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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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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大殿上的各门派弟子也都发现了展颜灵石的变化,他们叽叽喳喳个不停,都在讨论她这灵韵是哪里来的。

    其中,好些人都围着她,热情的询问她是不是吃了什么门派丹药。仿佛,前几日嘲讽她的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人一般。

    对此,展颜如实告知,直说是自己昨日吸收灵韵时,突然入了道。

    可这些人根本不信,就连午食时都缠着她,害的她根本没吃饱就慌忙跑了出来。

    万思琪看着那朵玉兰花中的琥珀色若有所思,她不怀疑展颜所说之词,因为她幼年时,便是这样灵韵入体,才被家人发现,随后送往万剑宗了。

    如此看来,展颜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是个根骨不佳的废材,她只是先前未能入道。

    展颜走后,一些唐门弟子便开始嗤之以鼻,尤其是唐家宗师的弟子,刚开始便对展颜冷嘲热讽,现在更是觉得展颜不顺眼。

    没能吃饱午饭的展颜百无聊赖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围的灵韵明显比落霞山的浓厚了很多,她能去的地方不多,僻静之地也不多。

    千挑万选之下,她选了荷塘池畔旁边的一个亭子。

    这个亭子远离荷花池畔,既能欣赏到美景,还能避开人群。若是问她如何知晓此事,当然是那个为她领路的小灵童梅花讲的。

    她盘腿坐在地上,双眸微闭,准备入定识海。奈何腹中饥饿感传来,她的耳朵里传来清晰的咕噜声。

    无奈之下,她只好睁开双眼,此时,过了午时,她无法回去吃饭了。

    展颜倚在提了字的石柱上,微微张开红唇,往肚子里吸着风。试图麻痹自己的意识,把迎面吹来的风当成美味佳肴吞吃入腹。

    隔岸不远处的一座山石上,一袭紫袍的男子好奇的看向亭子里。

    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人,好像是太饿了,少女脸上带了些失落。可是,吞风便可以止饿吗?

    刚过了午时,她应该吃了饭食才对啊。

    唐时锦抬手摸到储物袋,里面还有给时晗买的糖炒栗子。她嫌会弄痛自己的手指,便打发他给她剥栗子。

    他实在想近距离看看,那抹凌霄色的主人,是否会和她现在有些奇怪的行为一样有趣。

    紫色的衣袍轻盈的掠过湖面,激起一丝波澜。

    “啊,真的好饿啊。”

    展颜微微闭着双眸,轻轻的低喃着。

    “刚过了饭时,你怎么这会儿便饿了?”

    清润的声音自面前响起,惊的展颜倏而睁开双眸,身形极快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双眸略带防备的看向来人,她真的没有感觉得异常,连风声都没听到。

    眼前的男子一身紫色鎏金的锦袍,衣摆上用金线绣着麒麟瑞兽,头发高高竖起,插着深紫色的簪子。

    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明净澄澈的瑞凤眼正望着她,浅浅笑着,如春日阳光般淡淡的吹进人心底。

    见她不答,唐时锦又问了一句:“你还饿吗?”解下储物袋,拿出里面的糖炒栗子,递给她笑道:“我这里有糖炒栗子,你吃吧。”

    只这么一眼,他便愣了,心头也莫名一跳。

    少女晶莹的眼眸如同深色的琥珀一般,灵动的好似那山间的灵鹤,他一时间只顾盯着她看。直到看到那双纯净的眼眸正带着防备看向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吓到她了。

    “你还饿吗?”唐时锦拿着栗子朝她笑道:“我这里有糖炒栗子,你吃吧。”

    只怪眼前人太过纯净,叫他觉得此时的举动都是在唐突她。

    他轻声解释着:“我不是坏人,真的。”

    糖炒栗子的香气勾着展颜的注意,她朝着面前如春风般的少年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拿过糖炒栗子,安静的看着他。

    见他嘴角带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今日午食未能好好用饭,所以,这时觉得饿了。”

    唐时锦收回储物袋,猜想她应该是此次来唐家参加雾都秘境的灵士,便主动与她介绍自己:“我叫唐时锦,你叫什么?”

    “咔吧。”

    展颜剥开一颗黄澄澄的栗子,将它递到唐时锦面前,淡淡的笑着:“展颜。”

    他虽不爱这些小食,但他没有拒绝来自展颜的好意,道了声谢,便捏起那颗栗子塞入自己口中。甜度适中,唇齿生香,倒是不赖。

    “唐门每日都会给灵士辟谷丹,你没有吗?”

