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千株灵草救一仇敌值得吗?
她醒了两日了,昏迷的这些天里,她做了一个光怪离奇又冗长的梦。
在梦中,她摇身一变成了灵力最强的护灵卫。
身边拥有一把精纯锋利的长剑,还有一头形如赤豹的瞳牙兽。
他们并肩作战,将那些厉鬼杀得片甲不留。
她还梦到了那个仙女,她们一起长大,一起学艺。
仙女说,她要登上最高的宝座。
她说,那我就做殿下手中的尖刀,替殿下扫清一切障碍。
那双金色的眼瞳再次出现的时候,那人有了面容轮廓。
朦胧之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人发间长着黑色的角,骑在一头面相凶恶的巨兽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说,纳她为妾。
妾?
展颜在梦境中都感到愤怒异常,看向那双眼睛时又觉得无比心痛。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出声,意识就被吸进一片新的天地。
放眼所见皆是尸山血海,无数的哀嚎与悲痛混着血腥扑面而来。
恐惧战栗感让她想要逃窜,可她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的站着。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有孩子。
她张开嘴,朝着那挥刀的人大声的喊道:“快停下!”
喉间像是被下了禁咒一般,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随后,她耳边响起冰冷的声音,“公主,逆贼全族已被清理干净。”
她瞬间如坠冰窟,颤抖着低下头,看到了满手鲜血的自己。
浓厚的血海蜿蜒着,流淌到她的脚下,宛如有神识了一般,怒吼着,发了疯的将她拽入血海之中。
无力的挣扎似是蜉蝣撼树,她将要溺死在这无尽的血海之中。
恍然间,她再次看到了那个有着金色双瞳的男人。
她下意识地向他伸出手,无声的说道:“救救我。”
他就这样,满目怨恨的看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声声泣血的吼道:“我恨你!”
梦境之中,她无比绝望,心脏也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她放弃了挣扎,打算随着这血海而去。
就在这时,她被一股力量拉回现实,耳边飘来师父和师娘那熟悉又亲切的声音。
她静静地聆听着他们对自己潺潺的爱意,泪水早已浸湿灵魂。
恐惧和战栗消失了。她回家了,回到了她魂牵梦萦的地方。
她想要告诉师父和师娘,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她挺过来了,她还活着。
奈何她的身体僵直如尸,无法告知他们。
无人“看到”她,“听到”她的这些日子,她只能跟七宝聊着天,打发着时间。
展颜把这个梦讲给了七宝,平日里叽叽呱呱的家伙竟出奇的安静。
思索了好久之后,展颜觉得那个梦境不一定是假的。
她想,如此真实的梦境,一定就是她的前世!
“我前世一定是保家卫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还是国家的公主!”
她这番话误打误撞地也对了几点关键。
只可惜,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全貌也不能开口。
七宝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才在她的追问下说道:“你肯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展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可能是上辈子做错了事,沾了太多血腥,所以这一世啊,才罚我受这么多磨难来赎罪。”
“那本座上辈子是杀了你还是砍了你,如今为了你差点再死一次!”
霓羽气息微弱,缓了缓,再次吼道:“你个不识好歹的蠢货!枉费本座教你的魅灵秘术!”
因为那两道天雷,霓羽也伤的不轻。
如今转醒后,身体吸收不到灵韵更加虚弱,这几日里,她只说过两次话。
一次是骂展颜的。
另一次,也是骂展颜的。
因为有人蓄意放出风声,力证天岚门展颜是魅魔,一时间天岚门成了众矢之的。
平川城内银羽阁、紫竹院失去了五位灵士,符合被魅魔抽干灵韵的死状。
这五具灵士的尸体将整件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两个散修门派联合周边的各个门派齐齐找来天岚门,讨要说法。
七日后,神医天元来给展颜诊脉,事情不出他的所料,那些滋养的灵韵进入体内都被冻了起来。
本该醒来的人因为没有足够的灵韵滋养干涸的经脉,所以至今依旧昏迷着。
岚雪薇一脸愁容的看向天元问道:“如何了?”
天元收了脉席,斟酌着用词:“丫头伤势重,经脉得不到滋养,这才久而未醒。”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醒?”岚雪薇蹙着眉,问道:“是否是灵韵不够才会如此?”
“非也,”天元第一次觉得棘手,“绵绵的灵韵对她而言是最好的,若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她刚接好的经脉会直接爆开。”
“如今之计,只有等着。”
萧笙笙急了,也顾不上礼仪,便说道:“什么叫只能等着,人还昏迷着,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总要将人医治好才行啊!”
