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猪仙降临
杭谙提着东西回到家便开始着手制作道具。
李宁可看着杭谙在院子里将手中出现的红色药水倒在一个木桶里,倒完以后手中又冒出一罐红色药水。对于杭谙身上的这种奇异景象,李宁可早已见怪不怪。李宁可夺过杭谙手中的棍子帮她搅拌木桶,两个人默默配合着。
突然,李宁可手中棍子一滞,随口问道:“你怎么才回来?”
杭谙又往红药水中扔了一块新买的一大块猪血:“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半路捡到个孩子。”
李宁可接着一杵一杵把猪血捣了一个稀碎,棕红色的细碎血块漂浮在红色药水之上足足半桶,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熏得凑近的杭谙头发晕。
李宁可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不禁也捂住鼻子:“孩子呢?”
“丢给宋书竹了,我瞧那个小孩识得几个字,让她带着一块学习正好。”
杭谙转过头去对着地上干呕了两下,这气味未免太过熏人了些,从一旁拿出一个锅盖噗的盖到了木桶上,顿时隔绝了这股味道。
她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水渍,又从篮子里面拿了一个猪头面具出来,递给李宁可,这猪头是用黏土捏制的,用颜料刷了一层薄薄的嫩粉色。手艺人的技术十分灵巧,甚至捏出了猪皮上一道一道褶皱,还用竹签扎出了细细的的毛孔。
杭谙兀自拿了一把剪刀出来,把篮子里的各式白色衣服掏了出来,边边角角剪碎,又往上缝了一些细碎的五彩线,从袖口绕过衣领再绕回来。缝好以后把衣服一股脑塞给旁边正在试戴面具的李宁可,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夜辛苦你了,子时出发。”
李宁可:
村子里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偶尔的狗吠和虫鸣。深邃的夜空如同一块黑色绒布,漫天的繁星像倾撒在绒布上的碎钻闪烁着点点亮光。
李宁可迎着星光从屋里走出来,她戴着白色的兜帽,猪头面具扣在脸上,破碎的白色衣裙层层叠叠裹在身上,挡住了原来的身形。模糊地看,高高壮壮,猪面人身,十分骇人。
她手上还攥着杭谙塞给她的一节铁链,一头在她手中握着,一头荡在地上。
见了李宁可的扮相,杭谙不禁夸她:“真不错,白天出去都能吓死几个人。”
她看不到李宁可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相处这么多天,李宁可也被她传染了翻白眼的技能。
杭谙提着装着猪血红药水的桶和一个布包放进马车,催促李宁可赶紧进车里,她来赶车。
幸得地方偏僻,没有人来围观,要不先没吓到葛晶父母,先吓到村里人就不好了。
怕马车声吵到西角村的人,杭谙把马车赶到村旁的林子里。
按着宋书竹给的地址,杭谙和李宁可很快就找到了葛晶家。面对着一人多高的围墙,幸好李宁可身手够好,抓着杭谙就跃上了墙头。
“嗷嗷。”院里的一只大黑狗敏锐的察觉到有陌生人入侵,蹭的睁开了眼睛支起身子,怒视着杭谙和李宁可。它身体颤抖着,黝黑的毛发根根竖立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音。
“嗷嗷!”大黑狗呲着牙向杭谙冲过来。
“叫个六。”杭谙跳下墙手握麻醉剂照着冲来的狗脸就摁了一下,大黑狗一嗅到麻醉剂,整只狗怔在原地忽地“嗷噢”哼了一声躺倒在地。
李宁可也带着木桶和背包稳稳落下。
杭谙捏着鼻子打开锅盖,腥气瞬间泛了上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
“屏息!一会你别说话了,我说吧。”杭谙拿起刷子往李宁可的衣边涂上一些血浆子,又往面具上点涂了一点红药水。
月光下,一身白衣浴血的猪面人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葛四福并没有锁上屋门,杭谙轻轻一推木门就开了。她往里一瞧,两人正躺在榻上酣睡。
她让李宁可站到离俩人床榻不远处,她自己则打开背包,里面都是她在商城兑换的东西。杭谙掏出一个烟雾弹,朝着桌下丢了过去。顿时房间烟雾四起,充斥在整个房内。她又掏出战术手电,在门框边哐哐敲了几下。
葛晶母亲邢兰先醒了过来,本来欲骂哪个小兔崽子作祟的她发现屋子里全是烟,急忙摇着旁边还在打呼噜的屠夫葛四福:“四福快起来!好像走水了!”
