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知道，我这是一种对娱乐场所的偏见，其实，也有很多在灯红酒绿的场所里混的人才，也是有很多大有前途的英雄好汉。我的确对于他们，不应该用有色眼镜去看他们。但是，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还是改变不了对他们的偏见。——他们年纪轻轻，进工厂打螺丝或者是搬砖，难道不香吗？搬砖或者是打螺丝，不一定挣很多的钱，但这种工作至少不是青春饭，而是一个很稳定的工作。而去服务场所工作，那都是青春饭，不稳定，没前途。人生在世干嘛去陪别人吃喝玩乐呢？人是要有远大的理想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要干，也要干稳定的工作。所谓的稳定，就是那种四五十岁了还可以干的工作，比如搬砖或者是打螺丝。这样的工作，工作稳定，待遇高福利好，且还有社保。工作出色的人，还可以升领班。算干的差，退休的时候还有社保。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进娱乐场所工作，这不吃青春饭么？青春饭的工作不稳定，没有前途，听说还没有社保。除此之外，每天无所事事，他们难道不觉得这是虚度年华吗？他们虚度年华，难道不觉得很空虚吗？如果这样混下去是没有前途的！等到老了，社保都没有，够她们哭的！此外，还有一些别的方面的顾虑和嫌弃，懂的人都懂，在此就不义赘述，省去十万八千字。
我们不妨说一句很豪迈的话，为什么别人消费的时候，我们去陪吃陪喝呢？怎么不我们消费的时候，别人陪我们吃喝玩乐？
章英英也是来自农村，我们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我的反应她也猜出一二。她又补充说道：“我是让你去当清洁工，你放心，我给你的工资也绝对不比在工厂干活少。”
我心里想，章英英啊，你干嘛不早说清楚呢？还以为让我去服务场所陪别人吃喝玩乐呢！我可不愿意吃这种青春饭！没有社保，没有前途！如果请我去是当清洁工，我倒是可以接受当清洁工，因为当清洁工不是吃青春饭。当清洁工又不丢人，可以干到退休，况且还有灰色收入，比如捡矿泉水瓶子、易拉罐瓶子卖钱。算一笔账，我一天如果把这些瓶子卖五块钱，一亿年以后，我的资产也好几百个亿了。我爱财如爱命，你不要说给ktv当清洁工，就是让我给太平间、给火葬场当清洁工，我绝对不害怕，绝不推辞呀！
但是，我对章英英的误会已经造成了，我已经对她说我不愿意去，拒绝她的好意已经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改口。我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能因为工资高低的问题而出尔反尔。就这样，我再次拒绝了她，章英英也不再强求。
章英英说她等两天就会离开。我心里想，她离开就离开呗，关我啥事？你去你的上海，我爱我的张家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用不着羡慕你，你也无需羡慕我。尽管上海楼多，高楼林立，但是它有我们张家界石头多吗？我们张家界石头林立！我们张家界还有野猪和猴子呢！你们上海有吗？我也不说上海一定比张家界好。谁物产丰富？大家心知肚明，我就不得瑟了。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张家界有很多山坡和山沟，你们上海有吗？别的不说，我只拿山坡和上海比较，谁多谁少？就凭这一条，张家界就可以把它逼输了。不过我也不嫌弃上海，尽管上海没有我们张家界物产丰富，但它也是祖国的大好河山之一。
接着我又和章英英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打发时间而已，毫无意义，在此就省去若干字，以免浪费读者的时间，以及我的笔墨纸砚。
我和章英英聊着聊着，我突然想起赛李广咬死了他们家的大白鹅一事，再加上她又给我一台缝纫机，我觉得我更加欠她的人情了。况且她的两个孩子都喜欢鹅。（我可以一心多用，所以我嘴上和她聊着天，手里织着毛衣，心里还可以考虑别的事情。）
于是，我跟章英英说：“上次，我们家的猫咬死了你们家的大白鹅，我应该赔偿。我们家养了三只鹅，我送给你两只吧！反正我们家鸡鸭鹅很多，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章英英再三推辞，说不能依着孩子的脾气，不能因为他们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尽管章英英推辞，但是，我还是很热情把两只鹅放进了车的后备箱里。
我把鹅放进章英英车子的后备箱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出手阔绰腰缠万贯的大款在炫富，我的动作非常潇洒自如，走路带风，彼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气概。好像这么爽快的做事，动作这么迅速，这么潇洒，更能显得自己有富有。炫富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给予别人钱财。
章英英见我如此热情，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坚辞不收，说什么“无功不受禄”，说她自己没有帮到我什么忙，我却给予她这么多，而且我是倾其所有。我生活这么困难，她帮不上我什么。她已经很难过了，因为我却给予她这么多东西，让她情何以堪？让她于心何忍？
这时候，张婶过来了，她给我解了燃眉之急。张婶对章英英说：“章英英，阿华送你大白鹅，你就收了吧，他们家养了那么多只鸡鸭鹅，不差钱！”如从天降的张婶，她自己也觉得她的突然到来，有些尴尬。于是，张婶说明来意，她说她是过来给我送工钱的。
张婶给了我工资，几张钱卷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当面清点，尽管我很想点清楚，还是碍于面子，我不得不豁达一下，把钱揣进裤兜里，我想如果我当面点钱，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因为那样显得自己小气，也显得不信任邻居。
