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官
山民散去。
土坑吞吐火舌，陈姚不时加几块木炭。
“你又搞这一出做什么。”
“昨天夜里睡觉，有些冷，今天又下了小雨，晚上烤火才好睡觉。”
白天抱着得那颗脑袋，怎么可能是武夫后土的，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寨民，昨夜躲在墙角，问他什么话也不说，只好借他的脑袋一用。
这点他倒是好，二话没说，就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不及说话，还是刀太快了。
南宫熙边说边笑。
多半是老村长派来的。
这个老匹夫。
原本在众位村寨眼中早已死去的武夫后土，也杀鸡宰羊放在火坑之上，翻转熏烤。
“新鲜的小羊羔子就是肉嫩啊！”
“不知陈姚兄还要收几日的钱。”
陈姚咬下一块小羊羔后腿肉，咀嚼之后。
“最后一天。”
寂寂一夜，半夜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原本村寨民众都会以为今夜是一个不眠夜。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陈姚站在门槛上对着众人说：“女鬼已除，大事已平。”
随后将一件嫁衣拖拽而出。
第一时间就有眼尖的，就认出了那件粉红嫁衣，就是那对死去的姐妹所穿。
“不是已经明明烧毁在坟头了嘛？”
“当日我可是亲眼所见。”
“怎么又重新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陈姚以昨日铜钱所铸之剑，扎入嫁衣。
明明没有任何实物，却宛如厉鬼哀嚎。
血水入流蔓延至脚边。
听得众人捂住耳朵，那声音就如柴刀刮竹子皮一般的挠心掏肺，
终于粉红嫁衣像是卸了气的羊皮筏子，彻底瘪平在地。
人群欢呼雀跃，这女鬼终于是铲除了。
——
“今日返钱，千钱。”
如同赔本赚吆喝一般，直接以千钱返还。
这如同爆竹炸开的硝烟中弥漫着瘟疫，迅速蔓延开来，使得人人沾染。
人群再度沸腾，在千钱返还中，在那座女鬼屋子门前，他们平日里的害怕，畏缩早已抛掷脑后，什么都不怕。
十倍之利，即使是佛祖都要杀给你看。
陈姚这么看着一个刚出师门，年轻且穷酸的道士。
从那件洗得发白的短衫中掏出一捧又一捧碎银子。
真是没人能够想到，陈姚还会有如此多的钱。
甚至是连之前收的每人份子钱都是加在其中，
“菩萨，菩萨啊！这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这就是做大善事啊！”
……
村寨之民感恩戴德的。
陈姚的形象
“过了今夜无事，我就走了。”
“敢问道长，我将屋中房契，田产都交给你，明日还十倍返还嘛！”
陈姚面露难色，眼神微弱直视那名说话村民。
那名村寨山民一时颤巍巍，羞愧低下头，好似意识到了自己如同痴人说梦，这种话语都能说出来，是真的财迷了心窍。
陈姚摊开手掌，五指飞快波动，面容肃穆。
随后吆喝一声：“此卦大吉。”
听闻此话的村寨山民顿时喜出望外，纷纷以平生第一次的速度，奔走回家。
就是死了爹娘，都没这速度。
彻底疯狂，平日里这地喊痛，哪里喊痛的老大娘，扔掉拐杖以一种荒诞的姿态走回家。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
地契如雪花般的飘落进箩筐，陈姚郑重的在大指拇上印上印泥，一个个的盖上指印。
一篇篇文书画押。
不仅是地契，什么值钱玩意都通通拿上。
陈姚还煞有其事的张贴一张大黄纸，按照当前钱财多寡进行排名。
赤裸裸的刺激，识不得文字的人听见旁人念叨出来，更是不亚于一道道晴天旱雷。
“什么？王瞎子那个抠搜汉，年过四十连媳妇都没讨上的家伙，”
“几块板子搭得个四面透光得房子，竟然都能拿出十三两银钱。”
“以前是不是当过上山土匪啊！”
“还有，还有这！王寡妇怎么会有白银三十二两啊！”
“是不是整夜整夜得卖啊！除此之外，这群村中老妇，着实想不到她一个年经俊美刚守几年寡的小寡妇哪里有什么门路，能用这些钱财？”
“莫非是陪眼前陈姚道长睡过几晚。思来想去好像就这种可能最大。”
“啧啧！想不到眼前年纪有为的陈姚道长竟然是这样的人。这小寡妇果然是狐媚子变得，连道长都把握不住道心。”
七八个村妇看向陈姚道长的眼神顿时一变，如同议论村中年轻后辈私事一般。
有嫁为人妇的小媳妇听见了这些，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果然，无师自通到了，到了年纪好像都觉醒了此类爱好，便如到了年纪爱上戏子唱戏一般。
陈姚看见这些村妇七嘴八舌的模样后，不以为意，
依旧是那双疲惫至极的双眼，静静看着众人。
骨头里面也要榨出几分肉来。
村寨三十年之财尽在陈姚身后。
一直等到夜半时分，
收官之作。
站在坟头的陈姚看向山腰的村寨。
再回国后看向，那原本姐妹真正的埋葬之地。
从头到尾就没说过真话的老村长，怎么都不会想到，眼前的陈姚从来就没有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先前的坟地不过是一座衣冠冢，就怎会有如此大的怨恨阴气。
那眼前这座真正的棺椁呢！
掀不开棺材板，陈姚单手插入泥土之中，将整座棺椁拖出。
双人合葬。
漆黑长钉密密麻麻钉在之上，每一枚长钉再加一枚铜钱夹在当中。
黑狗血浸泡的墨斗线缠绕其中。
一副桃木棺材，
好狠的手段，即使对这些阴阳之事略有知晓的南宫熙看见这一幕，也是觉得必定是行家里手才有的高深手段，放在外面山下王朝没个五六百两银子请不来的高手。
怎么会来到这种小小村寨当中。
陈姚就单手一根根拔出所有漆黑长钉，当然那些铜钱全都揣进兜里。
两具女尸，容貌未变，口含青玉。
按理来说，半月肉身就该有所侵蚀，可是一看容颜，真是让人赞叹。
不过老村长有一点还是没有说错，果真是孪生姐妹花，哪怕死了仍是面如桃花。
看到陈姚驻足在啊棺椁之前这副神情，南宫熙连同武夫后土也是忍不住好奇，上前查看。
探着脑袋朝着里面看。
陈姚突然伸出双手将两位女子请出，放在南宫熙，武夫后土身上。
这个可把两人吓得不轻，不过再看清两位女子真容过后，放心大半。
的确如深谷幽兰一般，长相俊美的后面虽然往往会伴随着巨大危险，但仍然有人乐于此。
毕竟老话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
“一夜快活，少活十年也愿意。”
……
陈姚双手分别点向两位女子额头，取下黄纸符咒，青玉。
青玉自然放在兜里。
嘴里还念叨着。
去吧！去吧！
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两具女鬼如同游蛇依依不舍般的环绕在陈姚身上。
陈姚展开双臂，腋下女鬼便如一尾尾空无游鱼彻底游入村寨之中。
今夜的村寨，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