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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茅厕里也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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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两世为人,都没学会过怎么去把别人恭维的舒服了;他这番作态落在张巨济眼里,就是个鸡儿;

    张巨济一笑,调侃道:“我那薜仁兄在信中说你说话行事都不拘小节,妙趣横生,把你夸得天下仅有;可闻名不如见面,你这几句恭维话落在张某耳中,可是生硬得很啊!”

    胡言听了心里惭愧,暗道:小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在南宋活了半年多,就活回去了捏?

    他索性放开了,就按自己平时的习惯,带上了些脏字;

    “张老哥,这初到临安城,他娘的一路上也没见到个茅厕;我这一路走来,肚子里的货都憋了有刻把钟了,老哥帮小弟指引个卸货处可好?”

    张巨济听了就是一愣,心道:这哥们转变的也太快了吧,我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他倒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就要在我太学这雅致地方,丢下一垞秽物留作纪念了。

    他每天接触的都一帮子酸溜溜,见面一脸笑的说着正经话,背地里却暗下刀子的人;对那帮子人,他早就生出了厌烦。胡言这种能敞亮着说粗话的文人,他可遇见的不多,这之间又有好友薜丛这层关系,俩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

    所以,他也就是一愣,随即就爆出一阵大笑。

    接着他拉住胡言的手就往太学里面去,边走还边打趣说道:“小老弟,这夹着走路很爽吧?是不是有点像小脚的女子走路,要靠摆动屁股来找平衡?”

    胡言“咦”了一声,问道:“老哥哥也有在背后看女人扭屁股的嗜好?”

    张巨济脸红了一下,尴尬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某是君子,自然,”

    说到这里他一顿,认真地看向胡言:“小老弟,你这个也字用得好啊,未必你也是此好中人?”

    胡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奸笑两声道:“小弟也是君子,同好,同好!”

    张巨济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说:“不错,薜兄倒是没有骗我,你果真是个妙人儿!”

    太学里面有个公厕,在角落之处;胡言冲进去时,里面还蹲着两位太学生。

    那二人只抬头望了胡言一眼,就又继续他们的未竟事业。

    这茅厕就是在偏僻落后之地,常见的那种;也就是一个大粪坑,上面搭了几块板子,方便人踩着的简陋厕所。

    胡言在这方面是讲究人;他天台家中的厕所都仿照后世,用上了陶瓷烧制的便池。这种简易的茅厕,他是从来都不去的。

    就算是在县学,他也在自己的休息里,放了一只制作精巧的恭桶;就是为了避免进这类茅厕。他再担心,如果一不小心踩上那么一垞,或者没站稳掉了进去,那得有多难受。

    可现在没办法,身处临安,他只能将就了。

    认真地寻了个干净点的板子,他小心翼翼站上去,正急忙解着裤带,就听他身旁的那人说道:

    “哥,你说薜家表哥是不是过份了?居然写了信来要与我们兄弟割袍断义,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听蹲在里面的那位太学生说道:“管他打得什么主意,他要断就断好了,哪个又稀罕他。等济国公继了大位,我们兄弟身为头等功臣,必然会受到重用,那时就有他后悔的!”

    胡言一听,就知道这是薜丛的表兄弟潘壬和潘丙。

    就听潘丙又问道:“哥,听人说薜家表哥与那叫胡言的小子走得很近,莫不是那小子从中搞的鬼?”

    潘壬不屑地说道:“一个乡野小子,薜丛也去结交,可见他现在堕落到了何等程度。”

    潘丙却不太认同他哥的说法,他皱着眉说:“也不能小看那胡言了,现在就算是我们太学里,也有好多人议论他,说他是大才,指不定哪天就会到朝里来做了官。”

    潘壬嗤了一声,说道:“老二,你觉得有可能吗?现在不乱世之时,可以学着诸葛孔明,先博个名声,然后等着明主求上门;如今不经过科举,任他把自己的名声炒得如何大,也别想谋个一官半职!”

    这时胡言刚解了裤子蹲下来,就听“噗”的一声响,他先顺了一下肠子里的气;然后就将一大垞挤了下来,跟着就听到粪坑里“咕咚”一声响,深坑处溅起了一朵小小的粪花。

    “真舒坦!”胡言呼出一口气,嘀咕了一声。

    那正说着的话的潘家兄弟,就满脸嫌弃地瞪了他一眼,都一起捏住了鼻子。

    胡言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你说别人正聊着天呢,自己来这一出,岂不是有些扫兴。

    他就陪着笑脸说道:“二位仁兄,不好意思啊,我这是憋得久了,不得已而为之。”

    潘壬哼了一声,没去搭理他。

    潘丙则不悦地说道:“我兄弟二人正好好说着话,你一个臭屁弄出这不雅的动静来,摆明了是对我兄弟二人有意见。”

    胡言不想生事,就解释道:“我确实是憋得久了,再说这茅厕里本身就臭不可闻,我这一个屁,在这里也翻不起浪花来,你只当听个响不就过去了。”

    潘丙更加不高兴了,他板起脸来,斜瞅着胡言说道:“你这人也是,我兄弟二人特意在课间选了这里来说话,你特么的这时闯了进来,是不是存心来打探我兄弟说话的?”

    胡言听了心里也不高兴起来,他心道:这厕所是公厕,又不是你潘家的书房,你兄弟有什么紧要的话,要躲到厕所里来说?

    只是他不想与这兄弟二人置气,就忍住怒气,耐心地辩解道:“我确实是内急,可没什么心思要到茅厕里来偷听别人说话;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们二位,偷听你们说话又有何用处?”

    潘丙还不肯放过他,就听他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是那个舍的学生?还敢当面强自分辩,就不知我兄弟二人在这里的威望吗?在这里,就是学监大人也要给我兄弟面子!”

    胡言暗道一声好狂妄,心说:你二人也就只有一年好活,不趁着现在头颅尚在,好吃好喝去享受这短暂的时日,到被砍头时就后悔不及了。

    想着没必要跟这俩将死之人争执,他就用力又挤了两垞出来,然后丢了“傻逼”两字给这俩兄弟,赶紧擦了屁股走人。

    出了茅厕,就听那两兄弟中的一个说道:“这厮还敢骂我们,他保不齐就是史弥远那奸相派来的。只是他不知道,别人怕姓史的,我兄弟却不怕;等皇子继了大位,头一个要流放的,就是那姓史的。”

    而另一位接话道:“流放都便宜了他。到时我们兄弟央求皇子,把姓史的妻妾都赐给我们,就当着姓史的面去作乐!”

    听到这里胡言算是明白,皇子赵竑为什么成不了事;他自己一张臭嘴乱发泄不说,用的也是这种嘴上没把门的人,能多活上一年,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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