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案发现场
“你们是咋地下来的？”
乔子搀扶长剑，一瘸一拐，眼睛却中闪烁着兴奋光芒。
“咱们走”张峰说着。
“也是摔下来的哩？”乔子打断他的话。
“上头有”张峰说着。
“你们晓得这是哪儿吗？”乔子打断他的话。
“藻室？”
芫惟沁回应道。
“你们咋地晓得藻室？这里是北潼关研究所最核心地儿，藻室是他们养龙的地儿！”乔子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龙？”
芫惟沁听言，细眉微挑，明亮眼眸中闪出好奇。
乔子认真点头。他伸出手，指向后边通道，说道：
&34;刚才我从上头给滑下来了，下边儿雾气重得很，不过我看见这边亮堂，就往这儿走了。我是沿着这走道来的，经过一大屋子，我一进去，里头都是些大玩意儿，也不晓得啥子用，我在墙儿上瞅见了张地图，龙恰恰可能就在那藻室里。”
“这儿咋没别的人了呢？龙给丢这儿了啊这。”张峰摸了摸头。
&34;不晓得，过来个人影儿我都没瞅见。&34;乔子摇头。
“地图呢？”老孙问。
“画墙上，镶里头了，拿不动呀。”
乔子语气无奈。他搀着剑，换了个轻松姿势。
“路线还记得吧？我们去看看。”
&34;那还得说啊。&34;乔子眼中满是自信。
随后，乔子领路，几人向通道另一侧前行。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冷湿刺鼻的气息，像是药房的味道。
环顾四周，白色材料的墙面，滑腻石砖的地面。顶上一连串的暖白光亮，光线累积在一起，略显刺眼。
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他们，似乎再无他人。
刺啦。
乔子一瘸一拐，剑鞘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响声。
声音回荡在走廊中，铮铮地，宛如某种生物悲鸣。
芫惟沁听着有些闹心。
她想起儿时，那些娃儿们抓到田鼠，拴在树上，挂成一连串的吱吱喳喳。她曾几次路过树下，看到他们用棍子戳那些田鼠，尚未死去的，便会发出一阵吱吱声。
这一连串尖细挣扎声，铮铮地，像是一种宣告死亡的悲鸣。
死去的田鼠，渐渐剩下锐利齿牙和空洞眼窝，直至某天彻底消失不见。
她突然想起这件事，不知为何。
世上真的有龙吗？会在这种地方呢？
几人往前行进，气氛里飘着不安和期待。
老孙见乔子瘸腿走得太慢，示意张峰，让他扶着乔子加快速度。
张峰对乔子嘟囔表示不满，说他事儿多得很，木乱成马咧。
乔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话。
两人的剑挂在腰间，随着步伐相互碰撞，铛铛作响。
鸣音回荡，不绝于耳，犹如一曲奇异乐章。
随着步伐推移，空间逐渐开阔起来。
响音停了。他们到了尽头。
一道巨大裂缝出现在眼前，横贯整个空间，似乎被巨大的力量撕裂，直指一个侧边的大门。
门洞已经碎裂破开。碎石破砖，随处可见。
大门隐约透出灯光，忽明忽暗，如深渊之中一盏幽灯。
几人慢慢屏住呼吸，互相看了一眼，神色迷幻，眼中都掠过不寻常的光芒。
他们调整脚步，慢慢地踏向大门前。
十多个身影。
映入眼帘，是十多具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尸体死状异常。
其中几具尸体面朝大门，僵硬地跨立，一副像要绝命逃离的样态。
其余尸体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
尸体面容诡异，是难以形容的扭曲感。皮肤如同烂纸，泛起皱巴巴的灰白色。
乔子眼见诡异一幕，顿时毛骨悚然，不由地怪叫一声。
张峰扔下乔子，连忙躲到芫惟沁的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来。
芫惟沁脸色苍白。
老孙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停顿了一下，便带头迈步进去。
张峰紧跟芫惟沁的脚步。乔子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大门后，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大堂。上方异常高耸，顶部开着大裂缝，连着大门。
设备立在前方，挡住视线。
电压似乎不稳，几只电灯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几人避过尸体，绕开设备，后边是一个大厅，地面大约下沉半米。
然而，当他们看清场景，每个人都如石化般僵在原地。
光线之中，四周散落着数不清的怪异尸体，多得像举办了一场死亡的盛宴。
头皮发麻，目光之中不只是穿白衣服人影，还有动物甚至不明形状的尸体。
灯光闪动，忽明忽暗。
四处是碎裂的仪器瓶和设备，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软塌塌地挂在各个地方。
仪器内残留液体正流淌而下，液体挂在设备管线上，一滴滴淌下混积在地面。
这个场景几乎让芫惟沁作呕。
真正震撼他们的，是大堂中间的那道庞大身影。
那一道身影，正静静躺在一个仪器上。而那仪器大小，至少占据大厅一半空间。
还是老孙，他先踏入下沉地面。
地面积了液体，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庞大身影的皮肤是灰暗蓝色，仿佛是深海中终日不见阳光的幽深之地。
深邃。寒冷。无底。
躯体很长，表面长着触须，末端呈锐利钩状，十分密集，每一根都像是蠕动的蛇，保持着一种扭动观感。
躯体横亘在眼前，有数不清的伤口。粘稠液体从伤口渗出，沿着触须缓缓流下，滴入地面，形成一道道恶心的水纹。
几人不敢靠得太近。恐怖的威胁感弥漫，涌上他们心头。
他们面前，那由生命肉体构筑的可怕身躯，尽管如今散发着死亡冷光，那亦是残留在世的不朽荣光。他们未窥其昔日的璀璨辉煌，却足以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他们沿着仪器绕到后端。
它没有头，像硬生生被撕扯下来，形成一个絮状断层。
画面残忍而血腥。
芫惟沁从侧面看了一眼，已经不敢再看，停住在一旁。
“额滴娘！”
过了一会儿，张峰发出惊叫。
闻声，她往前走去。待看清眼前景象，她再次愣住。
一个东西在动。
她瞪大了眼眸。
蓝色的、类似血管的筋脉，从躯体断层中伸出来，紧紧缠着那个东西。
好像是个人？
那人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
张峰把他拔了出来。
诶呀，怎么一件衣服都不穿呢？
还是初次，她亲眼目睹了当众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