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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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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心里暗骂一声:那个夯货,他倒底有多大的本事,搞得这些凶神恶煞般的打手都要低头!

    于是擦了把头上的汗,和颜悦色的对三人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钱,你们还真就得拿!”

    “不敢,小人不敢,请先生留我们一条命!”

    三人异口同声喊道,就差哭出声了。

    “你们放心,我姓胡的欠了多少,你们就拿多少,郑屠绝不敢怪你们!”胡言斩钉截铁放下话来。

    三人互望了一眼,瞅着胡言不像作假;

    领头的那姓王的打手点了点头,就有一个打手哆嗦着手去数银子。

    “三十五两,先生您看,一分不多。”那人可怜巴巴望着胡言,颤声说道。

    胡言记得自己欠的是三十八贯钱的赌债,加上利钱到了一百贯;就问为何连本钱都减了三两?

    那人嗑巴着说那点零头是孝敬胡言的。

    胡言笑了,从布袋里拿了三两银子丢进到他手里。

    两天前,这三贯钱算是雪中送炭;现在生意开了张,这点钱钱,胡言瞧不上眼了。

    那王姓打手示意那人将银子收好,自己挪膝向前,将胡言的钱袋子扎紧,双手捧着递到胡言面前。

    胡言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接过钱袋子,然后问道:“你们拿了钱,怎么还不走?”

    姓王的壮汉垂下头,小声说道:“小人们不敢,郑大官人吩咐过,要我们给您搬东西;若是小的们不出力,大官人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胡言皱眉;他可没什么要搬的,前任留下的都是一堆破烂,他就没有想留下的。

    “这样,我也没什么物件,就只这一个包袱,都是些书籍;要不你们谁帮我拿去东大街的郑家?”

    “我来!”姓王的壮汉左右的两名汉子,伸手就去抢那装了书的包袱;

    王姓壮汉一瞪眼,喝道:“慢着,”

    接着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且回去,这袋子书,老子送了!”

    “王大哥,你可怜可怜小弟,小弟还有妻儿要养,就教我跟大哥一起把书抬着,也出份力好了!”

    左边那汉子带着哭腔说道。

    右边那汉子岂甘落后,他直接抽泣着诉说道:

    “大哥,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要侍奉,也给小弟一个机会吧!”

    王姓壮汉恼了,他恶狠狠盯着右边的汉子,骂道:

    “放你娘的屁!你才二十几,你娘就八十多岁了?莫不是你爹六十了,还能日下你来?”

    “我爹身体精壮,他八十了,还让我娘给我生了个弟弟!”

    那汉子也不怂,犟嘴说道。

    “你姥姥地,这话也就傻子信;你爹能行,你娘也能行?”

    左边那汉子生怕活被右边那汉子抢了,也顾不得兄弟之情,张嘴骂道。

    王姓壮汉一翻眼:“你俩都别争,就这一个包袱,老子一个拿着都嫌轻!”

    说着,他伸手就将包袱抓到了手里。

    他左右那俩汉子急了眼,现在大家都身临绝境,谁还顾得上谁是大哥,哪个是小弟?

    他们各自出手,就要将那包袱抢到自己手里来。

    那包袱是胡言找了件前任的旧衣打得包,并不结实;

    被他三人这一抢,就听刺啦的一声,布裂开了,内里的二十七本书,砸落在了地上。

    望着散乱的书,三人都傻了眼。

    王姓壮汉抬腿就给了他两位兄弟一人一脚;

    “tmd,你们俩不想活了,可也别带上老子啊!”

    一边的胡言心中早有数了;也不知郑屠使了什么手段,这三人若是不出点力,怕是会丢了性命。

    就出主意道:“这散了更好,你们三人,每人拿上九本书,不就都做了事?”

    “对呀,我们怎么这么蠢!”王姓壮汉一拍自己脑瓜子,懊恼地说道。

    接着他向胡言谄媚地一笑,说道:“先生到底是有大学问的人,这法子可救了我兄弟的命。”

    他长相凶恶,这一笑,却比哭还难看。

    斗坊的三名打手捧着书出了院子,可丁押司一干人却个个腿肚子抽筯。

    姓王的壮汉走过他们身前时,恶狠狠抛下的话教他们腿发抖。

    那可是灭满门啊,只要家不离台州地界,胡言少了一根毛,就要他们满门灭绝!

    丁押司老家在与天台县相邻的唐兴县,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庄子,是老父和大哥管着,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庄子里;

    他相信,若是乐逍遥斗坊要对他家下手,还真有能力如那姓王的所说:一个不留。

    他一个在衙门里混了数年的刀笔小吏,自然知道该低头时须低头。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告诉胡言,大家只是生了些误会。

    丁押司刚抬起脚,那马爷不知发了什么疯,他“嗵嗵嗵”几大步就窜到了胡言身前。

    丁押司心中一慌,喊道:“马兄弟,千万不可---”

    只是他的嘴马上就闭上了;

    原来马爷突然间跪下了,抱住了胡言的小腿。

    “胡先生,不,胡爷;马某眼瞎,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出头,还请您不要怪罪。您要是喜欢她,改天,不,就今日马某绑了她到您府上侍候您!”

    胡言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道:你一个街上的泼皮,就能替你大哥丁押司做了主张?

    丁押司的脸绿了,瞪着马爷,可偏还不敢说半个不字!

    “押司,你我之间是误会了!”胡言没理马爷,冲着丁押司抱了抱拳。

    然后自马爷的双手中拔出腿来,就到了刘宝儿的身旁。

    刘宝儿正拍打着衣衫上的灰。

    他被娘亲按倒压在地上,险些背过气去。

    也是,老刘头的大儿媳忘记自己这些年发福了,一身的肉盖在儿子身上,险些让孩子窒息过去。

    老刘头苟着腰,两眼神色复杂地望着胡言;

    他眼中的教授与往常不一样了;现在是个人物了!

    胡言在刘宝儿头上拨弄了一下,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告诉他们你都发现了什么?”

    刘宝儿有些畏缩地低下了头,

    当胡言在他肩上又拍了一记后,他猛然抬起头越过院墙看向远方,大声说道:

    “我去韩奶奶家问韩婶子肥皂还在不在,她看过后说少了一块。”

    “我又去几家商铺问还有没有肥皂卖,伙计叔叔说是抢手货,早卖空了。”

    “可他又告诉我,先前韩奶奶转手了一块肥皂,卖了五十文钱。”

    胡言接着说道:“我两天前向韩大娘借钱,曾许若她:她若是借我几百贯做肥皂生意,我到期还她三倍,还送她这生意二成的份子。”

    又笑着看向韩媒婆:“可她不肯借我,我只好去了郑家。”

    丁押司偏转头,凶狠地看向韩媒婆;

    韩媒婆惨白着脸,嘴哆嗦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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