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亵渎仪式
试炼空间。
天界秘境，圣白高塔。
其实是一座宛如巨塔的高山。
直插云霄的洁白山峰，高达七万尺！
自下而上，依山构筑七座抵抗邪魔入侵的武装修道院。
其中居于山巅的至高修道院，分为东西两院。
东院终日为白云笼罩，名为“云座”，首座是一位7阶爱塔天族，号称“辉云天”。
西院只在月光下显现，名为“月祠”，首座也是7阶爱塔天族，号称“月华天”。
“云座”和“月祠”之下的各级修道院，也都有对应阶位的天使军团驻扎。
山脚下，规模最大的一座武装修道院，名为“阿斯莫大教堂”，由“獒首天”、“翼蛇天”、“鹏羽天”、“狮首天”等4~5阶天使负责驻守，向全体天界生物开放。
战争期间，加入“圣白高塔”阵营的试炼者，最初也是在阿斯莫大教堂集结，领取作战任务。
完成任务，获得军功，解锁更高的权限，才能前往级别更高的修道院，接受难度更高的任务，获得更丰厚的奖励。
时至今日，战火已经燃遍整个圣白高塔。
从山脚直至山巅，所有修道院，都在抵御恶魔或者魔鬼大军的猛攻。
要不是恶魔和魔鬼本身也在闹内讧，时不时相互偷家，圣白高塔恐怕撑不到现在。
所有七座修道院中，阿斯莫大教堂面临的压力最大。
进攻此地的敌军，多为低等邪魔。
个体的实力不算强，架不住数量太多！
如同蝗虫一般，杀退一波，又来一波，不给守军喘息之机。
另一方面，阿斯莫大教堂的守军，也是良莠不齐。
实力强劲的高阶天使，也包括来自银月僧院的试炼者，都在高阶修道院驻守，对抗更为强大的邪魔。
天界，其实也是一个讲究阶级和特权的社会。
宝贵的高等战力，不值得浪费在阿斯莫大教堂这种“新手村”。
奉命驻守阿斯莫大教堂的部队，其实连真正的“天族”都算不上。
多为天族与人类、精灵、矮人等凡间种族的混血儿，也就是所谓的“阿斯莫族”。
类似魔鬼与凡人的混血儿“提夫林”，阿斯莫生来拥有超凡能力，算是天生的术士。
只不过，受到凡人血统的拖累，施法天赋比不上真正的天使，地位也比较低。
随着夜幕降临，恶魔的攻势越发猛烈。
大教堂已经被临时改建为战地医院，地板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伤兵。
身穿白袍的低阶神官，竭力帮伤兵减轻痛苦。
然而以他们的法力，只能治疗皮肉外伤。
对于缺胳膊断腿的伤残，便无能为力了。
这时，两位浑身浴血的天使从天而降。
一位是鹰头人身，背后生有双翼的“鹏羽天”。
另一位，则是人身狮头，金鬃浓密的“狮首天”。
怀中各自抱着一名伤员，匆匆跑向大门口。
守卫教堂大门的阿斯莫武士，连忙迎了上去，鞠躬行礼。
“朱莉大人！费林大人！辛苦你们了！”
“凯奇和马诺受伤了，需要急救，快开门！”
朱莉急切的说。
门卫闻言色变。
凯奇和马诺，都是阿斯莫大教堂的高阶神官。
修道院长不幸阵亡以后，这两位五阶神官就成了守军的主心骨。
连这两位大人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可见前线的战况有多激烈。
“请问，是谁打伤了两位大人，高阶恶魔吗？”
门卫一边开门，一边打听。
费林摇头，一脸严肃地回答：“伤害两位大人的凶手是罗刹邪鬼，还有欲魔术士。”
“啊？！”
门卫吃了一惊。
罗刹和魔鬼，也加入到围攻阿斯莫大教堂的行列，教堂恐怕离失守不远了！
嘎吱——
教堂大门敞开。
通往大厅的甬道，被一层金色结界阻挡。
任何进入教堂大门的外来者，先得穿过这道结界，验明正身。
倘若是邪魔伪装，或者被恶灵附体，便会触发警报，现出原形。
朱莉和费林，各自抱起一名伤员，面不改色的走向大门。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闪出一道红光！
咻！
宛如一道长虹，自姐弟俩当中穿过，射向敞开的大门。
嘭！！
金色结界遭到光束轰击，剧烈震颤，黯然溃散……
门前的守卫，纷纷愕然色变，全都望向红光射来之处。
夜色笼罩的天空，被战场上的火光照的忽明忽暗。
隐约可见一位长发女子，傲然悬空而立。
仔细观察，众人不由得脊背生寒！
这魔女，空有修长窈窕的身段，长相却无比恐怖！
八爪八眼，背负血轮！
赫然是一位蛛母罗刹。
罗刹魔女，隔空弹指。
指尖射出的猩红光束，不仅具有极强的穿透力，竟然还附带驱散魔法的特效。
