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局就送我那不知情的未来夫君三个情敌,芜湖~
三四月的风还带着一丝冷意,肌肤瓷白无瑕,眉目清冷的纤细少女一身素白,窝在他玄黑的大氅里,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温柔的双眸中透着浓重的水意,一眼便叫他陷入绮梦。
他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她面前,想碰又不敢碰,只得低声:“抱歉,我气昏了头,只是,你既不属意我,又为何瞧上了陆詹安那厮?你要我帮你在小厮管事里找良人,已是在剐我的心,如果陆詹安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弯腰,将一双冰冷的眼对上她那双温柔的眸子,认真地道:“满月归,我不允许,我会疯掉,会让你为那人守寡却又夜夜被困在我的床榻。”
冷汗沁透素衣,月归修剪整齐的指甲用力地掐在自己手心里,她很难清醒,迷蒙着神色开口,声音很轻很轻。
“原是小姐又说了些玩笑话惹世子不开心,月归最是本分,此次也只是来与世子说一声,冬衣春藏,只得用上世子的大氅,怕是又要过些时日才能还给您了。”
姜持礼伸手,细细替她理着衣装,隔着他的玄黑大氅触碰她。
“本分?”
他轻笑,如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微凉却温柔。
“是将本世子塞进你的被窝里的本分吗?”
她听不清他说话,身上痛得厉害,软软往前栽去,跌入他的怀中。
一身玄衣的他和他玄黑的大氅一起裹住了她。
他慌乱着眼神,咬牙恨恨:“这就是你不想攀高枝,甚至连个大夫也不让我给你请的本分!”
她素白的手扣在他这身玄色锦衣衣襟处用金线勾勒的祥云纹上,止住他要打横抱起她的动作,混沌着,轻喘说出她来见他的缘由:“舍弟那儿有了进展,我拿这个换世子爷保我平安。”
他哪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他来这儿本就是来保她平安的。
月归说完就撑着他的手臂站起,脱离了他的怀抱,没有多看他一眼,缓缓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回去。
她弟弟找到的那份东西,不会不让苦寻多年的姜持礼心动,既如此,她也只是来知会他一声。
姜持礼静静地看着她离去,就像在看明月归入山林。
月归回房重新趴回被子上,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夜半细密的疼意让她醒来,感受到有温热指腹触在自己侧脸,她抬眸看去,与她六分相像却更为凉薄的一张脸映入她的眼帘。
他的眉眼一如她一般清冷,此时却带着怜意,温热指腹抚过她瓷白的肌肤,声音清冽,轻轻响在她的耳边:“姐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他抚在她侧脸的手停下,俯身贴近,和她呼吸交缠:“姐姐让我远走边疆,我去了,姐姐让我深入敌营,我去了,说好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我一回来,就看见你孱弱无力的样子。”
他横错着伤疤的修长大手不容拒绝地按在她的脑后,拿鼻尖去触她的。
“姐姐冷清如一弯明月的时候,我都发了疯一般地想要靠近,如今这一副柔弱如春水的样子,真是让人想蹂躏得紧……”
她偏头躲过他柔软水润的唇,纤睫如鸦羽,覆下那双无情的眼,竟让他心里的钝痛轻了一些。
他温热的唇试探地想要去触她瓷白的肌肤,想要去亲她的眼尾。
感受着脖颈上越来越强烈的压迫感,他在窒息的状态下猩红着眼笑了笑,好想就这么死在她手上,最是亲密不过了,也好过连夜辗转,经年不忘……
“滚。”
一阵微风拂过,房间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位痴缠的少年。
“你倒是大方,许他碰你。”
“你也很是大方,见他如此,也不过就是在我面前酸上几句。”
“一个半大少年而已,碰也就碰了,哪日死了也就死了。”
他高大的身影从黑暗处走出,银甲在月夜里闪着冰冷微光,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一滴滴的鲜血从他攥紧的拳心滴落。
他走到她的床前,将手掌摊开至她的眼前。
掌心一片模糊,有被碾碎的黑白之物混在一滩血上,很难想见,这么污秽肮脏的东西,居然是一双与月归像足了十分的清冷如霜的眼睛。
他声音低沉:“我以为你会生气,或是难过。”
月归从那秽物上掠过一眼,将视线放在了他荧绿色的眼睛上,倒是多了一分谈兴:“他的眼神远比你这异瞳还要让人感到粘腻恶心。”
他笑了笑,将她床头的金疮药替换成自己的。
“月归,被所有人称赞温柔的你,总是对我恶语相向,是发现我喜欢看你对我鄙夷的眼神了吗?”
