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决上学难问题还得靠我们现代人
在等待尔尔居和李宁可的时间里，杭谙出过两次府给妙梦找私塾，没想到两次都出师不利。
王城有名的私塾学堂不少，见兵部尚书千金来此不说十分恭敬也是客气谦和。可一番交谈后，得知要送来的是夏府下人还是一个小丫鬟，
态度顿时由晴转阴。
杭谙见此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也不能掏手榴弹威胁人家。
杭谙也曾想着送妙梦回她家乡的学堂也好，可当问过她想不想回家，得到的答案是那不是她的家了以后，这个念头就此作罢。
今日她又出门拜访城西较远的一家私塾，与其他私塾不同的是这是一家女子私塾。
私塾的院长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女官，经皇家批准在城西开办了皇城第一家女学，专门招收世家大族中的女孩在此学习。
原主夏涵与院长也有几面之缘，两人客套一番，便扯到正题，果不其然一提到妙梦，院长的表情变得踌躇，犹豫。
“我也知道我侍女的身份没有世家小姐的尊贵，但她伴了我读了两年书，资质并不算差。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夏府会出两倍束脩。” 就算普通私塾的束脩，也只有一部分家庭能付得起；更别提皇城女学的束脩，最是高昂。
院长思虑片刻，语重心长地说：“妙梦的资质我自然知道，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可我们女学的情况您也应该了解，纵使有我们管束，她在那一众世家小姐中的处境也可想而知。”
杭谙哑然，她没有考虑过这个。她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美好的世界里。
“打扰院长了。” 杭谙说罢便放下茶盏，起身向院长福了一下身后打算离开。
快要走出内室时，院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等等，南城郊有一家新开不久的女学，夏小姐不如去那儿看看？”
“多谢。”
杭谙出门后便催促着王二赶车去城南。“我说大小姐，您不是和夫人请的夫子读了好多年书嘛，怎的还想上私塾啊。让夫人再把夫子请回来不就得了。”
王二一如既往的健谈。
“别多嘴，快赶车。一会学堂该下学了。”
王二噤声，攥着缰绳的双手用力一抖，一辆五面锦缎帷幔四角雕花铜铃的双骏马车裹挟在骄阳的光辉中飞驰而去。
到了城南边郊，不知道女学具体位置的杭谙让王二边赶车边问路，每路过一些久居在此的摊面向店里的人询问时，杭谙能察觉到他们的口气总会带着一种微不可闻的鄙夷感。
绕了左三圈右三圈的马车终于停在那家新开的女学旁边。院墙是由数块碎石搭建成的，还不如她乘的马车高。越过围墙可以看到里面有三栋土建平房，房顶分配不均地扣杂乱的茅草，没遮住的地方露出了几根朽木。几面墙上皆有硕大的裂缝从墙脚蔓延至墙中，杭谙怀疑这房有随时就倒的风险。唯一完好之处便是墙上新糊的窗纸，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要不是门口挂着女学的牌子，杭谙还以为来到了哪个收容所。
杭谙实在是不忍心让妙梦在这种随时会倒的学堂里读书，琢磨着把那三成金银捐个几分之一给这学堂，重建一下房屋也够了。
就在这时，几个看着不大的小女孩一人背着一个小挎包，结伴推开几块破木头拼成的院门走出来，甜甜向门里挥手，
“女师明日见！”
学堂下学了！
杭谙赶紧下了马车，当她走到院门边看到一个女子身穿素色直裰，头发全部绾在纱巾帽里，一副标准夫子模样。
女师有些惊讶于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衣着华贵的女子，上前两步作揖问道“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兵部尚书府夏涵见过女师。”杭谙回礼，“今日前来是为我家一女侍求学之事。”
“快请进。”女师一惊，竟有为家中女侍求学的贵女，心中不免肃然起敬几分。
“还不知女师姓名？”杭谙跟着女师往院里走，近处瞅这些墙壁的千疮百孔更是令人震惊。
“在下姓宋名书竹。”
宋书竹在给杭谙介绍院中几个平房的用处，行走之间平房边角支出来一块尖刺勾住了杭谙的裙角，杭谙没在意地轻轻一拽，“撕拉”一声，新制的裙摆就如雨燕尾羽分成了两截。
突发事件让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抱歉抱歉，学堂简陋。”宋书竹急忙道歉，纵使看得出杭谙的脾气不错，但这套明显价格高昂的衣裙她赔不起，兵部尚书府她更得罪不起。