    展颜望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睛有些羞涩,“有的,但辟谷丹对我而言只能当一时之用。不吃饭,我会饿。”

    唐时锦怔了怔,他还从未听说过灵士吃了辟谷丹全无效果,还会感觉饥饿的。

    瑞凤眼中对眼前纤细的身影的好奇又多了几分,他注视着展颜飞快的剥着栗子的外壳,随后黄澄澄的栗子肉就露了出来,小嘴一抿,那个栗子便进了肚。

    借此机会,他倒是能细细的打量了展颜一番。凌霄色的衣裙衬的她的皮肤白嫩细腻,面容如明媚春景一般,漂亮的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这样的五官,多一分则妖异,少一分则寡淡。

    展颜,展颜,名字在心头绕了绕,唐时锦看着她,忽然喊道:“展颜。”

    “嗯?”

    她看向自己,嘴巴里面还藏着栗子,将两颊塞得满满的,可爱的紧。双眸认真的看着他,仿佛在她眼中,只能容得下他一般。

    唐时锦甚至能从她眼底找到自己的倒影,不知为何,耳朵忽然热了热。他飞快的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是来参加雾都秘境的吗?你们门派的弟子来了多少?”

    展颜点点头,提及门派弟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我是唯一一个。”因为她的师兄师姐们根本不需要来参加雾都秘境,就可以拥有瞳牙兽和器灵。

    “哦?那你一定是你们门派最厉害的那位灵士了吧。”唐时锦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女孩儿很有好感,刚开始只觉得有趣,现在相处的这短短的时辰内,他能感觉得自己在她身边有一种莫名的松弛感。

    而她身上有一种亲切感,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对了,你师承哪个门派?”

    “天岚门。我我是我们那里最不厉害的。”展颜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提起天岚门时,她总是有一股深深的自豪感。“可是我师父还有我师兄师姐们都很厉害,他们都是很厉害的灵士。”

    唐时锦这才看见,她身边立着一把灵剑,上面的灵石中只呈现淡淡的琥珀色。他有些懊恼,大概是自己起了一个特别不好的开头吧。

    但当他看见展颜脸上并没有出现不悦的神色后,他才放下心来。

    如春风般让人有亲切感的少年向她道歉,让人觉得惊讶。“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些的,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你可以告诉我。”

    展颜愣了愣,望着面带真诚的少年,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是第一个,自己可以在唐门交到的朋友吧。他和别人不一样,很真诚,也不会嘲讽她的师门。

    “不会,我们天岚门虽然不像你们唐门一般享有盛誉,但我对我的师门很有自豪感。”

    “天岚门我记得那年被传遍圣都的一位传奇灵士,好像也是师出天岚门。”唐时锦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角,脑海中快速浮现出一个名字,“萧笙笙!”

    唐时锦提起萧笙笙,语气中带着些赞赏。“她可是第一个叫我产生嫉妒心的灵士啊。”他侧首看向展颜,笑道:“原来她是你师姐啊,算起来我和你师姐还算是旧识。”

    “我师姐确实是少年英才,天赋异禀。”展颜淡淡的笑着,眼眸中滑过一丝神伤。“能和这么出色的师姐同呈师门,确实是我的荣幸。”

    听出了她的愁思,唐时锦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日后你也会像她一样出色的,只是,时间问题。”

    气质温和的少年实在难以让人生厌,他与那些趾高气昂的唐门弟子,真的不一样。展颜心中对这个第一次见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她对着唐时锦淡淡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栗子,“谢谢你的栗子,有机会,我会还你的。再见。”

    “再见。”

    凌霄色的裙角消失在原地,唐时锦独自站在凉亭中,目光看着展颜消失的地方,忽然懊恼的说道:“倒是忘了问她在那位宗师门下学习了,日后还能遇见吗?”

    心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惆怅,他不得不承认,展颜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了。

    落霞山上,展颜填饱了肚子,目光落在最后一个栗子身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如春风般的少年。

    他说他叫唐时锦。真是很好听的名字,人也不赖。她弯了弯嘴角,便开始入定修炼。

    这一入定,她便清楚的感受到大量的灵韵朝着自己涌来。识海中渐渐地多了她的身影,她也是这时,才发现在她的识海中多了个东西。哦,不,是两个。

    此时,霓羽蹲在地上,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出现在识海的展颜,单手托腮,看着她身边笼罩的白色灵韵,忽然开口:“丑八怪,你说,展颜什么时候才能将她的经脉重塑啊?”