“我被很多人骂过甚至打过,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唯独一个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疯了一样,忍不住犯贱来讨你的打骂。”
“我该是战场上骑着战马挥刀斩下敌首的铁血将军,却日日夜夜想要雌伏于你身下,听你清冷无情的嗓音辱骂我这一双混血异瞳,让你柔软纤细的小手按压我缠绕着绷带的伤口,想让你感受我强悍的身躯,想让你听上一夜我的低吼,想要你陪我一起似痛苦似欢愉……”
月归静静地听着,半昏半醒着,提醒了一声:“你的守夜时辰快过了。”
他沉沉的眼神从后落在她纤细的腰背上,她如此柔软的纤腰绷紧发力的时候,一定远比他更有力量的美感。
“月归,你总是拒绝我,但事实不可否认,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屋子此时才真正静了下来。
五六日过去,陆府。
陆詹安处理公务时,少有神思不属的时候。
姜瑜纯已有五六日没有找过他了。
不过,自己怎么会在意姜瑜纯的事情?还记得这般清楚,连昨日给表妹庆生的时候,脑子里都全是姜瑜纯身着红衣笑盈盈看着他的样子。
陆詹安狠狠地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经义上,却反倒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等他再次睁眼之时,满眼都是痛苦悔恨之色。
他本以为自己爱慕的是一直捧在掌心里呵护的表妹,却不想姜瑜纯在他的折磨下离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在五年的相处,在她义无反顾地向他靠近的时候,爱上了热烈张扬的她。
口中仿佛含了一口苦茶,咽不下,吐不出。
他对外唤道:“青寒。”
一名清瘦的青衣少年低着头行至陆詹安对面,开口,宛若有清风绕梁:“青寒在,公子有何吩咐?”
陆詹安有一瞬间的怔愣,上一世,他过得不好,他身边的人也过得都不好,表妹早逝,青寒……
“你将我从宫中带回来的陛下赏赐的糕点,送到明国公府,给……明国公府的大小姐。”
青衣少年仍低着头,应了一声领命就出去了。
花了不菲的银子乘了一辆体面的马车,江青寒闲闲地倚靠在马车里的柔软卧榻之上,从一袭简薄青衣里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车熟路地推开了食盒,捻起了一块做工精致的不知名糕点就丢入口中。
又斟了一杯上好的茶水,咽了咽甜腻的糕点。
要不是马上要回去复命,江青寒都想就一壶清酒,许久没喝过了。
这正午时呢,哪有人现在差遣下人来人家府上送糕点的?这不纯纯有病吗?
算了,也就是在明国公府府门前打一个转,回去告诉陆詹安,那明国公府的看门仆人狗眼看人低,竟不帮他通报,还把食盒推到了地上,糕点撒了一地,说明国公府的狗都不吃。
然后陆詹安完全没有心思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待御赐之物,必然又要一个人想七想八失魂落魄好几天,而他又能少掉好多活。
其实啊,看样子陆詹安这不喜欢姜瑜纯吗?虽然天天拒绝人家姑娘,但糕点那可是三天两头的送,跟逗坏了人又给人送赔礼一样。
江青寒摇摇头,可是这逗狗都不是这么逗的啊。
自己要是有了心上人,那必然是百般呵护着,尤其自己孑然一身,成婚了便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给那姑娘攥着了。
只是自己见过不少丫鬟小姐,别人看不看得起自己另说,单说不提和自己相配的,就是那天上明月,也没有让自己觉得心动,想要追求的,这条性命怕也是一辈子稳当地捏在自己的手中了。
有点子不幸,却也是大幸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江青寒只得这么想着。
车夫在外头说了一声:“小公子,明国公府到了。”
江青寒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嗯,掉头吧。”
车夫在往前走了一些,在人家门前掉头当然不好,他得到前一个巷子口那里掉头。
“青寒公子还请稍等。”
江青寒一愣。
马车停在了巷子里,马车夫先下了车。
“青寒公子便是如此对待自家主子的任务,便是如此对待御赐之物的?”
一根青葱玉手轻轻在空中点了点那掀开了盖儿的食盒,一双清冷又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放在那缺了几块糕点的小只玉碟上,声音又清又柔,像是春寒料峭时拂过的一缕暖风,要紧紧抓住让其缠在自己身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