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被人利用了
“公子，何为包养？”
秦天不解，不过萧律用词一直奇奇怪怪的，秦天也习惯了 。
“就是有钱的老女人，喜欢你，然后用钱和身体关心你的意思。”
萧律看秦天的年纪，也才十来岁。
那冬灵口中的夫人，三十来岁了，可不就是包养关系。
不然为啥就单单让冬灵不动秦天？
“公子，我这个模样，不会有人喜欢。”
秦天淡淡地道，随即又沉默了。
秦天就是话太少了，但凡秦天话多一点，萧律都怀疑他来自己身边是另有所图。
偏偏秦天一直以来，比孙老九还老实。
不仅话不多，做事还比孙老九积极周到，像头老黄牛似的。
就是那张脸。
太多疤痕，太丑了。
秦天如此能干，必然不是一般的人，换作以前他这么隐藏身份，萧律无所谓了。
问题他和那个夫人有关联，萧律当然得搞明白。
问秦天问不出来，萧律私底下又偷偷问了姜婉：“你和秦天都是江湖人，你之前认识秦天吗？”
这一下，萧律可问对人了。
姜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也是赏金猎人，挺有名的。”
屠夫，江湖第一刀。
从姜婉的嘴里，萧律第一次听到秦天的代号和真名。
魏由，屠夫。
魏由是权贵家的武学奇才。
他也是明年炙手可热的武状元人选之一。
屠夫出身不凡，杀人也不是为了钱，很多人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姜婉知道屠夫叫魏由，也是因为和魏由认识得久。
“你有病啊？”萧律一听，愣了：“你们早认识，为什么装不认识？”
“而且，你明明知道他是谁，你天天看我喊他秦天？”
萧律从不知道，古人还有能忍这个毛病。
在这之前，萧律可一点都没看出来，秦天，不，魏由和姜婉有认识的样子。
“你也没问啊。”
姜婉冷淡地怼了萧律一句，表情还很无辜。
“你……”
萧律真想捶一捶姜婉这个冷淡的性子， 但想想还是算了。
起码，姜婉现在和他说了。
既然魏由是有钱人，自然也就不存在包养的事情。
那，那个夫人和魏由啥关系？
就在萧律想事情的时候，跑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传达崔铭的指示。
“姑爷，二老爷叫你去忙一下。”
萧律现在是不起眼的垃圾官，虽然是买的，但也是有实职的。
这几天下雨，城南积了淤泥，挡住了街道。
萧律得去清理。
萧律快点没笑死：“真的假的，这个买来的编制还得干活啊？”
跑跑点头：“姑爷，二老爷说了，明天你就得去中正司了，往日里都是有人替你考勤工作，今天你得亲自去。”
“现在可是三更半夜啊。”
萧律指了指那又圆又大的月亮，难以置信，上班表现也要讲点时间观念吧。
跑跑提醒道：“那个……姑爷，街道司，就是半夜上班的。”
由于萧律这个官是买来的，之前他的工作，也一直由别人完成。
但中正司考试在即，萧律得亲自上。
不然萧律连自己是干嘛都不知道，如何通过考核和提拔？
所以哪怕三更半夜，萧律也得出一次勤。
去就去吧。
萧律打了个哈欠，在跑跑的陪同下，拿了锄头坐上马车就往城南出发了。
犯困的萧律，双目无神。
他望着了马车外，大魏半夜的街道冷冷清清，连个孤魂野鬼都没有。
来到大魏，一直被人追杀到现在也就罢了，当土匪也就罢了，现在还得去清理大街。
他除了没被杀死，哪一点有主角光环？
想起那个神秘的夫人，想着屠夫魏由，萧律头都要炸了。
魏由话少，不肯坦白身份，萧律打算扫完大街，回去就逼一逼他。
事关崔家和萧律的生死，萧律不得不出此下策。
本来就困，一头雾水的萧律想着想着就更犯困了。
不过，萧律已经主动出击，他让姜婉盯着冬灵。
冬灵要是和神秘夫人再见面，立马把那神秘夫人拿下。
哈哈……
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追杀自己了。
萧律才会真正地自由。
在梦里，那一瞬间马上就要来了，睡梦中的萧律露出了笑意。
“姑爷，醒醒，到了。”
跑跑叫醒萧律，萧律睁开惺忪的眼睛，跳下了马车。
不来不知道。
一来吓一跳。
这叫淤泥吗？
这叫泥石流吧？
萧律撑着锄头，傻了眼。
看这泥像是山泥，应该是哪里滑坡，冲下来的。
不是萧律想逃避劳动，而是……这只有他一个人？
街道司，就他一个人来干活？
“其他人呢？”萧律不满地道。
“姑爷，街道司里……就你一个小官。”
跑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生怕萧律生气。
怪不得最近人人都在嘲讽他。
