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纹身男
一个角落里的咖啡厅。
风铃忽然响起，发出悦耳的声音，客人狐疑地看过去，不知为何这样偏僻的角落会在这个时间里有这么多客人。
“冰美式，”穿着棕色夹克，内穿高领内搭的男人拉了拉头上的鸭舌帽，压低声音靠近老先生，“三号桌在哪里？”
老先生看着他与这炎热的天气格格不入的装扮，见怪不怪地指了指绿色植物后面的座位。
毕竟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不少找外遇查情人的人，只是可惜他年纪大了，听不太见他们的交谈了。
“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从桌子底下递给对面的侦探。
“他是我的姐夫，但是最近几日回家时身上总是有香水味，我姐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又找了一个。”
侦探顿了一下，“令姐是？”
“我姐姐是过了明路的知己，那能一样吗！”男人有些生气，声音大了些，又环顾四周小声说道，“总之，你去调查一下他最近身边的女人！知道了吗！”
侦探比了个ok的手势。
“只要你查的到，价格好商量。”
……
男人脱了皮夹克，撸了一把汗淋淋的头发，精壮的胳膊上一个显眼的纹身，赫然是曾经画在高城秀树的本子上那条诡异的蛇。
他随口吐了几句脏话，双手插兜向外走去，脸上一道蜿蜒的刀疤，从眼角划到耳旁，有些茂密的胡子不知几日没有清理，满脸凶恶相，简直是把我是黑社会写在了额头上，让人退避三舍。
老旧的城区街道错乱，男人忽然停止了脚步，回头看向后侧房屋突出的部分。
“呜……”
一个不足男人腿长的小女孩没有注意，从门内走出来一头撞在了他的腿上，她捂着被纽扣撞疼的额头抬起头来，对上了男人斜下来的凶恶目光。
小孩子瞬间停止了哭泣，一口气憋在嗓子里，瘪着脸看着他，不敢挪动。
安静的巷道内只有小孩子越来越大的喘气声，与有些错乱的脚步声。
尽管只有那么几下。
男人看着那颗滚落的石子冷哼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门悄声关闭，男人轻声哼着，没有回头去看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巷。
真是，愚蠢的警校生啊。
……
“一会儿去吃什么？”
“我听你的。”
“那，不如……”
“嘭--”
车后门忽然被人打开。
“什么人！”
两把枪在空中对撞，因着位置关系反被制伏的诸星大冷眼看着闯入车内的人，另一只手悄然摸向另一只口袋。
系统小声的“滴”了一下。
男人似是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动作自然地张口吃掉了宫野明美手中的饼干。
宫野明美拿枪的动作停下，“小暮？”
“不介绍一下吗，明美姐姐？”
男人舔掉嘴角的饼干渣，随性地往后一倚，对着诸星大露出了一个微笑，眼角的伤疤随着嘴角的牵动更显狰狞，他昂起头，像是打量着一只待宰的乳猪一样看着诸星大。
“诸星大，我的男友，也是组织的人。”
“哦，是吗？”看着诸星大如狼般的绿眸，迟山暮眯着眼看着他，“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迟山暮。”
“你好，小……”
“桑落。”
桑落，诸星大心一沉，“我是琴酒……”
“琴酒的人又怎么了？”男人忽然伸出手捂住眼大笑着趴在汽车座椅上，然后笑意忽收，注视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粗糙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脖颈，“就算是boss的人，我也不是抢不得……”
诸星大按住手里的枪，思索如何应对这个陌生的看起来地位不低的代号成员。
“小暮，你不要吓大君，”宫野明美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赶忙出来打个圆场，“大君……”
“小暮……”诸星大若有所思的看着后座上姿态嚣张的男人，看起来能有个三四十岁，所以是伪装？
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迟山暮随手一扯，将人皮面具和假发一起拿了下来，在那个男人的皮下，赫然是高城秀树的脸。
“诶，小暮现在这个样子很好看诶，”宫野明美看着他拿着卸妆巾擦拭着脖子上的粉底，“今天很热唉，我去买冰淇凌吧。”
车上的空调被顺手打开，宫野明美拎着她的小包转身向一侧的便利店走去。
系统很是惊愕地搜查着自己得到的记忆，除了他八岁到十二岁之间的记忆之外都在了啊，这个语气很明显最近有联系，所以宫野明美也是不可知之人？系统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完成任务的信心膨胀了n倍。
厚重的肌肉衣被顺手扔在一侧，里面的高城秀树在诸星大震惊的目光中拿出夹层里的白大褂穿上。
“看什么，”高城秀树瞥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疲惫地倚在后座上，看向窗外的摩托车店。
虽然不知道诸星大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起来不大像是个好人，看在他哄的明美姐姐挺开心的份上暂时就让他活着吧，他要是敢做点什么不该做的，就喊上志保把他给毁尸灭迹了。
[滴，重要剧情触发。]系统左边看看站在门口的诸伏景光，前边瞅瞅警惕着宿主的赤井秀一，看了看自己所剩无几的积分，真可惜，买不到瓜子了。