一指射爆阿斯莫大教堂的“反邪恶结界”！
就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夜空中飞来大群阿斯莫术士。
他们都已经开启返祖形态，背后展开洁白的羽翼，头顶天使光晕，手持附魔长剑，围攻罗刹魔女。
蛛母罗刹，微微冷笑。
脸上八颗眼眸，同时浮现凶残的光芒。
唰！
无数斗气丝线，从她身上喷薄而出。
在夜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罗网，转眼间就将四周围攻上来的天界术士尽数束缚。
蛛母罗刹，从容摆动八条诡异的肢体。
宛如蜘蛛织网。
与此同时，被斗气丝线缠绕的天界术士，也都随着她的动作手舞足蹈，仿佛变成了一群提线木偶。
蛛母罗刹运用“傀儡术”，遥控天界术士，转身杀向他们的同伴。
在这魔女的操控下，一场自相残杀的惨剧正在上演。
“该死！”
费林装出一脸愤慨，将怀中伤员交给一名卫兵，腾空冲向蛛母罗刹。
“这两个伤员交给你们，快送去治疗！”
朱莉匆匆交代了一句，也转身飞向战场。
此时，夜空中又出现一条曼妙而恐怖的身影。
那是身穿漆黑皮甲的欲魔，周身环绕着鸟群般的管状金属装置。
朱莉和费林，还没靠近蛛母罗刹，就被欲魔遥控的浮游炮拦截下来，身影淹没在漫天流火当中。
嗤！
一名门卫，不幸被浮游炮的流弹击中。
惨叫都来不及，浑身便燃起漆黑的火焰。
转眼间，这个倒霉蛋就被烧成焦炭。
尸体轰然炸裂，向四周疯狂溅射地狱火。
附近另一名来不及躲闪的卫兵，也被地狱火点燃。
吓得满地打滚，却无法扑灭恶毒的黑火。
眼瞅着就要被活活烧死……
“咳咳……”
大神官凯奇，及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支撑着坐起身，颤抖的手掌紧握圣徽。
唰——
圣洁的光辉，从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涌现出来。
正在遭受地狱火折磨的卫兵，受到圣光照耀，身上黑火立刻熄灭，烧伤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四周的卫兵见此情景，全都松了口气。
然而，带伤施法的凯奇神官，却又昏了过去。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马诺坐了起来。
这位戴眼镜的灰发神官，比凯奇更年轻，身体也更强壮。
刚刚凯奇引导神力、释放圣光的时候，马诺也跟着沾了光。
受到圣光照耀，伤痛有所缓解，苏醒过来。
现在，轮到马诺照顾他的朋友了。
“快，帮我把凯奇先生送进教堂！”
马诺指挥卫兵。
“我的魔力已经枯竭，只有回到教堂，激活祭坛上的回春法阵，才能拯救凯奇先生。”
卫兵立刻搀扶起凯奇神官，跟着马诺穿过教堂大门。
马诺突然止步，沉下脸色问卫兵。
“驱邪结界，怎么没有启动？”
“抱歉……马诺先生，教堂刚刚遭到罗刹邪鬼袭击，结界也被破坏了。”
“见鬼！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必须尽快修复，免得邪魔混进来！”
卫兵耸耸肩，没做声。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安全隐患，可惜无能为力。
包括凯奇神官在内，教堂里躺了一地生命垂危的重伤员。
仅存的几位低阶神官，照顾伤员就已经忙不过来，哪还有精力修复结界。
这些牢骚话，他们不敢当着马诺的面说。
马诺神官是一个古板、苛刻且无趣的人，卫兵们可不指望得到他的体谅。
好在，马诺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没有在修复结界的问题上过多计较，匆匆来到停放伤兵的教堂大厅，在祭坛跟前腾出一个空位，搀扶凯奇神官躺下。
卫兵回去看守教堂大门。
教堂中的低阶神官，都被马诺召集过来。
按照马诺的要求，环绕祭坛站立，准备联合众人之力，施行“回春仪式”。
洁白的玉石祭坛，看起来像一座浴池。
中央的凹槽，直径七米，深达三米，蓄满了清水。
“回春仪式”一旦成功发动，就会以祭坛为中心，张开辐射整个教堂大厅的法阵。
置身于法阵中的人们，体能和生命力都将缓缓恢复。
