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魅灵现身
唐时晗不咸不淡的说道：“四叔，你说魅魔会把印记堂而皇之的露出来吗？”
四堂主顿时茅塞顿开，认同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话音刚落，疾风吸水而起，直直扑在展颜脸上。
她仍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四堂主又抬手泼了一次。
展颜恍然睁开眼睛，周围的暗光让她看的不真切，感官却无限的放大。
她只觉全身冷的像是被冰层覆盖，眼前发黑，身子抖的像随风飘浮的野草。
双臂传来麻木的刺痛，展颜努力的睁开眼睛，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冰水几乎淹至胸口，双臂被铁链拴着，扯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隔着黑色的笼子，她看到四堂主那满脸厌恶的神情，就像是在看这世间最讨厌的东西般。
“既然醒了，就老实交代，你的所作所为！”
洪亮的声音震得她头脑发痛，她想问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还想问那只鸾鸟如何了。
刚一张嘴，剧烈的咳声就淹没了她想说的话，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你为什么偷鸾鸟！”
因咳嗽蔓延水汽的眼尾挂着奇异的艳丽，她声音极度虚弱，双眸却亮的灼人。
“我没有偷！”
“一派胡言，你若没有偷盗，那极品灵兽怎会出现在你身边！”四堂时横眉冷怒的望向她，上下打量着她，嘲讽道：“就凭你这点灵韵？”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悲愤交加，身体不断的颤抖，倔强的吼道：“我没有偷！是我的瞳牙兽选了我！”
“咻。”
鞭子落在皮肉上发出一声闷响，展颜被抽的偏过头去，半边脸瞬间就没了知觉。
“你的瞳牙兽？”
唐时晗手中的鞭子咯咯作响，冷笑声传遍了水牢。
展颜看不见她的神色，却能听出来，她的声音中藏了无尽的怒火。
黑色的牢笼被打开，唐时晗走了过来，伸手捏住她消瘦的下颌，逼迫她抬头。
“那是我的瞳牙兽！”她娇俏的脸紧紧的皱在一起，美目中含着火光。
“我费尽心血就是为了它，你却趁我不备，将它诱哄出来，”她毫不留情的掐着她的下巴，察觉到她的颤抖后，唐时晗露出残酷的笑。
“像你这般低贱的灵士，怎么配得上这样的灵兽。”
内心的委屈与气愤，让她浑身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它选了我，就是我的瞳牙兽，灵力高低又有何重要的！”
“因为你不配！”
尊严一次次被践踏，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屈辱感。
她咬紧了牙关，想调动自身的灵韵，挥落掐在下巴上的那只手。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连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的锁住了，失去武力的认知让她感到慌张不安。
她本能的呼唤七宝的名字，又飞快的停下。
现在她连自身都保不住，万一七宝来了，也被抓了起来可怎么办。
唐雨彤看到她的动作，露出恶劣的笑：“别挣扎了，你的灵剑、储物袋，早就被卸下来了。”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脖子，笑的灿烂：“这里带着万灵枷锁，凭你是挣不开的。”
唐时晗收回自己的手，身着靓丽的罗裙，站在干爽的地面上，高高的仰着头颅，满眼鄙夷的看着她。
“我倒是想信你，可你是魅魔啊，天生撒谎成性的魅魔。”
唐时晗斩钉截铁的话让她瞳孔紧缩，唇瓣不自觉的颤抖几下，难掩心中的慌乱。
她试图平复不安的心情，为自己辩解。
唐时晗双眉飞扬，眼中滑过了然的光。
“若你只行偷盗一事，我可以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饶你不死。”
她话锋一转，语调冷的似冰。
“你是罪该万死的魅魔，意图引诱我唐门嫡子，简直罪该万死！”
“偷盗我唐门极品灵兽罪加一等！”
唐时晗猛然附身逼近，灵鞭粗暴的抬起她光洁的下巴，“天岚门展颜，你可知罪！”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她几乎不知该作何反应。
蒙受莫须有的罪名，她的心剧烈的绞痛起来，彻骨寒凉的冰水冻得她五脏六腑都像着了火一般，疼痛难忍。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软弱的泪水压了回去，青紫的唇瓣缓缓开启：“我没有偷，我也不是魅魔！”
“你是不是魅魔不是你说的算！”唐时晗优雅的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手指，睨向她：“探了内府，自然明了。”
“我与鸾鸟之间建了联系，马上就要结成契约了，万兽园东侧厢房内的阵法便是铁证！”唐时晗转身看向立在一侧的四堂主，“四叔，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条理清晰，又有人证在，四堂主自然是对她深信不疑，便唤道：“来人，将这小贼拉出来！押至坤宇殿殿前，受罚！”
