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该不该死？
有萧意淮的“贴心”安排，顺天府很快就顺着木嫣然提供的线索查到了何茉和陆府六少爷的死因。
而且！
为了不留下把柄，那名给何夕接生的稳婆和她的女儿也都被暗害了。
袁心冉手上沾着四条人命。
在萧意淮的特许下，青桐、芙蓉、赵嬷嬷都被重刑伺候，她们三个下人谁都不是硬骨头，不过才用了一刻钟的刑而已，便悉数交代了袁心冉和陆沚春的恶行。
袁心冉是非死不可。
但并不知道母亲被抓的陆沚春此刻还觉得自己有机会。
在她强烈的祈求下，陆沅春带着陆彻去牢里见了她一面。
袁心冉是死囚，单独关押在隔壁的牢房里，她们母女俩自昨天上午分开后，到现在都不曾见过面。
陆府的事发生的突然，就连陆启光如今也一筹莫展。
他的妾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击鼓告了他的妻，这等丑事，令他压根就不想出门疏通关系。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雅香园的事，也不知道顺天府抓人的背后藏了那么多条命案。
陆沚春和周颖还有黄蕊以及所有参与雅香园事件的人，今晨也都从北衙转到了顺天府的监牢里。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何清远改了口供，更不知道萧意淮换下了香和毒。
陆沅春和陆彻并肩走在阴暗潮湿的监牢里，她心头没有得意也没有恨意，有的只是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月白色的织锦绣花鞋站在了陆沚春所在的监牢外面，隔了一臂的距离。
看到这双鞋，陆沚春知道，她要等的人来了。
不过短短一天半的光景，她已经变得没了人样。
蓬乱的头发加上高高肿起的脸蛋还有脏乱不堪的衣服，每一样都无不在诉说着，她这一天一夜过的极惨。
陆沚春匍匐在地上，根本就起不来身，她跟黄蕊还有周颖，昨夜在北衙炼狱里受了暗刑，现下身上每一处皮肤都痛的令人抓狂。
她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陆沅春，开口的话却不是求情，而是一句：
“你满意了吧？
我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正合你心意？”
陆沅春冷哼了一声：
“你好好的待在家里品茶绣花多好，可偏偏动了那些龌龊的心思。
如今你已经是阶下囚，而我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
你说，我该不该得意？”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那可怜的自尊心而不开口求人，真是够了！
陆沅春默默翻了个白眼，也根本没兴趣在这又臭又热的牢房里跟她废话。
她是窝在萧意淮臂弯里不舒服？还是跟秦云禾下棋嫌赢的钱太多？
陆沅春不悦的又道：
“有事说事，我没工夫跟你兜弯子。
你找我，若是为了出这牢狱，那便直接闭嘴吧。
我告诉你，这绝无可能！”
陆沚春抓住栏杆，目眦欲裂的疯狂喊道：
“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你也没有受到伤害，而我已经被北衙的人用了刑，你为什么还非要置我于死地！”
这话都把陆沅春气笑了，她抖着肩膀笑了几声，毫不客气的回嘴道：
“你若真是想毒死我便也罢了！
可你想的是什么？
你想的是坏我名声，坏我表哥的名声，坏整个定北侯府的名声。
你可知道，若是昨日我表哥中了你们三人设下的圈套，我绝无可能苟活于世。
你都这么对我了，难道我还要因为你没有成功而感恩戴德么！”
说的太激动，陆沅春有点喘，她飞快的换口气，又继续道：
“陆沚春，你没有铜镜也合该有泡尿吧！
你怎么不知道照一照自己？
不知道多想想？
都这个时候了，陆府为何还没有人来保你呢？”
陆沅春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陆沚春也反应了过来。
她一直等着袁心冉来救人的，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陆沅春，是不是你阻拦了陆府的人？
是你，一定是你！”
陆沚春半跪在监牢的地面上，她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向了面前的人。
陆沅春弯唇笑了一下，侧头对陆彻道：
“去吧，让人把袁大娘子带过来。
哼，死到临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狠着心不让她们母女小聚一下啊。”
陆彻点点头，领命而去。
陆沚春听了这话，又如着了疯魔一般使劲儿伸着胳膊去够陆沅春，她尖叫着质问道：
“陆沅春，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娘怎么了！
你说话，你说话！”
陆沅春轻笑着抬起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别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沚春却不听这些，还在疯狂的伸着胳膊往外够，直到她身上痛的发抖，胳膊也没有力气了才肯停下。
这时候，身穿死囚劳服的袁心冉也被两名衙役拖着跟在陆彻后面走来。
袁心冉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斑斑血渍，脚上还带着锁链。
每拖行一步，沉重的铁链撞击在一起，就会发出“叮嘭”的声音。
陆沚春突然看着这样的情形，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她心痛难耐！
那可是她的母亲啊！
“陆沅春，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抓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指使黄蕊和周颖害你的，你不要动我娘，你不许动她！”
陆沅春笑了：“呵，好一个舐犊情深啊！”
话音落下，她立刻又转换成冷厉的神色，直直看向那个被打的几乎无法开口说话的妇人。
陆沅春眼里含泪，指着袁心冉一字一句痛诉道：
“你们所有的快乐全都是建立在我和彻儿的痛苦之上。
袁心冉先是使计迫使我娘送走我，令她终日郁郁寡欢，又在她产子后下慢性毒药害她性命！
可怜我家彻儿才三岁就没了娘亲庇护，活活受着你们还有陆征的欺压长达十数载。”
“还有！
何姨娘的儿子本就是足月才生产的，却又为何生下来就没了呼吸？
全都是你这个好娘亲下的毒手！
你们是快活了，可那些失去至亲的人呢？
他们每一天都犹如活在炼狱里煎熬！”
“陆沚春，你说，你娘该不该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