虽说“回春法阵”无法使伤残者重生断肢，起码可以阻止伤病恶化。
特别是凯奇神官这种肢体俱全的重伤员，接受“回春法阵”治疗，效果特别好。
总共十二位神官参与回春仪式，包括站在圣水池跟前，担任主祭的马诺。
神官们捧起圣徽，齐声吟咏赞美圣光的祷文。
自从天界众神与术士始祖斗争失败，丧失权能，神国被毁，自身也被封印在星界虚空深处，尸骸沦为包裹着不灭神火的冰冷星体……
在战火中沦为一片废墟的天界，也迎来了一场信仰层面的大变革。
几乎所有天使和阿斯莫，都选择放弃崇拜具体的神灵，转而向抽象的“圣光”，献上信仰。
没有人说的清，“圣光”究竟是什么存在。
祂无形而又无处不在，据说是宇宙中最初的光。
从前教堂中供奉的神像，全被撤除。
传道书中精美的圣像，也都被撕毁。
因为“圣光”无形无相，其信徒必须遵守一条基本教义——不可以物配主！
轰轰烈烈的“圣像破坏运动”，持续了数个世纪。
最终，万神的教会都被禁绝，天界的信仰统一于“圣光”之下。
蒙受圣光感召的圣职者，可以获得神术，但是，从未有人获得过来自“圣光”的具体指示。
“圣光”不会命令信徒具体做些什么，只是赐予他们与信仰对等的超凡力量。
就像一台没有喜怒哀乐的冰冷机器，完全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运行。
奇怪的是……术士始祖们对圣光信仰的扩张，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甚至暗中扶持圣光信徒，在天堂的废墟中重建教廷。
视众神为大敌的术士始祖，为何唯独对圣光信仰特别宽容？
有人猜测，“圣光”是“光之始祖”的化身。
在信徒心中，祂是一位抽象且全能的神祇。
而在术士眼中，祂是世间最古老的始祖之一，光之血脉的缔造者。
圣光神官们拒绝承认“始祖”也能封神，将这种异端邪说，斥之为阴谋论。
阿斯莫大教堂的圣职者，包括凯奇神官，都是“圣光”的信徒。
当他们开始虔诚祷告，光之神力便从他们体内涌现出来，汇聚在圣水池中。
池中清水，焕发光芒，蒸腾而起。
这些闪光的蒸汽，迅速充溢教堂大厅。
滋润着受伤的人们，帮他们缓解痛苦，疗愈身体内外的伤口。
随着法阵的运行，池中水位缓缓下降。
仪式持续整整一个钟头，圣水便会干涸。
这场回春仪式，也将画上休止符。
经过一整天的恢复，池中重新蓄满圣水，才能再次启动回春法阵。
仪式开始两分钟后，神官们发现不对劲。
圣洁的水池，竟然泛起丝丝猩红。
水池冒起的蒸气，也带着诡异的红色，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这是怎么回事？
圣水被污染了吗？
马诺神官觉察到助手们的骚动，立刻沉下脸色。
“保持专注！你们想害死凯奇先生吗？！”
面对上司的呵斥，下级神官们噤若寒蝉。
既然马诺神官要求大家继续施行仪式，想来没什么问题。
毕竟，如今他是教堂中地位最高的神官，不听他的吩咐，大家还能听谁的？
于是，神官们压下疑惑，抛开杂念，继续配合马诺主持有些古怪的“回春仪式”。
没有人觉察到，马诺在厉声训斥的同时，悄然发动了魅惑法术。
凭借自身权威，再加上蕴含魔力的话语，不知不觉中催眠了参与仪式的下级神官。
圣水池，仿佛沸腾的粥锅。
清水完全转化成了浓稠如血的诡异液体。
如同无底深渊的混沌血池。
大厅中弥漫的血色蒸汽，正在疯狂抽取伤员的生命精气，汇集在主祭人马诺身上。
这位阿斯莫族神官，原本白金色的皮肤，已经被血雾染红。
皮膜之下的肌肉，突突跳动，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狰狞。
当仪式进行到中途，马诺突然将圣徽抛进圣水池。
紧接着，他本人也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水池。
嗤嗤嗤——
血色池水，似乎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马诺的身躯，在血水中溶蚀。
肌肉分解，露出苍白的骨骼。
转眼之间，骨骼内脏也化作脓血。
一团雾状病菌，从他体内分离出来，转化成赤裸妖艳的魅魔！
这魔女翘起红唇，微微一笑，旋即潜入血池深处，没了踪影。
环绕祭坛的众位神官，都陷入深度催眠，依旧遵循着本能，不断将魔力注入血池。
在他们的臆想中，自己正在施行救死扶伤的回春仪式。