汀兰苑中，梨花守着药炉，边扇着烟火边伸着脖子往外看，“怎么还不见展姑娘回来？”
梅花坐在板凳上，捧着玉霜糕吃的满脸都是，两颊塞得鼓鼓的，“万兽园灵士可多了，灵兽就那么些，展颜姐姐可能在等呢。”
梨花将今日的汤药端了下来，盛在小碗中放着，她屈指弹了下梅花的额头，“汤药好了，快去叫展姑娘回来。”
急促的脚步越来越近，梨花与梅花齐齐抬头，分管在万兽园的小侍女蔷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好了，展姑娘被小姐抓进水牢了。”
“什么？！”
梨花失手打翻了汤药，惊慌的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展姑娘的身体可不能在受凉了啊。”
她转身朝外走去，语气焦灼：“我去禀告夫人，兴许还能救展姑娘一命。”
蔷薇拉住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姐说展姑娘偷了她的瞳牙兽，现在已经闹到坤宇殿了。”
梨花眼前一黑，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起，身体僵直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
“现如今整个唐门的堂主、宗主们都在坤宇殿，梨花姐姐，我不能离开太久，我先回去了。”
梅花被吓的有些呆愣，手中的玉霜糕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急忙拉起梨花的手问道：“梨花姐姐，现在怎么办？”
“展颜姐姐绝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
梅花还是个孩子，如今听说展颜被关进了水牢，急的立马哭了起来。
“怎么办呀，不是说展颜姐姐不能见寒凉的吗？”
梨花咬着唇，心头复杂不已。
现下少爷不在，能护着展姑娘的也只有敬一长老了。
她蹲下抱了抱梅花，安慰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现在给少爷传信，你去坤宇殿看看，若是敬一长老在，你便安静等着就好，长老会为展姑娘做主的。”
“展颜姐姐，会不会有事？”
抹掉梅花的泪珠，她安抚的笑了笑，“傻丫头别怕，展姑娘是咱们少爷护着的人，自然不会有事，快去吧。”
梅花抹了把眼泪，红着一双眼睛点点头，“我即刻就去。”
梨花立马转身走到房中，拿出传音符，点燃，“少爷，展姑娘遇难，速归。”
远在千里之外的唐时锦正与看守墨莲的雪灵打斗，他与这雪灵的灵力本就是五五开。
奈何他会许多灵印手诀，这雪灵也就不敌他了。
正当他准备取下那朵墨莲时，眼前多了道传音符，梨花那焦急严肃的声音传到耳中，宛如一道炸雷。
墨莲的利刺穿破手指，他顾不上手间汩汩涌出的鲜红血珠，猛地站起身来，将墨莲揣进怀中，吹了个口哨。
飞身落在赶来的瞳牙兽背上，长腿一夹，低声喝道：“回家！”
灵鹿长鸣一声，四蹄腾空狂奔，卷起阵阵云浪。
骄阳隐入云层之中，天空忽的一下变得昏暗起来，漂浮的云彩形似团团灰色的铅块，低垂在空中。
“禀家主，万兽园中的阵法确实是晗儿所设，满屋的兽痕皆是证据；魅魔一惯狡猾，绝不会轻易将印记示众，为今之计，只有探内府才行。”
四堂主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坤宇殿内，敬一长老的神色并不好看，万兽园满屋的阵法困兽指痕，看起来证据确凿。
只是这探内府
“家主”
“诸多证据在此，长老若要为她一人求情，今后唐门上下该如何管教？”
唐颂风神情颇淡，语调却不容置喙。
敬一长老求情的话咽回肚里，只能无奈的看着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深深叹息。
“天岚门展颜，来我唐门学艺，藐视我唐门规法，做出偷盗这等不齿之事，罚五十鞭笞，以儆效尤！”
唐时晗不解的看向父亲，急切的说道：“爹，她还是”
唐颂风抬起手截断她没说完的话，冲她投去安抚的眼神，拿出一枚闪着青光的珠子。
朗朗洪声，绕梁盘旋，“这是早些年间从魅魔身上取下的骨头，他们魅魔一族，互相吸引，若她真是魅魔，这颗珠子靠近她时就会发出光亮。”
唐颂风将珠子捏在手中，目光眺望着，“行刑！”
朔风四起，呼啸的北风带来刺骨的寒意，低低的自林木之上掠过，发出阵阵可怖的呜咽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衣袍浸湿的少女冻得面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傲骨却依然挺立。
明亮的眼眸充斥着愤怒与委屈，她奋力喊道：“我没有偷！是鸾鸟选择了我！我也不是魅魔！我是灵士！”
灵锁如有神识一般从缠绕着她的形态转变，将两只胳膊朝着不同的方向高高的吊起，双膝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挣脱不得。
四堂主取出寒光凛凛的骨鞭，朝她走来，高高扬起，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
破空之声如炸雷般响起，落在在座所有人的耳中，如警钟长鸣，敲打着众人的心。
背部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般，剧烈的疼痛一下便压弯了她的身躯，她的眉毛拧成一团，喘息急促，被吊着的手臂发出阵阵战栗。
展颜死死的咬住唇瓣，双眸欲裂，将溢在嘴边的喊叫生生咽了回去。
紧接着第二道骨鞭落下，温热的血液溢出皮肤，渐渐渗透衣物，大片的血花绽放在背上。
