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陵渡
潼关城外，一幢临街楼宇里，张三把王安野搞醒。
王安野揉了揉眼睛，“沁儿姐起来了吗？”
“没有啊。”
“那你叫我干嘛啊。”
“你去叫哩。”
“我不去。”王安野脑海中出现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说完转身就要躺下。
“先起来再说啊。”
张三连忙把拉住他，他拽着王安野下楼。张峰早已在楼下等着，三人穿到对街。
此时包子铺炊烟刚袅袅升起。
三人打包了早点回到楼里，站在芫惟沁房门外，面面相觑，互相眼神推脱示意。
他们都不敢敲门。
“张峰，你来。”
王安野试图发挥主观能动性。
“哦哟？”张峰摸了摸头，昨天他被芫惟沁敲的脑壳包，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他是一根筋，但不是傻大楞。
于是，他们蹲在门边儿上，一边吃早餐，一边默默等待。
“阿野，前几天教你的法子，感觉怎样呢？”
“没用啊，灵气正常，但是留不住。”
王安野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唉，这种心酸，家人们谁懂啊。
“我看看。”
张三有些好奇，他抓住王安野的手腕。
一股热流传来，王安野感觉体内仿佛有亿万能量小粒子正在游走。
“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吗？”他看见张三面露惊讶。
“筋脉与常人无异，灵气正常流转，按理说没问题的啊。但咋回事哩，还是半点吸收能力都没有，哇，会不会是”
张三说到这里停住了。
“什么意思？是什么啊？”王安野看他越说越惊异，也有些紧张。
“是废物，没救了，没事，哥护你周全。”
“护你娘的周全！”
王安野骂了一句，不再搭理他。
闲着也是闲着，王安野把剑拔了出来，张峰陪着他练了起来。
前几日，芫惟沁教给他一套基本剑术，但他练了几天，还是菜的不行。
张三蹲在一旁，边看边摇头，说这姿势不对，那用力不对。
他越听越火大，几步跳过去，一剑朝张三脑门砍去。
铛。
张三看见剑来，他侧身一躲。剑敲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王安野把剑抽起来，朝张三横向挥去。
张三往外一跳，转身之际，他从腰间抽出一根棍子。
王安野拎起剑，紧跟其后，挥向张三的身影，张三举起棍子轻轻一挡。
那棍子不知是何材质所造，浑体通黑，剑身与棍子相碰时，竟发出一声轻快的金属嗡鸣声。
张三把剑推开，然后不甘示弱地朝王安野敲去。
王安野赶紧跳开，躲到张峰身后。
张峰不是傻大楞，看见棍子挥来，他也闪开身影。
王安野一看，只能举剑一挡，但没想到张三那看似轻飘飘的棒子，让他虎口一阵发麻。
他退后两步，揉了揉手。
“嘿！”
王安野大喊一声，随即再度发起攻势。
“嗷呜！”
张三跟着喊了一声。
“哦哟！”
张峰加入了战斗。
三人来回之间，一阵阵噼里啪啦，在走廊里不断回荡。
嘭。
房门猛地开了。
芫惟沁出现在门后，美眸带着几分倦意，瞪着他们，目光冷得像她手中那把出鞘利剑发出的寒光。
她身着一袭青色宽松衣裙，头发被简单的束起。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王安野双手持剑，横向挡在前空。
张三的棍子高高举起，还没挥下，定格在半空。
张峰侧着身子，保持一个半蹲的姿势，空落落的袖子碰到地上。
三人与芫惟沁的眼神相碰，顿感心虚。
“呀。”
张三轻轻叫了一声，把棍子打到空气上，顺势两步，跑到王安野身后，紧接着加速跑去，最后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王安野见状，拿起早点，塞给张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哦哟？”
张峰看了看手中早点，又看了看芫惟沁。
哐。
剑鞘在张峰脑袋上，又敲了一个包。
“哦哟！”
两人在楼下，听见一声惨叫，摇了摇头。
一直到正午，四人才匆匆出门。
他们坐的寺庙马车，没有汽车，车停寺庙了。
潼关城不远是黄河，河边上有一大型码头，名叫风陵渡。那是他们坐船的地方。
去风津渡，最快的路线是入城，经过潼关城中大道，然后往东北方向走。
马车驶出潼关城中大道，经过北潼关。
王安野探头，目光远望。
那片废墟似乎被清理了一番，疮痍消失，但那些残垣断壁，和不时出现的棕色制服身影，还在提醒他那天发生的事情。
距离那天过去多久了？
王安野想不起来。他忽然觉得，事情突如其来，如同一场爆炸，毫无预警，发生就是发生了，此后命运转动，回想恍然如梦。
而困扰他的那些问题，也没人能给他答案。
甚至到如今，他发现自己陷入一种莫名的麻木中，就像挨了十顿毒打后，已经会主动给对方递棍子了。
不知为何。
那天在青楼，赵玉墨再次邀请他留下，许诺给他大快乐和小快乐。
他摇头，躲到芫惟沁身后。
他当然想快活，但他看过书，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背后都暗自标好了价格。
她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他只觉得，她像是一条美丽的毒蛇。
他信不过其他人，除了芫惟沁。
同样不知为何。
“你干嘛，卡住了啊！”
张峰挤过来，也探出头，两人脑袋一下卡在马车窗口上。
唉，至于张峰和张三，他信不过的主要原因，是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他暗自决定以后要少跟他们说话，以免影响智商。
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
张三掀开帘子，朝几人说了一声。
“嗷呜！”
他欢快地跳下马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天空喊道。
落地瞬间，他的包袱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