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超度奖功德
展颜到时，李府的人正忙着布置灵堂，她环视周围，见没发现十二娘的身影后松了口气。
离得近了，她这才看见那些符箓根本不是什么平安符。而是驱鬼符、镇灵符。
李府的人看着去而复返的展颜先是吃了一惊，继而连忙问道：“灵士，可是我家翁有何不妥？”
“他已经行至冥界了。”展颜拿出那些金子扔在李升怀里，迎着他不解的神情，冷着脸开口：“这钱血腥太重，我消受不起。”
“这这”李升不解的看着面容冷淡的灵士，讨好的问道：“灵士这是何意啊？”
“我问你，你十二娘是不是死在你们手里！”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突然一变。
展颜没想听他们狡辩，便说道：“你们残害无辜性命，对她的求助冷眼旁观，还装作一副人样来，当真是恶鬼披人皮！”
李升还打算狡辩，直直叹气，“灵士，您这是听了哪门子胡话啊，我李家从来没做过什么丧天良的事，就是对府中仆从也都是呵护有加啊！”
身旁的人也来帮腔，“我们李府都是读书人，饱读圣贤书，哪里能做下害人性命的事来呢？”
“灵士，此时家翁遗体在此，不便招待，您还是请回吧。”
这群人蛇鼠一窝，展颜本就没打算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于是对着李升说道：“你若是还想保住那个混账，最好今日让他守在灵堂内，别出来！”
十二娘现未在此，但她一定会回来找那个害死她的人的。
展颜决定今日守在李府，等着十二娘来时，将她引渡。
夜晚，李府内狂风乍起，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守在屋顶的展颜便知道十二娘必然在附近，她捏了灵诀打探四周。待察觉到鬼气后，她立马飞身而至。
果不其然，在一处院落中，一名年轻男子面色惊惧的瘫软在地上，十二娘现身至他眼前，眼底带着怨气十足的戾气。
“李耀祖，你的死期到了！”
森森白骨落在他的脖子上，眼见立马就被扭断。
展颜提剑逼近，喝道：“住手！”
十二娘被强劲的灵韵扫至一旁，突然被打断的她恶狠狠的瞪着展颜吼道：“你又来干什么！我已经放过了李松年，但李耀祖非死不可！”
“十二娘，你现在杀了他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成了厉鬼，被捉到了会魂飞魄散的！”
展颜不想十二娘落到那般凄凉的境地，好言劝道：“听我一句劝，我渡你去冥界与你兄长团聚。”
李耀祖看见衣袂飘飘的展颜，连滚带爬的来到她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袍不松手，战战兢兢的喊道：“灵士救我呀，这女鬼要杀了我！救救我呀灵士。”
虽然十分厌恶眼前这个混蛋，但展颜还是忍住想一剑把他捅个透心凉的杀意，抬脚狠狠的将他踹远，“闭嘴！”
“既然你一直阻挠我，那我就先杀了你，在解决这个混蛋。”
浓郁的鬼气自十二娘身上涌出，一边向着倒在地上的李耀祖奔去，一边攻击着展颜。
展颜拿出符箓将自己与十二娘困在一个结界内，阻止她的鬼气伤害李耀祖。
“李耀祖做了那么多坏事，自然会”
“会有报应是吗？”
十二娘充满怨愤看着展颜，嘲讽道：“世人都说恶有恶报。可他杀了这么多人，现如今依旧逍遥自在的做他的李家少爷。而我们只能泥土掩白骨，深冤无处诉，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你知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花园里每一处开得红艳的花下面，都埋着尸首，院内的枯井中白骨如山，二十条冤魂声声泣血，你当真感觉不到吗？”
展颜默声不答，内心却饱受震撼。
她何尝不明白十二娘的冤屈，她们同样渺小，撼动不来那些达官显贵。
两人缠斗之中，双方都负了伤。
见自己在展颜手中讨不了便宜，十二娘崩溃的喊道：“这么一个恶鬼一样的人，你竟还护着他！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灵士，就是眼瞎又虚伪！你们高喊着众生平等，却对我们冤屈视而不见！你们就是帮凶！！”
十二娘的一番话让展颜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说的好像没错。
从始至终，十二娘都是受害者，可她没有保护十二娘，没能替她伸冤，反而要被迫保护李耀祖那个混蛋。
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只看眼前的是非，当真对吗？
眼见李耀祖要跑，十二娘疯狂的用身体撞击着结界，大声嘶吼着，充满怨恨的鬼气撕裂了结界，十二娘迅速飞出，白骨化成利刃直逼李耀祖的心窝。
“你的死期到了！”