殊不知，他们早已受到魔女的蛊惑。
正在不计代价的透支魔力，协助魔女在圣洁的教堂中，施行一场邪恶的晋级仪式！
教堂中血雾弥漫的异象，终于引起了天使的警觉。
一条身影，破门而入！
这是一位五阶“翼蛇天”。
下身酷似粗大的蟒蛇，腰部以上则是妖娆的女性躯体。
银色鳞片遮挡敏感地带，裸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
身后展开一对洁白羽翼，双手抱着一张银色竖琴。
美丽的翼蛇天使，冲破血雾阻隔。
匆匆飞到祭坛跟前。
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头一凛！
圣洁的水池，已经被来自深渊的魔血污染。
环绕水池献祭的众位圣光神官，也都堕落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
“卑鄙的邪魔，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翼蛇天使咬牙切齿，拨动琴弦。
一串悠扬的音符，随之飘散出来。
翼蛇天使，如同古时候的吟游诗人。
擅长通过乐器施法，弹奏净化邪魔的神圣乐曲。
琴声在大厅中回荡，血色氤氲渐渐消散。
血池深处，泛起密集的气泡。
藏身池底的魔女，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正在痛苦翻滚。
关键时刻，横躺在祭坛旁边的老人，突然坐起身来。
抬手指向正在专注演奏的翼蛇天，射出一道绿色光束！
嗤！
翼蛇天猝不及防，被“解离术”击中。
娇美的脸庞，顿时失去血色！
作为法器的竖琴，在她手中分解成尘埃。
“凯奇神官，你——”
“不好意思，我不是凯奇。”
须发花白的老人，陡然身躯炸裂！
一尊高大挺拔的青年，赤裸身躯，从其血肉残骸当中显露出来。
翼蛇天骇然色变，匆忙打出施法手势。
然而已经太迟了。
驭雷闪空！
高大青年化身电光，瞬间迫近到她跟前。
探出左掌，抓住那张美艳的脸庞。
“抱歉！”
歉意的叹息，还在翼蛇天耳畔回荡。
艾伦左手掌心，已然弹出骨刺。
噗嗤一声，贯穿眉心，透颅而出！
绯色珍珠般的鲜血，顺着翼蛇天脑后冒出的尖刺，淋漓流淌。
艾伦面无表情，默默抽取翼蛇天的血脉精华。
直到这具美艳的尸体，彻底失去活力。
哗啦……
身后传来击水声。
艾伦抛下翼蛇天的尸体，转身望向水池。
完成进化的红发魔女，缓缓浮出水面。
玉色肌肤晶莹无暇，身后张开恶魔之翼，边缘仿佛带有烧焦的痕迹。
饱满挺翘的臀部，自尾椎骨延伸出一条半透明的蝎尾，质感如玉，末梢呈心形。
这副美丽而又充满诱惑的形象，艾伦并不陌生。
在食人魔巫师祖灵的冥想世界，他见过与海伦特形象相似的魔女。
“宠魅夫人”拜娅拉，就是所谓的“摄魔”。
艾伦和海伦特，运用“寄生术”控制两位负伤的神官，在格里芬姐弟协助下潜入阿斯莫大教堂，就是为了帮海伦特进阶摄魔。
虽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好在结果很完美。
海伦特如愿以偿，成功进阶摄魔，看起来比从前更迷人了。
“艾伦师弟，谢谢你帮我完成心愿……”
返祖海伦特，眼中满是深情。
就这么光着身子，投入他的怀抱。
艾伦抚摸着怀中魔女丝缎般光滑的肌肤，不由失神。
摄魔的魅力，如此强大。
连他也有些抵挡不住。
好在，艾伦的精神属性够高，“安魂冥想”还能自动抗拒魅惑。
很快就清醒过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条洁白的牧师长袍，遮挡海伦特过分性感的胴体。
海伦特穿上祭袍，气质也陡然大变。
从妖媚的魔女，变成一位圣洁的女神官。
艾伦知道，这是摄魔独有的能力，模仿圣职者以假乱真，甚至能够散发出圣光！
就连魔法也辨别不出她的真实身份。
艾伦自己也披上遮体的斗篷，挽着海伦特的手，离开这座已经被亵渎的大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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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