我接过钱就把钱放进裤兜。裤兜就是我的保险柜。除了上厕所曾经有两枚五毛钱硬币滚进下水道，我其它的时候，从来没有丢失过一分钱。
我万万没想到给张婶家犁田，他们家工资给得这么快！我感觉到惊奇。
由于我的盛情难却，章英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然后，我再想给张英英一些土特产，比如玉米花生黄豆之类的，章英英说啥也不要了。
这一次，张婶没有劝章英英收了玉米花生黄豆，相反，张婶来开导我，说：“这些上海超市里全有，她何必不从这里带过去。”
我想想觉得张婶分析的有道理。毕竟上海也是一个大城市，城市里面肯定有超市。
张婶提醒我可以送给章英英一些有意义的物品，来彰显友谊。
什么是有意义的物品？我首先想到的是张家界的石头。但石头太大，我也搬不动，况且这些石头是国家的，又不是我个人的，我不能挪用国家财产，我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了，我又不穷，我没有必要去贪污国家的石头，所以我好放弃我要赠送石头的想法。
张婶提醒我说：“阿华，你不是心灵手巧吗？我见过你绣过十字绣呀！”
张婶的话，让我突然想起我那几幅压箱底的刺绣。本来这些是农闲的时候打发时间的活，我也想以后盖新房子之后，把这些画装裱在墙上。后来由于装裱的钱太多，装裱三幅刺绣的费用，基本上顶我半年的收入，我觉得装裱图画就是在烧钱，不是我没有钱，而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浪费可爱的钱。
于是，我拿出了我的绣的珠绣《真爱永恒》和十字绣《家和万事兴》、《八骏图》送给章英英。
这次章英英没有拒绝我，她很夸张的尖叫道：“阿华，没想到你也会绣绣花啊！绣的这么漂亮！你真的是干粗活能犁田，干细活能绣花呀！”
我听后开心的哈哈笑。这是我听到的最中肯的表扬了。这个不亚于听到别人说：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章英英对张婶还是很排斥的，尽管张婶对章英英的态度是毕恭毕敬的。
章英英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我也客套几句，说她如果有空，欢迎下次来玩。
满载而归的章英英走的时候，她对我说：“以前一起读书，你想拯救我，现在进入社会，我想拯救你，但是我们都走不进对方的圈。”
我听不懂章英英的话，什么圈不圈的，我不懂。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圈套还是朋友圈、人际关系。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她可能是说朋友圈人际关系。这个有点可能，因为我融不了他们的那种朋友圈，同样她也无法融入到我的朋友圈一样。她的朋友圈就是在一起大吃大喝，而这是我看不惯的，因我是勤奋的勤俭节约的人。而我的朋友圈，她也是融入不了的。
章英英要走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妈妈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里提了两块烟熏腊肉。我妈妈说要送给章英英，因为她觉得章英英给了我们家一个台缝纫机，我们的回报太少，欠他的人情，所以她想弥补这个缺失。
章英英婉拒，她说上海啥都不缺。
我说这是自家养的猪，纯绿色的，家乡味，你带过去吧。你想家的时候，就吃几块腊肉，缓解一下思乡之苦。
章英英这才接受。她对我们千恩万谢，硬要以现金来报答，我连忙劝她收起来，我说：“我有的是钱！花不完，根本花不完！我有一亩三分地，还可以帮别人犁田赚取外快，一年的收入已经不少了。我倒是替你担心，你在上海连一块种玉米的田都没有，你吃啥喝啥？以后你想吃点啥，你尽管跟我说，我只要有的，都给你寄快递过去。”
当然，我和章英英都不傻，我们都心知肚明，我知道她不会给我打电话，说她想吃啥喝啥，因为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她也知道我也知道她不会提出这些要求，因为她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一般般。但是有些话说出来比没有说出来，好听一点，这就像对前面的一个总结，大家都不尴尬。
我不知道章英英对我是不是诚心想发展友谊，但是我却没有这个意向和她发展友谊。友谊这东西是心与心之间的一种感应，虽然友谊不是爱情，却类似于爱情。我一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在别人眼里，我是很抠门的，我也不向别人索取什么，我也不想欠别人人情。别人和别人之间的友谊是很浓很浓的，我和别人的友谊只是淡淡的。我从来就没有酒肉朋友。想交酒肉朋友的人也是看不上我的。我也不会交酒肉朋友，我秉承的观点是：勤俭节约。
章英英离开以后，张婶就嗤之以鼻，说：“看章英英那个样子，就是狗长犄角闹洋（羊）式，她在上海买了房，就是上海人吗？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她还看见我来了就走，这就说明她在嫌弃我。我还嫌弃她呢！她年纪轻轻就有了两个老公，她的钱是怎么来的？明白人一看就清楚，还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装，她就读一个初中而已，又能懂多少文化？一个初中文化打出那么大一片天地，谁都怀疑她的第一桶金。”张婶接着对我说：“阿华，虽然你的资产比不上他，但是我并不觉得你的人品比她差。你是比较正直的人。”
我是第一次听到张婶这么夸我，因为以前她从来就是批评我，打击我，各种回怼我，以至于我说的什么她都否认。
这一次，张婶的态度为什么这么转变？其灵敏度比变色龙还快。不过说句实在话，不管是张婶评价的还是章英英对我的评价，都让我开心。不管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出于真心，我都很开心。
爱听见别人表扬的话，很高兴，这无可厚非，因为古代皇后也是喜欢恭维他的。没有一个皇后能做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而听难听的话。我也没有比皇后有更好的修为。再说，我一个犁田的种田的需要那么多的修为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