白骨刺穿了李耀祖的肩膀，他惨叫一声，脸上痛出扭曲的表情，“灵士，救我呀！”
回过神来的展颜急忙飞去，银色的剑影掠过他丑陋的脸颊，挑飞了利刃，展颜直面对上十二娘想要杀人的双眼，飞快的说道：“十二娘，杀了他，你真就是对不起你哥哥在酆都为你积攒的阴德了！”
听她提及哥哥，十二娘动作一顿，继而凶恶的瞪着她说道：“你别想拿我哥哥骗我！”
知道她不信，展颜将引灵卫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先前那位引灵卫回了冥界，找到了你哥哥。他是个良善之人，又文采斐然，在酆都城内当了文差。他不要奖励，只求让你兄妹二人在酆都重聚。”
“你骗人。”
展颜叹了口气，手中多了一朵小小的木头花。
“知你不信，这便是你哥哥给的信物，说你一看便知。”抬手将那朵木头花展示给十二娘，“你可认得？”
这木头花是哥哥亲手雕刻的，她岂会不认得？
十二娘将那花拿在手中，仔细翻找，在花瓣顶部找到了两道小小的指甲印。
是了，是了
红色的血泪从眼角流下，单薄的身躯止不住的轻颤，十二娘紧紧捧着那朵花不肯松手。哭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是我哥哥的信物，这上面，还有我掐的指甲印。”
记忆再次回到那些美好的画面，展颜不知道十二娘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又哭又笑。
原本狠厉可怕的鬼脸上，多了几分人情味，像极了委屈的孩子。她迷茫的看着展颜，“我还能见到我哥哥吗？”
“会的，我渡你入冥界，你便会看到你哥哥了。”展颜将灵剑置于身后，朝她伸手：“来。”
十二娘紧紧的盯着展颜说道：“他们真的会得到惩罚吗？”
“十殿阎罗，定会让他们的罪责无处可逃。”展颜认真的说着。
十二娘抬起已成白骨的手朝着展颜伸去，展颜轻轻握住那冰凉的手掌，轻声念着往生咒。
柔和的亮光自十二娘身边亮起，越来越盛。
就在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时候，手掌中突然传来了刺痛。
往生咒不能停，展颜不解的看向十二娘，只见早已恢复成原来样貌的十二娘张开红唇，冲她说着什么。
往生咒停，全盛的白光掠过，十二娘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掌心冰凉的白骨触感也不见了。
见她成功收服了怨鬼，七宝忍不住一阵欢呼,只要再有一片真身
展颜的心思全在眼前的事上，根本未能察觉七宝的情绪，就连与它一同在识海中的霓羽也没能发现异常。
没了十二娘掀起的诡异狂风，李府的人也都惊魂未定的围了过来，说着好听的话，恭维着展颜。
凝视着他们的嘴脸，展颜只觉的恶心，手中捏诀写了一份案情信件，飞入官府中。
她本不该如此，但李家人之举实在令人发指！若她不管，那二十多具尸骨只怕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安眠，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又在何时能大白于天下呢？
李耀祖缓过神来，朝着展颜连连磕头谢恩，“多谢灵士救命之恩，多谢啊。”他想起十二娘那可怖的脸，便啐道：“该死的贱人，死了还敢来我李府搅乱，真是死的便宜她了！”
“闭嘴！”展颜拿剑柄狠狠的抽了李耀祖一巴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十二娘的尸体在哪儿？”
李耀祖捂着被打的脸，哭着说：“在花园里。”
“带我去。”
十二娘的尸首被做了法阵压在石头下，李家人怕她变成厉鬼来报仇，所以做了不得超生的法阵镇压着她。
展颜提剑将那锁链尽数砍断，取了四张符咒，灵剑为引，鲜血为祭，将那罪恶的阵法砸了个稀巴烂。
她将剑架在李耀祖脖子上，冷冰冰的视线凝视着他，“你记住了，你手上沾染的血债罪无可恕，我不杀你全因灵士的规矩约束。等你死那日，我定会亲自护送你下地狱！”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在他们朝着花园里走来时，展颜便隐了身站在房脊上。
被掩藏已久的尸骨终于重见天日，雪花从天空中飘下来，扬扬洒洒的白色雪花落在李府的花园中，正像是沉冤得雪的魂灵们无声的哭诉。
“李耀祖手里的二十几条人命，李府众人也有包庇之罪，你会秉公办案吗？”
略带怀疑的女声传至为首的官差耳中，他先是一惊，随后抬头四处巡视。见其他人都一脸神色如常，他便明白，只有自己能听见这声音了。
“不知阁下如何知悉此事？先前那张诉状想必也是出自阁下之手，既如此，阁下何不出来相见，也好叫魏某感谢阁下。”
“不必相见了，只是无名灵士引渡之时发现的一宗冤案罢了。”
展颜顿了顿，仔细端详着立在雪中，面容刚正的男子，道：“大人为人正派，想必一定能为这些怨灵伸冤，在下替那些无辜受害的生灵谢过大人了。”