“我们这里一共有二十株龙心草,再等等,总会凑齐一千株的。”
苏致朗面带忧色,深觉无力。
这些龙心草都是他们这几日拿到的,仅仅二十株已经费了绝大的心力。
遥遥无望的千株,像一块巨石压在他们心中。
“现在是四百二十株。”
叶清浑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惊讶的看过去。
只见消失数日的叶清,穿着被抓的残缺的衣物,狼狈的走了进来。
他拿出那千辛万苦才从云迟国的山里挖来的龙心草,放在天元面前,神色异常疲倦。
“师父!您您这是从哪儿找的?”蒋念瞪大了双眼,十分震惊。
岚雪薇瞥见他满身的疲倦,心疼的走过去,将人扶到椅子上坐着,替他回答道:“你师父去了云迟国。”
萧笙笙给他倒了杯热茶,有些心疼师父,“师父,您受苦了。”
云迟国善出药师,国土异于其他东岳大陆的国家,种什么活什么。
就连生长条件苛刻的龙心草,他们都能仅凭断根就能养育一大片来。
唯一的缺点便是,云迟国重文轻武,又时常有水兽作乱,所以不敌昌隆州。
天元震惊之余又觉得十分合理,若说旁人去那云迟国采了他们的至宝,他只觉得那人是天方夜谭。
但如果那人是叶清,那这件事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只不过,瞧见他这一身伤,想必与那云迟国的国君做了什么交易吧。
“你跟他换了什么?”天元将这些珍贵的龙心草收好,“云迟国的国君可是出了名的精明,总不会轻易放过你。”
叶清端茶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皱了下眉,嘴角有些抽搐:“他叫我帮他宰了祸乱他们国家的一群水询兽,刚杀了几头他又反悔,要活的。”
天元了然,刚想夸赞叶清厉害,就被匆匆赶来的苏致朗打断了。
“师父,出事了。”
叶清放下茶盏,皱了皱眉,“何事?”
“山门外来了十几个门派,”苏致朗面色凝重,艰难的说道:“他们说要咱们把小五交出去。”
茶杯重重的落下,叶清脸上满是冷霜,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苏致朗与萧笙笙对视一眼,默契地跟在他身后,师徒三人疾步向山门走去。
嘈杂的声音远远的便闯进了耳朵里,他们定睛一看,山门口围满了乌央乌央的人。
除了万剑宗没来,平川城周边的三个地方,来了数十个灵士门派,纷纷喊着把魅魔交出来。
这群人一见叶清露了面,银羽阁的立马就嚷嚷起来:“叶门主你包庇魅魔,将咱们灵士的生命弃之不顾,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叶门主,你若顾及往日师徒情分不舍得动手,那我劝你将那魅魔交予我们来杀!务必将魅魔斩草除根!”
其余人也在纷纷说道:“诛杀魅魔,是咱们灵士的重任,绝不可放过一个!”
“诛杀魅魔,斩草除根!”
“诛杀魅魔,斩草除根!”
一群人此时异口同声的喊着号子,响彻群山。
叶清的脸色越发冰冷,他冷眼看着这群闹着要杀了颜儿的人,身后的手攥的越来越紧。
萧笙笙是个火爆脾气,顿时就拿出梅花蝴蝶刃,双刃撞击之下来带强劲的气流。
如狂风过境,将那些嚷个不停的人吃了一嘴一脸的灰,“谁说我们天岚门有魅魔,你们有什么证据!”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你们天岚门的展颜就是魅魔这事,在圣都都传遍了!现今又在平川城内发现了灵士的尸体,不是你们天岚门的窝藏的那个魅魔,还能是谁!”
“道听途说你们也信?我看你们的脑子都被驴踢了!”
怒火中烧的眼眸一一环视在场的众人,她冷笑一声,高门贵女和卓越灵士的气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你们在敢血口喷人,我就让我爹上奏皇上,治你们的罪!”
这时有人认出她的身份,面上露了几分惧意,那些刺耳的声音也都小了几分。
银羽阁与紫竹院的人依旧在不停的叫嚣,“就是你们窝藏的魅魔杀了我们的人,先前她没回来的时候,哪里有这等骇人的事发生!”
“就是!把魅魔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叶清简直要被这群人气笑了,灵韵汇集的气爆霎时间将这群来者不善的灵士震出数丈之远。
他冷眼看着他们,气势如虹:“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纯净的紫色灵韵在众人面前筑起一道由无数箭矢,堆砌而成的高墙。
在绝对的灵力碾压面前,先前口出狂言的几人各个呆若木鸡。
这叶清的灵石不是赤红之色吗?何时成了紫色了?
