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怀疑
“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正趴在那里补觉的高城秀树。
“嗯?”抬起头来看着明晃晃的饭卡本卡,高城秀树有些迟钝的蹭了蹭叫醒他的手,然后反应过来,脸瞬间红透了,他偏过头去,这才想起那个警官套了一天话依旧没有给自己一张饭卡。
算了,毕竟拿着有所隐瞒的消息的小警察大约还在尝试这个根本解决不了的案子吧。
“嗯,谢谢诸伏同学。”高城秀树慢慢悠悠地跟在几人身后,半眯着眼,假装看不到也不听不到前面有两个人打打闹闹意图听自己隐私。
“高城同学看起来好年轻啊。”萩原研二跟诸伏景光走在自己前面。
“……十五,是比你们年轻不少,”高城秀树看着他们的幼驯染打闹,而这两个人却好似已经混得很熟的样子,开始思考要不要试着去和自己幼驯染的对头交个朋友啊?说起来哪个活人算是他的幼驯染?
“诶,你是大学生吗?”萩原研二有些惊讶。
“不是,我是研究生,萩原同学,”高城秀树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按照毕业年级,你是不是应该叫我学长啊?”
“咳,”另一侧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了一声。
“高城同学是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我好像……”
“跑步的时候,你们身上写了。”
“看来高城同学还是……”
“我只是看到了就会记住而已,”高城秀树趁着人一时失神,一低头从胳膊在逃脱,挪到了后面算是比较熟悉的诸伏景光旁边,“不是你这样像拐骗孩子一样的自来熟。”
“哈哈,hagi竟然也会有今天,”看到自家幼驯染吃瘪松田阵平毫不留情地嘲笑,当然也不会失手让身侧的人把一个小型收音机抢走。
高城秀树斜了他们一眼,“hagi?”
“是幼驯染之间的称呼,”诸伏景光稍稍一顿,以身侧人的年纪有幼驯染吗?
“我当然有!”一眼看出诸伏景光想什么的高城秀树出生打断饭卡的奇思妙想。
“那你们叫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决定了,就是高城秀树了,林云白立马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自己幼驯染位置的人。
“哈?”四个人不太理解这种天才之间的脑回路。
“你们都是医学生?”诸伏景光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高城秀树看着前面那两个不知道达成什么协议的人,“劝你们最好不要对这个事情好奇。”
松田阵平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吹着口哨拉走了萩原研二。
“可以叫你小秀树吗?”
几个路过的学生顺手掐了一把小朋友肉乎乎的脸。
“不可以,要叫我高城学长,”高城秀树不满地回道,然后一把揪住身边看不到脸的金毛,“听到没!”
降谷零弯下腰顺应小朋友的揪扯。
诸伏景光笑了笑,“去吃饭吧,小高城。”
“要叫我高城学长!”
最终还是妥协了,被叫做高城的高城学长十分不满地蹭到了饭卡找了个角落解决自己的午餐。
唔,真好,没有人打扰。
当然,可能是因为人在宿舍等着。
高城秀树的目光落到了被那位鸠山警官坐到屁股底下的床单。
大约是嫌弃的目光太过灼目,鸠山站了起来,“窗帘给你换上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麻烦你这两天跟着鬼冢班的人行动,无必要情况还是不要单独行动。”
“嗯,睡觉呢?”
刚刚还在想要怎么应对少年或是愤怒或是生气,或是什么其他的激动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没有还是让这位稍显年轻的警官愣了一下,“这个……”
“也对,”高城秀树看了一眼警察自以为藏的很好监视器,开始逐客,“还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小监视器就要愧疚,这个小警察还是不够熟练啊。
“没了,祝你好梦。”
“?”高城秀树看着关上的门沉思,“我看上去像是会连睡一天的人吗?”
[不像,]深知宿主是如何机械化生活的系统默默回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进度条,看起来他们之间的进展不错啊,为什么宿主的好感度是一点也不动啊,另外的警校组倒是好感度升了不少,像是正常的同学。
说起来这个系统检测的到底是高城秀树还是林云白啊。
系统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叹气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
“我又不是情感丰富的毛头小子。”
[……高城秀树不是和人处的很好么。]
“那是高城秀树,我喜欢喜欢和与医学相关的人玩,不是喜欢和可能老进医院的人玩。”
拿出手机趴在窗上,随手点开一个放歌软件扔在后台去应对某个手术时放在手机里的监视软件,从自已的人皮面具下拿出一枚sd卡插在侧面,再次把系统切换回去。
“人要活到我要求的时间,记得灭口。--gin”
飞速的销毁证据,在把一切恢复原样。
真的是毫不留情呢,琴酒先生,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小朋友就这么被抛弃了啊。
算了,有人背锅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只希望,另外的那只小老鼠不要干什么多余的事。
拿出一个小巧的耳机塞进耳道里,高城秀树窃听着某些人偷听。
……
“哈,降谷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偷偷带进来的。”这个声音,是那个马自达吧。
“你这个东西靠谱吗?”
“放心啦,小阵平他在这方面可是非常靠谱的。”萩原研二一巴掌不知道拍在了谁的背上。
“松田你怎么会把录音机放在哪里?”诸伏景光有些不解。
“不小心掉了啦。”
呲呲啦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劣质机器,同耳朵里清晰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松田你胆子还真是大啊,竟敢去窃听那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警察。”
这个听上去很可靠但在干不可靠的事情的是那个班长吧。
“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警察!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奇怪的插班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两个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奇?”