魏知府再次抬眸看向四周依旧没有那神秘的灵士的身影，他回头看着李府的人抱团喊冤的样子冷哼一声，花园、枯井，挖出的白骨已是铁证如山，任谁都保不了他们！
看着李家一干人等被官府带走时，她才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带头来的官差为人正派，浑身充斥着刚正不阿的气息，想来，定然不会包庇李家，为这些冤魂伸冤。
十二娘的冤屈，很快便能被洗刷干净了。
迟来的正义，能带给白骨佳人慰藉吗？展颜抬头望着飘散的雪花，眼眸中藏了些复杂的深意。
她翩然落至街巷中，往前走了不远，明晃晃的灯火驱散了黑夜中的清冷。
街上人群众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巷口经过一拿着花灯的小孩儿，稚嫩的童声充斥着快乐，“爹，娘，你们快点来啊。”
“安儿，你慢些跑，小心别摔了。”
温柔似水的女声悠悠传来，展颜顿了一下，心头有些异样的情绪蔓延上来，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立在雪中。
下一秒，巷口经过一对夫妻，男子高大英俊，女子温婉秀丽。许是怕女子冷，那男子温柔的为妻子拢了拢披风。“夫人不必担忧，安儿结实着呢。”
女子嗔了一句男子，两人笑了起来，二人挽着手，笑着向前走去，追赶那名快乐的孩童。
等他们经过后，展颜才走了出来，遥遥望着那对夫妻若隐若现的身影，眼眶忽然有些酸胀。她不知为何，抬脚行至人群中，远远的跟着那对夫妻走着。
那孩童被糖人吸引了视线，赖皮的站在摊主面前不肯走，两夫妻买了糖人来哄他。
高大的父亲将他背在身上，让他好看到远处的烟火。
温柔的母亲拿着绢帕，轻柔的为他们父子俩扫去肩头的白雪。
她想，他那么快乐，应该十分幸福吧。
那母亲的双手应该柔软无比，会为他拭去脸上的污渍，点点他的鼻子，笑他小调皮鬼。
父亲会教他习武练字，空闲了就像现在这般，将他扛在肩头，带他玩耍。
她的母亲应当也和师娘的差不多吧？会做很多美食，会做衣裳，会保护她。
正这么想着，身形突然被撞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两名女子连连抱歉。
“对不住对不住，小女只顾着看灯火，一时间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
“无事。”展颜轻声道，她再次抬头，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早就不知去向了。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她忽而轻笑一声。
她在想什么呢，她是被抛弃的，哪来的爹娘呢。
两位结伴而行的姑娘见面前的姑娘似乎有些伤感，又见她独身一人，于是便互相点了点头。善意的说道：“今日圣都内有花火节表演，热闹的很，姑娘若是无事，可去看看。”
另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也说道：“是啊是啊，花火节便是每年初雪落时才会有，为时三天。运气好的话能抢到台上给的灵丹妙药呢，我们便先去了。”
“多谢二位。”
霓羽感知到她的情绪，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问道：“你想什么呢？”
“你遇见我的时候，见过我爹娘吗？”展颜期待的问着霓羽，说不定，她能找到他们的。
“本座当你在想要与那修为高的男子结单契呢，原来是想你那爹娘来着。”霓羽轻笑一声，美目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意识到自己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后，展颜有些微怔，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心中多了些期盼，“那你见过他们吗？”
霓羽看了眼在一旁酣睡不醒的七宝，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柔媚的嗓音带着轻嘲，惹得展颜心头酸涩不已。
“本座那时也自身难保，附身与你也是迫不得已。只记得是个男子，将你从山崖上丢了下来，有了本座你才安然活了下来。那时你不过是个奶娃娃，孤零零的被丢在野外，差点被狼叼了去。好在有个老乞丐路过，将你带回了破庙。后来才遇见了你那好师父！”
展颜忽感眼眶有些热意，强忍住眼泪问道：“他是我父亲吗？”
“他？谁知道呢。”霓羽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来，不知展颜心中是何等的难受，她又笑了笑，“展颜呐展颜，论起来，你还真是屡次死里逃生呢。”