明明这人看着十分儒雅随和,又是个散修的门派,怎么就出手自带不可逾越的鸿沟呢。
细想之下,有些聪明人就明白了为何。
既达山巅而不为高峰,智者也,谦者道。
“我再说一次,我天岚门没有窝藏魅魔,展颜她是灵士!”
银羽阁的领头人料定叶清不会对他们屠戮殆尽,站起身来,梗着脖子喊道:“大家一起上,攻破天岚门,斩杀魅魔!”
十几个门派中追随他的只有静默的空气,一时间场上弥漫着尴尬。
“诸位。”
天空响起一道声音。
唐门的家主带着十几个门中精锐灵士,缓缓降临。
唐颂远先是恭敬的朝着叶清搭腕行礼,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喊道:“叔父。”
叶清就像是没听见一般,沉默着不说话。
唐颂远也没指望他对自己和颜悦色。
转身看向那些聚集的灵士们,“虽不知诸位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传闻,但我唐门愿意替天岚门说句话。”
在几十人的观望下,唐颂远缓缓说道:“平川城出现魅魔之事,绝对与天岚门无关。诸位也不要听信谣言,伤了自己人的和气,反倒便宜了魅魔。”
“各处出现灵士死亡的事,已有很多起,我唐门为灵士翘楚,自然担起查询真相的重任,缉拿真凶,给诸位个交代。”
唐门的家主亲自来为天岚门出头,又毕恭毕敬地喊着叔父,这让这些消息不算灵通的散修灵士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但唐门愿意出面查探灵士死亡的真相,这让他们十分满意与安心。
当即便有很多门派表达立场,“我等自然相信唐门的实力。”
“那就静待佳音,赤峰派告辞。”
“逍遥门告辞。”
“万花楼告辞。”
“”
气势汹汹聚集的散修纷纷离开,只剩头铁的银羽阁与紫竹院没走。
唐颂远淡淡的睨了他们一眼,低声道:“诸位信不过唐门?”
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门派的人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
“那就快走吧。”
驱逐令一下,银羽阁与紫竹院的熄了火,飞快的离开了。
天岚门清静了不少,叶清转身就要走。
唐颂远扬声道:“听说叔父在到处找龙心草。”
看出叶清的微顿的脚步,他平静的说道:“我唐门现存一百龙心草,还有一百株未成形的幼苗。”
萧笙笙与苏致朗对视一眼,两人齐齐低语道:“师父。”
叶清知道他们的意思,三人不约而同的走了回来。
唐门的家主巴巴地跑来告诉他,这意味着什么,已不言而喻。
叶清没工夫跟他兜圈子,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条件。”
唐颂远望着他卓越的风姿,恭敬的说道:“请叔父出山探查各处灵士死亡的真相。”
“你们唐门的英才数不胜数,”叶清朝着他身后那位气宇轩昂的人努了努嘴,“喏,那不就是一个。”
“我看他去挺合适。”
唐颂远苦笑一声,将真相道来。
“叔父,您有所不知,我唐门派去的精锐都有去无回,想来这次的对手恐怕是空前未有的恐怖。”
“锦儿是我唐门下一任的掌权人,他不能冒险。”
唐颂远咬了咬牙,将保守的秘密和盘托出。
“那凶手最后现身的地方就在圣都。”
叶清神色微变,“我早说了,我跟唐门没关系了,就算我去了也查不出来。”
“展颜的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难保其他灵士不会找上门来。”
他顿了顿,看着叶清有所松动的神情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若叔父肯出山去捉拿凶手,我将奉上一百龙心草。”
唐时锦将带来的龙心草拿了出来,走到叶清面前,恭顺的唤道:“叔爷。”
“叔父,除了我唐门怕是无人在能拿出这样多的龙心草了。”
现如今,龙心草是第一要紧事。
至于其他灵士找上门来的说辞,叶清却不放在心上。
叶清思忖着,定定的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片刻后他说道:“除去今日这一百,我还要其余的那一百株。”
唐颂远闻言有些震惊,他不解地问道:“这么多龙心草,叔父要有何用?”
他实在想不通叶清要这么多龙心草有何用,即便是濒死之人,十棵也已足够。
“你唐门做下的好事,还用我提醒你?”叶清冷哼一声,面色铁青:“颜儿至今昏迷不醒,就等着千株龙心草救命!”