无法抑制的痛楚将要击溃她的理智，她的脑海中只滑过一个念头。
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
“唔啊。”
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扑了过来，生生为她挡下这一鞭，梅花面色惨白的瘫软在地。
展颜看着她唇边的血渍喷涌而出，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痛的她哭喊道：“梅花！”
梅花顿觉身体被骨鞭打穿了，后背像是破了个大口子，呼呼的往内灌着凉气。
她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虚弱的看着展颜身后的四堂主呢喃道：“堂主，别打展颜姐姐，她是好人！”
四堂主一愣，对于这个突然扑过来的小灵童，他显然有些慌乱，“来人呐，快把她带下去！”
看着梅花惨白的脸色，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垂在脸颊上形成道道痕迹。
她悲愤交加，大声的质问道：“我说了我没有偷！为什么不信我！”
衣角被人抓起，泪眼朦胧间，她看到梅花冲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我信你的，展颜姐姐。”
小手蓦然垂落，脸颊上的微笑还没来得及消散，梅花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深深刺进了展颜的灵魂，她感觉自己的全身被火烧着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火中爆开。
无法平息的火焰瞬间涌出，她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眸里迸发出滔天的怒火。
匆忙跑来的人将梅花抱了起来，脚步匆匆的跑了下去。
转身的瞬间，却听见那灵士撕心裂肺的怒喝，如灵魂共振，撕裂寒空。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家家主威严的坐直了身体，凌厉的双眸注视着被灵锁缚住跪在殿外，满身是血的少女。
她声音颤抖，带着倔强的眼眸一步都不肯退。
第十道、第十一道
全身的骨头都好似碎裂了一般，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强烈的痛感让她眼前一片漆黑，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湿漉漉的乌发贴在额头上，褴褛的衣裳上满是鲜红的血液，痛到皮肉分离。
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耳边呼啸的风声也已听不真切。
身体更是冷的像冰，鲜血不断的涌出，滴滴答答的顺着背脊流了下来，凛冽的冷风像是从她的背后直接吹到了前胸一般，凉的透彻。
无人听她辩解，无人知她所痛
硕大的唐门，只有梅花一人信她。
双臂上的灵锁绞的越来越紧，腕间的玉镯承受不住压力，率先爆开。
她看了一眼那碎成数截的玉镯，眼前浮现出那人风光霁月般的身姿。
若是他在，他会信任自己吗？
会的，他一定会的。
痛感一层叠着一层，好似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她残破的呼吸早已凌乱，青紫的唇瓣呢喃着他的名字。
锦哥。
幽幽鹿鸣在天空响起，灰色的天空上一跃而下一抹白色的影子。
被压在台上行刑的少女，身下的鲜血蜿蜒流淌，他顿时瞳孔一缩。
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一把挥开正挥鞭的四堂主。
骨鞭偏了几分，差点落在他的脸上。
四堂主连忙收住骨鞭，看清来人后，斥道：“锦儿，你来干什么！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
唐时锦几乎要跪在她面前，全身血淋淋的人被上了万灵枷锁，不许她用灵韵来抵抗骨鞭。
乌发杂乱无章的散在脸上，发尾带着殷红的血痕，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戳便要碎掉。
只看了一眼，他的心就痛得到发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任由她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衣袍。
他双眸红的厉害，哽咽着：“展颜，展颜，你怎么样了，我来了，我来了。”
她像是在做梦一般，听到了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憋闷的委屈与疼痛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好看的脸满是血污，眼睛里噙满了水花，灰白的嘴唇轻颤着，“锦哥。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
开口的委屈让她的声音都在颤，他不在的这几日，她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唐时锦一颗心被狠狠的攥住，痛的他连身形都在发抖。
“我相信你，我信你，我来救你了，我来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眼睛通红的瞪着大殿上正襟危坐，满脸冷漠的父亲，大声的质问道：“为什么您要这么伤害她！她没偷东西，她不会这样做！”