“为什么要把我丢掉呢？”
展颜喃道，明媚的脸庞上浮现出悲凉，她苦笑道：“难道因为我是个经脉尽断的人，所以才将我丢弃了吗？”
霓羽愣了一瞬，想了想又说道：“若他们真是好父母，即使你身有残缺，他们依旧会对你爱护有加。依本座来看，若找到了他们，定要将他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以报心中苦闷。”
“他们不肯要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逞强似的的说道：“他们不要我，我以后也不要再想着他们了！”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他们难过的，他们根本”想起来展颜现在是何种处境的七宝也及时住了嘴，还是不说为好。
霓羽以为它胆子小，微微耸了下肩，见她神情低落，便哄道：“花火节每年都会邀请威望极高的灵士来坐镇，分发给百姓的东西也都是可遇不可求。你不如去碰碰运气，万一走了大运，得了能重塑经脉的灵药呢。”
展颜一时难以调剂自己凌乱的心绪，便敷衍回应了霓羽，不辨方向，只顾闷着头往前走。
等她想起来看路时，发觉自己已经被围在了人群中间。周遭都是兴奋的人群，簇拥着她往湖边走去。
天空中突然炸开了几朵绚丽的烟火，继而宽阔的湖面上涌出白色的云烟，空灵的钟鼓之声传来，一座精致的楼宇破水而出，缓缓升起，一直到驾临水面几丈高时，才悬空停住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满天的花火如同瀑布一般从这座神秘的水中楼宇上倾斜而下，又默契的绕过厅面，分流至底部，最后隐入水中。
楼宇中有了不少舞动的身影，曼妙的舞姿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下，宛如水中起舞的仙女般，让人赞叹不已。
歌舞退去，又是英姿飒爽的男儿，手持宝剑迎着火光来了段热血沸腾的剑舞，台下人群纷纷叫好。
展颜感叹道：“圣都，果然是个奇妙的地方啊。”一舞毕，里面有人走了出来。众人想一睹神颜，便蜂拥着往前挤了过去。
“少爷，都准备好了。”
“好，给他们吧。”唐时锦站起身来，慵懒的视线穿过楼宇，随意的落在人群中。他静静的看着楼外无数的民众为今天这些灵丹妙药疯狂的模样，心中毫无波澜。
透过满天飞洒的雪花，深浓如墨的夜色中，多了一道能撅住他目光的身影。
匀称的身姿着一袭烟青色的锦织袄裙，身披翠色百褶衫，立于茫茫雪夜中。
昏暗的夜色中有些薄光映于她周身，五官精致，轮廓深邃，雪中的雾气让她的面容有些朦胧，宛如傲然绽放在枝头的绿梅仙子一般，孑然出尘。
慵懒的眼眸倏而被点亮了，他注视着人群中的那抹身影。甚至抬起手来，冲她挥舞着，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意识到她根本看不到自己后，唐时锦有些懊恼。他收回手，转身安排今日随行的人，“按照往年的惯例分发灵丹即可，若有救人之事，全力帮扶便罢。”
语罢，他便急匆匆的朝外面走去，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着那抹身影。见她被挤得难受，小脸都撮成了包子，唐时锦笑了一声。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灵士赐福来了。”引得人潮一阵骚动，耳边都是人群呼喊的声音，展颜被困在临湖一面，动弹不得，偏偏余光看见一小孩被挤到了水中。
“别挤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尽管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但周围嘈杂的声音直接将她的声音淹了过去。
展颜趁空隙，硬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往湖中一瞧，哪里还有孩童的身影？
她当即纵身跃入湖中，冰冷刺骨的湖水让她冷的发抖，奋力往前游了游，这才看见闭着双眼不停往下沉身的孩子。
展颜一把抓住他的小手，将人往湖面上带去。刚游了几下，脚腕上突然多了刺骨的寒凉。
她往下看去，直面对上了一张残白的脸，水鬼咧着獠牙，狞笑着抓住她的脚腕，将他们往更深的湖中心拖去。
那抹愉悦没持续多久，他便看见展颜如一条青色的小鱼一般跃入冰冷的湖中。他浑身一震，想也不想便投身湖中。
展颜一手抱着孩子，单手无法在水中抽出腰间的长剑，肺部能利用的氧气也不多了。她拼命地踹那只鬼手，试图挣脱。
谁知那水鬼抓的十分紧，她竟挣脱不得，水泡不停的向水中翻涌，冰凉的湖水灌满鼻腔的滋味并不好受，展颜只能不停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