    光团跳了一下,稚嫩的童声喊道:“要我说几遍,我叫七宝!七宝啊!”

    似是被他吵的脑仁疼,霓羽揉了揉自己额角,无奈的敷衍道:“好好好,七宝七宝,行了吧。”

    “哼,这个我也说不准的。不过,要是我的身形能完整的话,展颜的灵韵一定能飞速飞升的。”

    “说来说去,你不是也没其他办法!丑八怪!”霓羽伸手狠狠拍在光球上,“本座真是被你迷了心窍,居然相信你能有办法。”

    “呜呜呜,臭妖精,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本座还能踹你呢,信不信!”

    “你敢!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七宝!”小光球一跃而起,直直的撞向霓羽:“你有本事,你就助她修炼啊!你不也不顶用,还在这里嘲笑别人作甚!”

    霓羽伸出手掌抵住光球的进攻,另一只手随意拨弄着丹蔻。“少拿本座和你这等丑八怪相提并论!”

    看着两个人在她识海中打打闹闹,展颜心头浮现出无数的疑惑,这俩是什么东西?怎么在她识海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倒是很熟悉,那团光球又是什么?

    “那个你们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声音成功让打闹的一人一光球停了下来,三方诡异的对视着。

    展颜走到他们面前,认真的端详着两个莫名出现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伸手在霓羽面前晃了晃。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捏了捏霓羽的脸颊。

    触手可及一片温热之意,甚至,还有几分滑腻。展颜小小惊讶了一把,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惊奇的喃喃自语:“哇哦,居然有实体耶。”

    突然被捏了脸颊的魅灵大人也愣住了,多情的秋水瞳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女,眼看着她再度朝着自己伸出手时,美目一瞪,喝到:“放肆,本座的脸岂是你想”

    话还没说完,霓羽的脸颊又被微凉的指尖捏了一下。

    “啊啊啊啊,放肆,你在挑衅本座!”

    相较于霓羽的炸毛,光球除了震惊就是欣喜。他绕着展颜飞了一圈又一圈,兴奋的喊道:“展颜,你能看见我们了?真的吗?”

    展颜歪了歪头,双手环胸,看着两个反应截然不同的东西乐道:“所以,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出现在我识海中的呢?”

    “我是七宝,为你而来的。她是魅灵,一个 臭妖精。”光球飞到展颜面前,与她正对着,小声说着霓羽的坏话。“展颜,你可不要相信这个臭妖精的话,她一直都想哎呦。”

    霓羽冷笑着看着被自己一掌扇飞的光球,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美目在展颜身上打量了一番,“本座乃是魅灵之祖,霓羽,你的救命恩人。”

    展颜忽然想起,昨日,她好像在识海中听见过这句话。“你们为什么在我识海中?”手中乍然出现两张符箓,大有你们不说实话,我就轰了你们的架势。

    霓羽看着展颜手中的符箓,突然来了火气,“放肆,本座在你识海中时,你就是个灵脉干涸的废柴,本座没将你杀掉已经是恩典,你居然还想轰了本座?”

    七宝自远处飞过来,语速飞快的说到:“我是为了帮助你修行来的,霓羽是因为一些原因被困在了你的体内,如她所说,某种方面来讲她确实是你的救命恩人。”

    眼见展颜手中的符箓贴近了霓羽,七宝挡在霓羽面前,显露了自己的真身。

    “你看你看,我没骗你,我就是那两团七彩的光团,我们昨日见过的。你昨日能引灵韵入体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呀,展颜,你不要伤害我们呀。”

    霓羽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光球,心中忽然有些感动。她决定了,以后就算这小丑八怪再怎么吵闹,自己也都不会动手了。

    “我真的没有一丝伤害你的意思,我真的是来找你的。我找了很久很久了,展颜,你能不能别伤害我们。”

    光球的声音委委屈屈有些泫然欲泣,倒叫展颜没了主意,思考了一会儿,展颜收了符箓,干脆盘腿坐在两呃人?面前。认真的问道:“既然你们早就在我识海中了,为什么我此前一直不能引灵韵入体?”

