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何茉的灵牌
袁心冉最终还是被判了秋后问斩,陆沚春和黄蕊还有周颖也因故意下重毒谋害定北侯府少夫人而判了终身监禁。
外面的花花世界,她们再也看不到了。
青春四溢的年纪,只能留下一身病痛在那幽暗的监牢里慢慢消磨。
陆沚春熬了两年就死了,黄蕊和周颖比她命长点,但熬到第四年的时候也没能躲过阎王爷的锁命环。
不过,这是后话,姑且不提太多。
短短两日,黄府和周府因着贪污罪被流放至岭南,而陆启光也因着治家不严和教女无方而被圣上私下斥责。
本来这种事他不知情,只需向皇上诉一诉衷肠再表一表衷心便能得到宽宥。
可惜,萧意淮始终记着陆沅春的话,他不愿陆启光这老匹夫继续留在盛京城享福。
他也去找了皇帝。
定北侯府和陆府,孰轻孰重,皇帝还能不明白?
不过,皇帝念在陆启光这一生在官场并未犯下大错的份上,没有罚没陆家家产,只让他提前告老还乡。
此刻,陆沅春躺在贵妃椅上,心思却飘得有些远。
石榴站在一边打着扇子问道:
“姑娘,你你要不要去送送陆大人?
柴谓告诉我,他今日启程离京”
陆沅春放下手里刚拿起来的红枣,她顿了一下道:
“你让张野备车,我不去送他,但我要去见何姨和溶儿。”
萧意淮这两天晚上都是一副不饶人的劲儿,把她搞得白天都没什么精神,这不差点都要忘了还有紧要的事没办。
石榴出去了,陆沅春赶紧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翻出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还有五百两的银票。
这些都是她特意准备的,定要亲手交给她们母女才好。
马车从大街上穿过的时候,陆沅春听到了一阵儿哭泣的声音,石榴提醒道:
“姑娘,是陆征在哭。”
“那么大了,还当街哭泣这次他能幸免于难,多亏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
说着,陆沅春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一共有三辆马车,哭声是从第一辆里传出来的,后面两辆是板车,带了大大小小十数个箱子。
即便碰上了,陆沅春也还是不曾下车,甚至不曾露出过任何不舍的表情。
没有她的命令,张野看到陆府的车牌也不会停留,他们径直来到了一处客栈内。
何夕和陆溶春恢复了自由身,她们在萧意淮的吩咐下,重新办理了女户。
见到陆沅春,何夕眼圈子一红,感激的拉着陆溶春叩拜了下去。
她抖着声音说道:“多谢大小姐替我儿报仇雪恨,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儿竟是被那毒妇害死的。”
何夕也是真的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力气才把孩子憋死的。
自责和愧疚折磨的她每夜都要噩梦连连。
她如今不过才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早早地有了白发,也是因为这副老态,袁心冉才没有把她当回事。
不然,何夕又怎么能躲过被毒害的命运。
陆沅春和石榴纷纷弯腰把母女俩都扶了起来。陆沅春扶着何夕坐在了方桌前。
她叹息一声,缓缓道:
“何姨,凶手已经伏法,六弟应该也找到了好人家投胎。
咱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继续活着。
你还有溶儿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儿陪伴左右,往后没了陆家磋磨你们,日子定会越来越顺遂。”
说着,陆沅春拿出准备好的两张契书和五百两银票放在了何夕的手里。
见她要推辞拒绝,陆沅春又赶紧说道:
“你们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难道后面的日子要靠着讨饭过活?
何姨,你不必跟我见外,这些年没有你和溶儿陪着彻儿,他肯定会过得更加辛苦。
你收下这些吧,住的地方我安排在了城外,是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子。
我知道你会刺绣,这间铺子是我盘下的,以后你就是老板,我想你定能靠着自己的实力养活溶儿。”
何夕感动的看着陆沅春,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她懂这些安排的背后,都是陆沅春细细衡量过的,她这个身份在盛京城根本就没办法立住脚。
只有去到那些小地方才不会被人指点,而且,她想离京,想过一过如清风明月般自在的日子。
何夕再次跪了下去:“多谢大小姐费心安排。”
傍晚,陆沅春回到侯府的时候,陆彻抱着个长条木盒等在了大门口。
她疑惑的看了箱子两眼,不解的问道:
“彻儿,你特意等在此,可是要给我看箱子里的东西?”
陆彻神色有些激动的点点头:
“嗯,是陆征差人送来的。”
“陆征?
他不是上午就跟着陆启光离开了盛京城吗?怎么会下午又给你送东西?”
陆彻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陆沅春走近后,他抱着箱子打开了一条小缝,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何茉的灵牌!
逝者已矣,这东西在陆沅春眼里其实并无太大意义,可在陆彻眼里却非常重要。
现在陆征在离开前托人送到了他的手里,也算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道歉吧。
陆沅春说道:“既然娘亲的灵牌送回来了,日后就供奉在泽兰院吧!”
陆彻也是这个打算,他点头:“嗯,好!”
姐弟俩无事一身轻,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泽兰院。
陆沅春安排好了晚饭,就带着陆彻和秦云禾去了清晖堂,今日他们是要聚在一起吃烤羊排的。
只是天都黑了,却还不见萧意淮回来,陆沅春问陆彻:
“今天北衙里很忙吗?
你姐夫怎么还不回来?”
陆彻一个小队长,哪里管得到指挥使头上,他愣愣的摇头:
“我不知道啊,姐夫好像不在北衙,我下午去了议事厅,没有见到他,也没有见到柴统领。”
“奇了怪了,要是不回家吃饭,他都会提前派人说一声的啊。”
俩人的对话没避讳人,都被老太君和秦云禾听了去,一老一小对视一眼,齐齐耸着肩膀笑了起来。
秦云禾开玩笑道:
“嫂嫂,你这算不算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今日还没过完呢,你就这般想着我义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