唐时锦面上涌上愧疚之色,那日她一身血衣的模样在脑海中久久未消。
“叔爷,展颜她还”
至今昏迷未醒,算什么好?
他咽下未说完的话,看向叶清,深吸了一口气:“叔爷放心,我们定会帮忙集齐剩余的龙心草。”
“只要叔父肯出山捉拿凶手,我们定会答应。”
叶清拿起龙心草,转身的瞬间说道:“你们且回去吧,等我安顿好天岚门,自会去找你。”
“叔爷,”唐时锦鼓起勇气道:“还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去找。”
“只要你们信守承诺,其余的不用你们管!”
唐颂远松了口气,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低喃道:“千株灵草救一个隐患,真的值得吗?”
若是叶清在这里,他定会斩钉截铁的回答他。
自然值得,因为那是他的孩子。
唐时锦不由自主的跟了几步,他满心惦记着的人就在这座山中。
只要跟进去,他就能
“锦儿!”
唐颂远喝住他,拧眉:“我们该回去了。”
清俊的面容上闪过挣扎之色,他深深的望着天岚门的群山,收回了视线。
他无奈的轻启唇瓣:“是,父亲。”
唐颂远端坐在马车内,抬眼看了眼唐时锦。
近来他的身体欠佳,脸色也不怎么好。
正值青春年少的温润的公子,如今竟有了些经年的疲倦感。
斜靠在车厢内,双目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锦儿。”
几秒后唐时锦才反应过来,“父亲。”
唐颂远摩挲着腰间象征权利的玲珑麒麟,眼神中带着告诫望着他。
“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自然也该担起唐家嫡子的职责,事事要以唐门为先,不可任性妄为。”
敲打的话落在心头,聪慧如他,怎能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那日事情发生,整个昌隆州的人都会得到消息,唐门为天下灵士之表率,定要公明慎行,不可出错。”
唐时锦的心不安的跳动起来,随着父亲说的话,手指攥的越来越紧。
他仔细斟酌着用词,垂眉道:“父亲,儿子一向公明,您大可安心。”
“你若真的公明慎行就好了!”
唐颂远岂能看不到他的纠结,那眼底分明翻涌的不安早已尽收眼底。
“先前的事我与你母亲全当不知情,此后,你当恪守家规祖训,不可让唐门为天下人所指!”
“父亲”
迎着唐时锦犯难的神色,唐颂远独断的说道:“不要让我在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也不许你在与她亲近!你听清楚没有!”
威严的命令充斥在四周,震得他耳聋发聩。
他怔怔的抬头,“她的身份早已分明,又是叔爷的徒弟,她是清白的!”
“一日为魅魔附身,她终身都逃不开魅魔一脉!你当她有天大的本事,能将自己的灵脉经络洗经伐髓,断骨重塑吗!”唐颂远脸色铁青,怒容密布,“唐家夫人的位置,绝不可能留给一个与魅魔痴缠不清的女子!”
“即便全天下的灵士都死光了!她也绝无可能坐上唐家夫人的位置!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吗!
唐时锦的眼眶红的似要滴血,指甲狠狠地刺破掌心,胸膛中闷的似要爆开一般。
他咬着牙,第一次含着怒容与父亲对视,犯下不恭敬的罪名。
“凭什么不能是她?她有何错?她何时害过人?!凭什么要剥夺她的公平权利!”
他第一次为之动心的姑娘,恨不得捧出真心给她的姑娘,美好的如同灿烂春景,不知不觉的挤满他的心房。
如果她不属于他,他实在难以想象失去春景的人,将会是何等的行尸走肉。
那汹涌的怒火明晃晃的印在眼底,他不满,他不解,他不甘心。
唐颂远将他的神态收于眼底,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她就是魅魔!不管怎么狡辩她与魅魔共生就是魅魔一脉!我唐门灵士与魅魔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你岂敢违背祖训!”
“唐时锦,若你还想她好好活着,就别做其他僭越的事情!”唐颂远冰冷的说道:“若为父今日收回对天岚门的庇佑,整个东岳大陆的灵士,都会来杀她。”
“她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你自己选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不能理解仁慈的他怎么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残忍。
二人的目光不断地交锋,唐时锦闭了闭眼睛,艰难的开口道:“儿子谨听父亲教诲。”
看着他恭顺的低下头,唐颂远悬起的落了地。
“锦儿,为父真的是为你好啊。”
在一声声中以爱为刃的伤害下,温润的公子高傲的脊背上多了一块实实在在的逆骨。
玲珑玉麒麟在他眼中越发清晰,唐时锦的心中也多了一个不能言说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