    “唔,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你的,此前我一直忙着别的事情了。”七宝撞了撞霓羽的胳膊,拉她出来垫背:“此前,霓羽一直在你识海中,你应该问她!”

    霓羽冷笑一声,高傲的扬起头颅。

    “本座被困在这里,哪能里帮她!都是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师父!若不是他,本座早就能调养生息,帮她灵韵入体,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展颜看着霓羽手上冒着紫光的铁链,刚想说话,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些零散的画面。像元宵节时高墙之上挂着的走马灯一般,就连影子都转的飞快。

    她也感受到了疼痛,痛苦的闷哼一声,双手紧紧的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

    七宝见她面露痛苦之色,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随后,飞到霓羽面前,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是不是你对她做什么了?霓羽你个大坏蛋,还不快点停下!”

    “本座什么都没做!”被冤枉的霓羽自有一百个不爽,但现在她不能让展颜出事。探出灵力伸向痛苦的展颜,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她。

    “好多人,好奇怪的样子。”

    “展颜,你看到什么了?”霓羽用着最温柔的声音,渐渐地诱导展颜,眉心间忽然浮现的印记将霓羽吓了一跳,如此妖异的花朵只堪堪显露一点,便足以让她这个魅灵之祖为之震撼。

    她从未见过这样红的花朵,像一团火一般,又像鲜活的血液一般。妖异动人,只看一眼便让人心生沉沦。

    展颜无法描述自己所看到的那些转换飞快的场景,清醒过来时,她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双如死灰般沉寂的金色眼瞳。

    “我没事了,刚才就是突然痛了一下。”

    见她恢复了正常,七宝和霓羽也都松了口气。

    展颜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有些疲惫的说到:“我知你们两人现在对我没有恶意,但是你们在我识海内,终究还是我吃亏些,我们订个契约如何?”

    在天岚门,她的灵咒学的时是最快的,仿佛她天生便具有这样的能力。话音刚落,两道刻着青色铭文的灵咒分别浮现在七宝和霓羽面前。

    “万心咒?展颜,本座现在倒是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了。”霓羽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本就妖媚的脸蛋儿此时竟多了一丝阴郁。

    结了万心咒的人,胸口上自会落下一道青色的印记,结契者通过这种方式控制对自己不利的人,被结契的那一方只能忠心耿耿的跟着结契者。

    一旦杀心起,那么万心咒会咒发,发作时如同万箭穿心一般,死的十分痛苦。

    展颜还是那副笑颜,淡淡的看向霓羽,“我师父说,若想驱使猛虎,必要勇于猛虎。所以,你结还是不结?”

    不等霓羽应答,青色的万心咒便直直飞入霓羽胸口。

    “展颜!”

    此时的霓羽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吞了面前这只小狐狸才能解气!

    瞧见霓羽脸色不善,展颜又换个法子,真诚的说到:“你也说等我灵韵充沛时便能将你挪出我体内,那你定要寻副肉身。我天岚门后山有一片人参娃娃,我替你找个长得最俊美的,养着可好?”

    霓羽:打个巴掌,在给个甜枣?展颜,你是懂人心的。

    另一边,万心咒竟直直的穿过七宝,没能在它身上留下印记。身为光球的七宝此时小心翼翼的说到:“要不,你再试试?”

    展颜摇了摇头,罢了,总归来说,她无法强行和一个光球结契。她拍了拍手,准备离开识海。

    “展颜,我们的存在,你最好不要向外人透露半分,即便是你的师父也不行。若你师父的灵锁杀了本座,你也活不了。”

    “我知道,我不会的。”

    唐门主峰的玉峰阁中,摆放着各种珍奇异宝,即便在深夜,无需烛火,房间内的夜明珠便足够作为明亮的光源。

    细腻的又柔和的光将男子高大颀长的身影投射到墙壁上,一身玄色的衣裳几乎让他整个身形都隐在暗中。

    偏偏衣领之间修长的脖颈儿,描金绣线的衣袖下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玄色的映衬下,是那样的白皙。丰朗俊逸的面容没了面具的阻挡,只一眼便叫人错不开视线。

    唐时晗拉起自己的拖地裙摆,小心翼翼的朝着小憩中的男人走去,她自以为动作十分隐蔽,走动间发间碰撞的珠钗发出的脆响还是暴露了她的行踪。

    而男人早在她出现在殿外时,便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到来。

    就在唐时晗屏住呼吸,探出小手准备捉弄他时,面前的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眸,浅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让她能清晰的看到此时自己的样子。

    “做什么?”