“因为被扔进警校里监视的人很奇怪啊,而且他还在hiro对面,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诶,zero放心,不会啦,”大约是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他说了他是个医学生,我昨天看了他的医药箱,除了最上层包扎用的绷带药物之类的,下面的应该都是做手术用的。”
“手术?”
“对,我记得有手术刀,止血钳……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看材质应该都是做手术的。”
“一个只有包扎用的物品的医药箱为什么会在深夜给你们?”
“呃……”
五人同时想到画本上某两人挨揍的场景。
“啊,他是开了门之后看到我们才把医药箱递过来的,可能是吵到他了?毕竟看到zero和松田打架的话当时他也才刚入睡。”
“好了,可以听了。”
老旧的录音机开始播放上午二人的对话。
……
嘈杂的音质让高城秀树选择放过自己脆弱的耳朵。
听着音乐,看着窗外樱花纷落,好像自从上次从东都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惬意过了,高城秀树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地倚在窗边。
轻声哼着刚听的小曲,顺着外面人行的声音混进人群。
好想忘记问下午上什么课了,那群拯救对象呢?
说曹操到曹操到。
听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故事的五人一起不知道从谁的屋子里拱出来,抬眼碰到头挺好的正主还是有些尴尬的。
“高城下午好。”萩原研二对着他挥了挥手。
“嗯,下午上什么课?”高城秀树顿了一下,还是补上了“萩原同学,诸伏同学,降谷同学,松田同学,伊达同学,下午好。”
学长是不可能叫的,哥哥是更不可能!
“下午好。”
温和的招呼消融了尴尬的气氛。
“射击课哦,”自来熟的萩原研二再次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小朋友肩上,“小高城看起来人很冷漠但还是……”
“我可是个大人,当然很有礼貌!”得到了喜欢的回答的高城秀树脸都扬起来了。
“……”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大人是会等别人说完再说的?
“浪费时间。”
“?”
对上五张疑惑的脸,想着还需要人带路,高城秀树还是解释了一下,“都知道对方说什么,这场情报交流就可以结束了,我只是选择采用最节省时间的方法,大人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这是哪家的大人教的?
“高城你为什么要扳着个脸,感觉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工作的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
“噗--”
高城秀树循声望去,却只看到几张严肃的要上战场的脸。
“高城是不是换衣服了?”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诸伏景光还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嗯,”又想起几人岌岌可危的脑子,“上午那身洗了。”
“脏了?”
“嗯,穿进食堂了,有味。”
“???”
这就是传说中的洁癖?
“高城是要继续和我们一起上课吗?”
“嗯,出了点问题,不能单独行动了。”
“哦。”
高城秀树借着余光看去,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果然啊,都是感情丰富的毛头小子啊。
“萩原同学,可以把你的手从我肩上拿下去吗?”
“压一会儿又不会长不高。”
“一会儿不打也不会缺个胳膊。”
“就是嘛,同学之间还是要友爱一些,”伊达航站在中间隔开了两个小学鸡。
“你又没回头怎么就能说我们在打架。”不服气的马自达反驳到。
高城秀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哼,下午可别被枪声给吓到哦,小朋友。”
“我会开枪,比我大七岁高七厘米的大朋友。”
“高城是课余学的开枪吗?”
“不是,做手术时太吵了。”
“?”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呐,你是真的相信那个警官?”马自达挣脱了班长的束缚,挤到了自己幼驯染和高城秀树之间。
“马自达!”降谷零一把扯住他。
“干什么啊,”松田阵平对上四双不赞同的眼睛,“啧,你们看这个人的眼神他分明不在意啊。”
不在意啊。
……
“这小孩真是个怪物啊,他和三十七玩得可是最好的,解剖时都不带悲伤的。”
“但这才算合格品啊。”
“真是可惜了……”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刚刚切断了她的气管,血液灌入肺中,淹死的。”
“哦?”
“她是活着的。”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的脑细胞尚且活跃,即便已经衰竭到再也睁不开双眼,但这的确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不错。”
验证了自己结论的正确的孩子从容地给手下真正的尸体做着缝合。
“不需要,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放在这里吧。”
“太丑了。”
孩童的身体却有着枯老的外表。
他拉了拉手上的手套,避免血液顺着空隙滑到他的身上。
“太脏了。”
所有的一切。
“很好。”大人看着病床上已经恢复如初的身躯,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小云白低着头,看着女孩掩盖在皱纹之下似有似无的笑容。
他听见了,那个女孩再说谢谢。
“怪物。”那些皮肤饱满,仗着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身高高高在上的说着。
“怪物啊。”
那些大人果然都是愚蠢的坏蛋。
“你个没有感情的白细胞。”
感情吗,小云白隔着皮肤,感受着那个怦怦跳动地心脏,他在悲伤啊,可谁来告诉他,悲伤是什么样子的?他把图书馆里大半的书都看完了,却也只知道这种情绪叫做悲伤,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办啊。像母亲那样吗?可是他知道,这不一样,这不是一样的悲伤,不应该给出同样的答案。
他看向眼前那个咬着下唇在训练下失了情绪的小哥哥。
“那你是没有脑子的红细胞。”
……
“信与不信,与我而言区别不大,”高城秀树往旁边移了移,躲开了身侧隔着薄薄的衣服可以感知到的温暖,“以我的病人们的身份,他未必可以调查下去。”
这是属于高城秀树的仇恨,自然该由高城秀树解决。
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在那张病床之上挑战他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