“不要紧，是我不小心。这房子合该重修一下，学童们绊倒受伤就不好了。”杭谙倒也不在意衣服，倒是对这个学堂有了新的认知，还“布置”出陷阱来了。
“不如去内室商谈。”宋书竹在前面引路，带杭谙去她平时给几个小女孩上课的地方。
一个不大的四方空间，却是几个平房里最大的一间，中间摆着五六张像板凳一般大小的书案，正对着她们的靠墙位置是一张稍大一些的书案和一块大木板。
看到挂在墙头的木板上歪歪扭扭写着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的时候，杭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望着宋书竹的背影，神情充满着不可置信，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34;how are you？&34;
宋书竹听到这句蓦地转身，和杭谙惊讶的眼神对个正着。
“你”在这种对视下，她声音带着些许迟疑和颤抖, “i&39;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你也是穿来的？！”听到教科书似的回答确定了杭谙心中所想，她飞扑上前一把拥住女师。
被熊抱的宋书竹一怔又如突然梦中惊醒般，回抱住杭谙，“你也是！”
之后杭谙和宋书竹絮絮叨叨自己的经历，从自己堂堂重本大学生投了100多家简历都没收到offer到去海边玩被浪打到这里。说了如此之多，她也明白事成之前要保密的道理，没把夏家真假千金替换的事告诉宋书竹。
“那你之前是干嘛的，怎么来到这儿的？”杭谙感觉宋书竹虽然气质老成，但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大。
“刚要去我读的高中就职。” 宋书竹并着双腿坐在蒲垫上，语气带着些惆怅，“路边救个小孩被货车撞飞了，醒来就在这了。”
“啊——好惨。” 杭谙顿时觉得自己跟宋书竹比起来好多了，到手的教师编没了她的心会痛死。
“那你商城里有啥，手枪？烟雾弹？有没有新手能用的突突的那种？”她又忍不住问道，“或者什么化学用具，我看人家都自制炸弹，肥皂啥的。”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宋书竹的商城有什么宝贝，万一两人能互补呢？
“什么东西，什么商城？”听到杭谙的话，宋书竹忍不住皱皱眉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这样。”杭谙忍不住在商城兑换了一个打火机给宋书竹展示了一下。
此时宋书竹眼中就是，面前女子手中凭空闪现了一个金属方块，她弹起盖子手指在滑轮上用力一擦，瞬间燃起一株小小的火苗。
宋书竹在惊叹之余，不得不叹服人与人的际遇就是如此不同，有的人生前衣食无忧，穿越之后依旧是千金小姐，还能变打火机。
杭谙把打火机塞给宋书竹。同是现代人，现在她应该比自己更需要这个。
“那你怎么想的在这当老师啊！” 杭谙意识到宋书竹真的是一个比自己还普通的普通人，开始以为她绑定了什么教书系统才在这开女学完成任务。
“我生在乾山，你知道吧，贫困得上了语文课本的那个，15岁那年父母本来打算把我嫁人的多亏了我们女高的校长，来劝了好多次，终于把我带走去读了高中。后来我考到了北省的师范，很多同学毕业都想留在那，但我想回去教书。”宋书竹顿了顿，“虽然我来到了这里，我觉得在这里我依旧可以把我们校长的精神传承下去。”
这个女校杭谙也听说过，校长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让许多大山里的女生走向了更美好的未来。
虽至此,吾之志亦可为之。
听完宋书竹的经历，杭谙不禁咋舌道，“你真是天选老师啊。”
“大小姐，咱们该走了。” 王二猛然从门外探头探脑进来，他在院墙外等了半天也不见大小姐回来，眼瞅着夕阳西斜，再不回去老爷夫人不得让人把他皮给扒了。
“知道了，你先去外面准备吧。”杭谙把王二给支了出去，她还有话没跟宋书竹说。
杭谙把藏在怀里沉甸甸的荷包掏出来递给宋书竹，“我过段时间给你带个小学童。这是学费，你找几个木匠瓦匠把房子修一修倒是，别人没来上课，房子先倒了。” 本来她想着今天也许能“贿赂”一下哪个院长，让妙梦能去读书。现在看来，她之前没给出去是对的。宋书竹才是最值得拿这笔银票的人。
宋书竹没推辞，毕竟这个房子真的需要修一修了。
宋书竹把杭谙送至院门处。
“真高兴能在这遇见你，宋老师。”杭谙回身抱住她，“好好干，没准能培养出一个状元呢。”
宋书竹莞尔一笑，她真是比自己还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