    池钰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

    见她尴尬的笑了一下,随后整理了自己的裙摆,一屁股坐在自己面前的软榻上,为自己找补道:“没干什么呀,就是想试试阿钰你的反应嘛。”

    说罢,唐时晗带双手托腮专注的看向面前的男子,他有着最惊世的容貌。

    那是用尽这世上所有美艳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的。如同高山峻岭间乍然绽放的墨莲,又如丹青墨宝辗转间绘制的水墨。那是只窥一角便觉惊艳的天人之姿。

    自她十三岁时,池钰就像天降的神祇一般,来到自己面前。她还记得,那日正值春日,他身着一身群青的衣袍,自桃花林中走来。

    接住从树上落下的自己,世上绝无仅有的浅灰色眼瞳带着数不尽的眷恋和温柔注视着她,对她说,以后都有他陪着她,直到她想起一切。

    唐时晗并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对于池钰的出现,她更多的是好奇。后来,池钰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就连雪域的墨莲,他都会为她取来。

    要知道,雪域的墨莲有凶悍的雪灵守护,昌隆州多少灵士都不敢轻易踏足那里,可池钰却为她摘来了墨莲,只为了她一句想要,便将能修补经脉损伤的灵花给了她。

    如今,他陪在她身边已有四年了,这四年里,除了她的父母和哥哥,只有他最疼爱她。不,池钰比她的家人还要疼爱她,不舍得她受苦,用得着用不着的灵药都会先给她。

    有时,唐时晗想,即便自己不学无术,此生有池钰在身边,她也能幸福的过完一生。

    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寿元只有短短一世,这样无所不能的男子,要生生世世,都属于自己才行啊。

    属于自己的珍宝,怎能忍受被别人窥探?

    夜明珠的光芒不知被什么遮掩到了一样,唐时晗身后有了一片阴影地带。

    她认真的看向池钰,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占有和偏执:“阿钰,你以后会娶妻吗?”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唐时晗又飞快的说道:“你若娶了别人,我就杀了她。”

    听到这话,池钰忽然弯唇一笑,锐利的目光笼罩着眼前俏丽的女孩儿,他从不知,没了记忆,她竟能有如此新鲜的一面。

    当然,再美好的人也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阴暗面。比如,他知道她会暗地里将那些明里暗里心悦自己的下人悄悄处决,他也知道,她刁蛮任性,稍有不顺心便会责罚身边人。

    甚至,这一世的轮回的她,扬起高傲的头颅,将那些灵士踩在脚下。

    某些时刻,池钰会觉得她毒辣的不像他记忆中的琼华,可是,冥狱里,轮转王的命簿上清清楚楚写着琼华转世的名字---唐时晗。

    不论哪种,她始终是琼华,是他心爱的琼华。

    冰凉又华丽的珠翠装点着她的发,池钰想抬手揉揉她的发顶,最后只能轻轻在她发丝轻抚几下。

    唐时晗笑逐颜开,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流露着惊艳。不管再看多少次,她还是会被池钰的容颜迷住。

    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唐时晗的心开始怦怦直跳。

    既然,他属于自己,那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吧。她已经十七了,别的灵士在她这个年纪早就有了伴侣,她一直在等池钰主动。

    奈何,这男人多年来对她暗示不为所动,她闭上双眼,缓缓靠近那张令人惊叹的容颜。这时,她的手中忽然落了空。

    再次睁开眼睛,那男人已经远离了她,站在门前冲她说道:“你知道我的心意的,等你想起一切,到那时你若还想,就依你。”

    被拒绝的唐时晗怎能平静?她气愤又羞恼的看着池钰,追问道:“我要想起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要想起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看到了池钰脸上的哀伤与无奈。

    “不能说。”

    他不能说的,冥界的规矩就是如此,转世之人忘却前尘,在渡此生。

    若是他说了,琼华这辈子会不得善终的。池钰闪身出门,细心的将门关好,隔绝冰冷的秋风吹进屋内。

    华贵的房间内只剩唐时晗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廊,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愤愤的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该死的,她这般主动,他居然不为所动!

    越是这样的艰难,最后得到时就会越有成就感。池钰,她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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