“哥！你别再护着她了，她偷了我的瞳牙兽！她还是魅魔！你别再被她骗下去了！”
面对这样的质问，唐颂远没说话，抬手将暴怒的女儿按在座位上，淡淡的睨着前方揽着那个魅魔，愤怒的质问自己的孩子。
“你们有什么证据！”他的脸绷的紧紧的，嘴唇发青，双拳攥的严丝合缝，仿佛在克制着极大的情绪。
“没有证据就随口污蔑她，还将人打的遍体鳞伤，这就是我们唐门的规矩吗？你们难道忘了，唐门的祖训是什么了吗！”
四堂主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怔愣了几秒，扯着他的胳膊喊道：“你这小子昏头了吗！你父亲英明神武，怎么会污蔑她！你给我让开！”
唐时锦不为所动，瑞凤眼中闪着寒光，隔着寒风遥望着高位者，“父亲！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小偷！”
唐颂远起身，坚定的脚步带着上位者的压迫，他注视着快要被怒火冲昏头的儿子，缓缓道：“山茶亲眼看到她的腕间留有合欢花的印记！你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唐时锦一愣，眼中涌上几分犹豫。
就是这几秒的犹豫，唐颂远拿了那颗珠子，缓缓靠近，只见那珠子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光亮。
他神色一变，厉声道：“魅魔互认，你还不快滚开！”
一边是自己心仪的姑娘，遍体鳞伤的趴在自己怀中。
一边是父亲手中魅魔的铁证，唐时锦心乱如麻，眸色挣扎。
他艰难的滚动着喉结，将怀中的人扶起，望着她的眼睛问道：“展颜，你是魅魔吗？”
他犹豫的神色清楚的落在她的眼中。
这一刻，她觉得已经没有辩解的必要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
胸腔处传来针刺般的痛，密密麻麻的，让她难以呼吸。
唐时锦的手用了几分力气，面带希冀的看着她：“你说啊。”
“说了，你会信吗？”
看着他眼底的那片挣扎之色，她缓缓勾起苦涩的嘴角。
她不知如何告诉他，她与霓羽共生的事情。
深深地看着他的面容，她不知如何解释。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了，唐时锦紧紧的闭上眼睛，内心痛苦不堪。
他的双手紧紧的捏着她的肩膀，力度之大，仿佛快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她看着他睁开双眼的瞬间，眼底复杂的情绪，挣扎、犹豫、不可置信，最后化为绝望。
没关系的，她对自己说。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畏惧魅魔，他们都会这样做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感到悲哀与疼痛？
她想告诉他，没关系的，换成她，她或许也会选择这样做。
可她只能默默的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小接受的教育早已让他的心坚如磐石，面对这世间的任何一个魅魔时，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挥剑诛杀。
可现如今，那人换成了展颜，他喜欢的姑娘。
那个他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姑娘，那个他喜欢听她喊他名字的姑娘。
“唐时锦，你难道忘了为父是如何教育你的了吗？”
“斩除魅魔，是灵士的职责！”
理智与情感在互相撕扯，脑海像是要炸了一般。
在父亲的一再督促下，他颤抖着松开了手，狼狈的逃离那双婆娑的眼眸。
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神色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唐颂风也不惯着他，当即将他隔空抓起，将两人分开，“看好少爷！”
一拥而上的灵士将唐时锦狠狠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高高扬起的骨鞭毫不留情的挥落。
飞溅的鲜血，像豆大的雨珠一般，坠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残忍的血花。
他想阻止，想大声的呵斥他们停下来，可喉间像是被人灌了哑药一般，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皮肉翻滚的背脊，伤口深的即可见骨。
身体的每一寸的筋骨都像是爆开了一般，已经随风飘散，根本不属于她。
身心都如同置身那日寒冬腊月的冰河中，凉的透彻，凉的僵直。
恍惚之间，她仿佛一缕烟一般，融进了风中，即将随着飘散。
她好想回家啊
回到天岚门，那片山花遍野，青山绿水的旷野
鼻翼一张一合，喘息不断急促，耳边飘进一缕呢喃。
她听见了自己声音。
霓羽。
我将我这副躯壳献给你，
我知我这副躯壳已无生还的可能，我将它献与你，带我回家。
被灵锁禁锢的魅灵老祖睁开了赤红的双瞳，感受着她生命力的流逝，美目凝霜。
无数赤色的灵韵自她体内泄出，对抗着束缚她的紫色锁链。
她似是来自地狱的魔，勾起嘴角：起来，本座带你杀出去，葬你于你的魂牵梦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