“没开玩笑吧？垃圾官也是官，一个手下都没有？”
萧律将锄头一扔！
气！
崔家不能买个别的官吗！
不能买有手下那种？
这堆泥石流，别说给他一天时间，就是一个月也搬不完啊！
“姑爷，这垃圾官要求最低，其他官位，你也够不着啊……是吧。”
跑跑挤出一丝讨好的笑：“但这个垃圾官，也是很多人抢着要当的。”
“他们当上之后，就花钱请人干活，所以…… 街道司这个垃圾小部门，就只有垃圾官在干活。”
等等。
萧律举起手，打断跑跑说的话：“你是说，当上这么个垃圾官之后，渝州城街道，所有街道，都是这个垃圾官花钱请人搞清洁的？”
跑跑点头：“向来如此，所以，家中若无实力，连个垃圾官都当不了。”
萧律买官之后，之所以一直清闲，是因为崔家出了钱， 请人给扫的渝州城街道。
花钱上班，简直是用爱发电。
这个大魏，腐败得不像样子了。
干吧，干完这一天，管干净不干净呢，想必崔家也会花钱搞定。
萧律撸起袖子就干。
他和跑跑两个人，一个挖泥、挑泥上推车，一个负责将这些泥倒入一旁的河流当中。
兴许是出了汗。
又也许是劳动令人脑子清楚。
萧律越干，越有劲儿，反而从刚才一系列的迷茫脱离了出来。
他那滚滚流逝的江水带走了一车车的淤泥，干得更加地起劲了。
跑跑想不到姑爷这么勤快，于是也更加地配合。
二人忙了半宿，天蒙蒙亮了起来。
晨星破晓，天空清朗，萧律忽然想起了云义县的天空。
每每清晨，也是如此清凉爽朗。
“跑跑，你去过云义县吗？”
萧律喝了一口水，擦了擦汗，望着天空的星星出了神。
跑跑摇头：“从未去过。不过，我知道隔壁丘岳县，我小时候生活在那里。”
“后来，我被买到崔府当家奴，就一直没回去过了。”
萧律一听，皱了皱眉头：“你是交州人？”
“嗯，”跑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交州丘岳县。”
“那是一个小地方，姑爷真是见多识广，竟然知道那么小的一个地方。”
听到他这么一说，鬼使神差间，萧律没来由问了问：“ 那你最近有和家里人通信吗？丘岳县，如今如何？”
“当然有的，我们进别人府里当奴仆，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好点。”
“姑爷，我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回呢。”
“你给我那些钱，我都给了我娘和祖父，如今弟弟都在私塾念书，妹妹在学刺绣。”
跑跑骄傲地昂起头，萧律想不到他还是个孝顺孩子，算了，以后给跑跑的赏金就不抢回来了。
萧律起了个话头，跑跑滔滔不绝。
跑跑说的就是家人家事，看得出来，他很爱护自己的家。
萧律默默听着，竟有点羡慕。
除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姐姐萧锦绣，萧律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家人了。
“说也奇怪，我娘在信里说，最近我家那县里和你说的云义县，都有水用了。”
跑跑说起这个事，激动不已：“我娘种粮食再也没缺水了，明年我们种的庄稼铁定收成不错。”
说起来，跑跑的脸上充满了憧憬：“要是种地能养活家里人，我就不用当家奴了，我回家和祖父一起耕田，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嗯……”
萧律昏昏欲睡地应了一声。
耕田耕田，耕田能有什么出息。
那口粮装上满满一箩筐，都换不了世家公子手里一支下等的玉笔。
等等。
冷风一吹，萧律清醒了许多：“你娘啥时候说的？”
“啊？”跑跑一愣，掰了掰手指头：“我刚收到的信，我娘大概是十几天写信说的。”
什么情况。
萧律站了起来。
丘岳县也就罢了，那是李卿卿名下的河流，是说好要开放的。
而云义县，刘氏死了之后，财产充公，按理说应该是官府接管了。
云义县的官府，自然也会和其他地方的官府一样，进行统一管理水源，平民不许随意使用。
他以为，他离开云义县后，水源会被重新管制。
想不到，依然开放着。
“你确定，云义县的水也是自由取用的？”
“是啊，”跑跑点头，“我有个姨娘就是云义县的人，她和我娘关系可好，时不时有书信往来。”
“听说，因为水自由取用，好多人都开荒种地了，明年大家肯定都能吃饱饭。”
累了一晚上的跑跑，说得神采飞扬。
吃饱饭，竟让他这么快乐。
萧律握紧拳头，什么情况。
他被人利用了。
还以为秦高是他靠山，结果秦高也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