葛四福迷迷糊糊揉眼起来一看大事不好,蹭的起身想下床。
说时迟那时快,杭谙战术手电对着李宁可摁下阔光按钮,光瞬间穿透烟雾,射在李宁可的背后。从邢兰和葛四福的方向看,就是在烟雾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猪头妖怪。
邢兰和葛四福的尖叫声还卡在嗓子眼里,就听杭谙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闭嘴。屠户葛四福见到本座还不下跪。”
葛四福听这妖里妖气的声音,身上汗毛瞬间立起,也顾不得穿鞋,翻下床直挺挺跪在地上。
“不知大仙在何处修炼,前来所为何事。”葛四福磕了两个响头,“小人并未得罪过大仙啊。”
“本座是清潭洞修炼千年的猪仙。”杭谙胡编了个脑子里熟悉的地名,“你说有没有得罪我?”
“小人这是小人家祖传的营生啊,大仙恕罪!!”葛四福听到猪仙这两个字,瞬间想到后院圈里养的猪,脸色瞬间煞白。
“本座知道,来这也并非为此。”杭谙话锋一转,“本座是为葛晶而来。”
邢兰一听这话蹭的爬下床对着李宁可磕头求饶,“猪仙大人,求您千万不要带走我家晶晶啊。”
“你就让大仙带走晶晶吧,咱们还有鑫鑫呢。”葛四福低头碰了碰一旁的邢兰。
“葛四福你个王八蛋!”邢兰火冒三丈。
俩人瞬间撕扯在一起。
李宁可默默扭头向杭谙那边瞅了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茫然。
杭谙也很无语,她急着速战速决,久了怕是要被发现。
“咳,都住手。谁说本座要带走葛晶的!”杭谙急忙呵斥二人。
“那大仙是?”
“葛晶天资聪颖、灵心慧性,是块成才的料。本座颇为欣赏,可你们却不让她去读书!”
葛四福急忙狡辩:“大仙,您有所不知,我家就一子一女,这儿子去读了书,女儿再去读就无人看管这营生了啊。”
“放屁,你儿子读的那是书吗?字都不认得几个,日日就和同窗打架。还想欺瞒本大仙?”杭谙见葛四福冥顽不灵,张口威胁道:“看你儿子膘肥体壮的就好吃,若是不想看管这营生,那我现在就把他带走。你要是不肯的话,就把你二人一起带走吧。”
“不不不,大仙饶命啊。”这回轮到葛四福磕头求饶了,“我明日就把晶晶送去学堂,您不要带走我们啊。”
“这还差不多,今日便饶恕你们。若日后再亏待葛晶,本座就把你们都带走。”李宁可见杭谙这么讲,配合的抖了抖手中的铁链,冰冷的铁链哗啦哗啦响,听得那葛四福和邢兰抖若筛糠,心脏在胸腔蹦蹦直跳。
杭谙看烟雾有些变淡,便改用强光晃向跪在地上的邢兰和葛四福。
葛晶父母看到刺眼的白光,反射性用手捂住眼睛。李宁可趁机转身捡起烟雾弹罐子跑到门口和杭谙汇合,杭谙则在这时把桶里剩下的血全倒在他们的房门口。二人一刻也不耽搁翻出院墙,跑回马车上,驾马回家。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杭谙和李宁可把门关上以后,分工合作处理乱七八糟的道具。
李宁可一边用水冲洗着木桶和铁链一边问杭谙:“这招真的有用吗?”
杭谙用木棍扒拉着火堆里正在燃烧的道具们,心里也打鼓这边百姓的迷信程度:“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