高城秀树的目光落到了店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啧，跑得真快。
许是高城秀树的目光过于灼热，诸星大看着后视镜里的他也顺势看了过去，却也仅看到两个勾肩搭背进入摩托车店里的年轻人。
“嗯！”诸星大一把掐住扼住脖颈的那只手，一把单薄的手术刀停在了他的动脉外侧。
高城秀树看着被自己锁在驾驶座上的人轻笑，“诸星大先生，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明美姐姐认识的啊？”
诸星大简要的把他们描述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后视镜里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年。
看起来很小，是易容吗？
高城秀树没有理会他的审视，只是看着那只掐住自己胳膊的手，青筋暴起，落到胳膊上的力道却比想象中的要小，就像刚刚他明明很快的反应过来，却不知为何仅仅抬起一点又停顿了一下。
他伸手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拔下来，在他的指侧轻轻抚摸着，“诸星先生知道吗，哪怕是把茧子从手上磨下，那种质感和原生的手也是不一样的，诸星先生以前是经常持枪吗？”
诸星大瞳孔微缩，从口袋中掏出枪来，指着已经落回后座上的少年。
高城秀树坐的很规矩，双腿并拢，双手放于膝上，肩背挺直，他平静看着窗外离去的人影，全然不在意已经指到自己脑袋的枪。
“琴酒先生可是很讨厌老鼠先生。”
系统瞬间提神，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出的问题，不过现在赤井秀一还是宫野明美的男朋友，应该不会像记忆里那样发疯吧……
“老鼠先生……”诸星大皱着眉听着这个奇怪的称呼。
“所以老鼠先生要小心不要被琴酒先生捉到。”
“只是因为磨个茧子就要被质疑是老鼠吗？”
二人隔着后视镜对视，“当然不是，这只是对未来琴酒的部下善意的提醒。”
“……桑落大人就不讨厌老鼠吗？”
“猫怎么会讨厌老鼠呐？”高城秀树很温和地笑道，“只是猫戏老鼠的重点还是在那一个‘戏’字上，诸星先生觉得我说的对吗？”
“……”诸星大看着后视镜里的少年，却觉得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衫，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这个人脱下了他的伪装，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
高城秀树像是没有察觉到前方人的紧张，倒是思索着刚刚一同出现在摩托车店的那道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自己应该是看过他年轻时的照片，骨相，年龄……
记起来了，那是一张一年级亲子活动的合照，他是里面那个女孩的家属。
他刚刚的衣服上写着外守洗衣店……
高城秀树手中揉搓着衣角，是和长野县杀人案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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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获得了什么？系统看着入库的积分迷茫住了。
高城秀树手上动作一顿，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窃听器，这群天天换衣服的，要把这个装在哪里呢？
一阵冰凉贴近，高城秀树稍微往后一躲，看着面前的冰淇凌。
“这家便利店竟然有葡萄味的冰淇凌，尝尝吧，味道不错。”
诸星大看着高城秀树手里拿着一个甜筒的底，上面浅浅的冒了个冰淇淋的头，大约也就一两口的量。
“你不喜欢吗？”
“过量的甜品会影响大脑的反应，”看着他手里要递过来的冰块，高城秀树又说到，“今天已经摄入过量的冰了。”
“……”
宫野明美拍了拍诸星大的肩，“小暮在学习期间对自己要求可严格了。”
“学习？”
“嗯，小暮要送你去学校的那个门？”
“西北角就好，那里有个小门，可以钻进去。”
“现在在学什么？”
“医学。”
“咦，这次学了好久，你那老师现在怎么样？”
高城秀树笑了笑，“快结束了，他现在可终于爬到顶了。”也就可以准备掉下来了。
诸星大看了他一眼，这语气，像极了刚刚要戏老鼠的那只猫。
“结束了？是想好下一个要学什么了？”
“想放松一下，去京都的一个老师那里学习插花，”可能是怕他们误会，“那个老师是我一个同学的姐姐，人很好的。”
“是吗？唉，志保要是也知道放松就好了……”
“她假期回来了，明美姐姐可以压着她放松。”
“也对，听说有个水上乐园要开了，到时一起去怎么样！”
“可。”
“到……”
“那时候诸星先生有任务的，”高城秀树打断了诸星大的发言，“琴酒先生看北海道的那个帮派不满很久了，就在假期要对他们动手了。”
“是吗，那太可惜了。”
“是啊。”
……
“琴酒先生安，今日甚愉，遂赠卿一礼。--sangluo”
收到消息的琴酒十分疑惑，“桑落还在日本？”
“大哥，我们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吗。”伏特加回道。
“北海道那群怎么惹着他了？”
“要回去吗？”
“这种小老鼠不值当的，不是说有个叫诸星大的新人挺不错的，让他去试试。”
“好的，这一天有什么特殊的吗？水上乐园首日开业？呃……”对上老大看傻逼的目光伏特加摇了摇头，“肯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