回甘,清香直灌心肺,不愧是此地好茶啊!”

    “我寻得就是此物,拿上五两十两的便不久计较那么多了。”

    可他不知,我们村寨的茶叶,只需加上本地的山泉水,烧开放置过夜再加上冷水在其中,用冷水泡茶。

    神仙也救不了。

    认真听完这一些。

    陈姚嘿笑一声,:“从头到尾你都没说对门那个男娃娃。”

    反手扣住眼窝,作势一把扯掉。

    “那你看我像不像。”

    此言一出,顿时吓坏了老村长,唯一的知情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晓其中细节。

    鬼知道当年那夜老村长独自一人去往两姐妹房间做了些什么。

    如同半夜见鬼,连身旁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不顾,起身挣扎。

    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涌现在心头。

    过路州官能够一睹姐妹芳容,流连其中,朝思暮想。

    “谁让她俩不愿意给我儿子做媳妇。”

    听闻此话的村长儿子,有些不认识般的惊愕的看着儿子。

    自己的确从小,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从不敢,就算是在大街之上偶然擦肩而过,面对姐姐天性活泼的打招呼,也是涨的脸上通红。

    好似一朵白莲花,从来不敢走近清扰。

    将这份爱意深藏,从不敢与旁人表露。

    可身为自己的儿子,父亲又怎会看不出啊!

    村长儿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雨夜中,不知是哭是笑。

    嘴中呢喃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切都解释得痛了。”

    “父亲啊!你……”

    对着陈姚又说道:“到了现在这地步,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身形东倒西歪得不成样子。

    陈姚极有眼见得递出手中的牛尾短刀。

    像是下定了莫大决心,剔骨削肉。

    晚来得子得老村长,无声得张大嘴巴,可见拉丝口水。

    “恳请先生,放过我父亲。”

    雨夜昏暗,扯起几道闪雷,一刹照亮众人,各显各人态。

    村长儿子将那柄磨得铮亮的牛尾短刀,没入 小腹,横拉一刀。

    面上却表现得并无痛苦,反而是表现如释重负的淡淡笑意。

    雨水模糊视野,使得村中儿子看不清旁人嘴角, 甚至是自己父亲的面目都是模糊不清。

    掏心掏肺般的流了一地,已是一副等死之态。

    对着陈姚叩首,无声胜有声。

    陈姚开始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们父子情深,感天动地。”

    “不过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个啥样人。”

    “或者说爹年过半百,雄心壮志。”

    “不可诋毁我爹,”低沉有力怒吼。

    陈姚凑近靠着村长儿子耳朵边悄悄说道:“你把当作父亲,可曾真正问过他是不是你爹。”

    你爹不是你爹。

    从未想过这些问题的村长之子。

    失血过多导致脑袋昏沉的村长之子,仍是摇着头。

    “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越听越惊心的老村长,今夜宛如见到心魔。

    在这个年轻道士面前,如同透明一般存在的老村长。

    如同亲眼见到厉鬼一样,手指在狱中颤颤巍巍的指着陈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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