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尾
坡顶众人眼看着怒国的队伍就此退去，不禁疑惑的面面相觑。秦辞思忖半刻，立时命令道：“李和，山脊探察。”伸手指了指最先发现怒国人行踪的山脊，如果他们真的退去，也必是由山脚那条小路原路返回。“赵高原地警戒。其余人休息。”秦辞安排完战后事宜自己也松了口气，能用几根箭矢就解决这场战斗也是未曾料到。
徐靖摇头笑了笑，这场意料之外的战斗未免也太虎头蛇尾了些。不过无需苦战自然是更好的，不说还救下了这许多人。徐靖心道自从见过米生，自己好像就一直在与各色本地部落之人打交道，这缘分一事真是奇妙。
众护卫都是见惯阵仗之人，敌人暂时退去也不卸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拿出携带的干粮充饥。徐靖搭着秦辞的肩膀加入到护卫之中，边吃边兴致寥寥的说起方才的战斗。茅诚又凑了过来，拿起护卫放在身边的强弩看来看去爱不释手。
苏仪此时早挤进部落的人堆里，与那领头女子说着话，讲着讲着那女子就啜泣起来，苏仪安慰了好一会才擦干眼泪开始组织部落其他人就地休息。
不一会苏仪结束谈话来到护卫中间，冲着秦辞说道：“那姑娘的母亲就是部落统领，当年我随茅利先生见过一面，逃离之时她不愿拖累众人，留在了部落之中，那姑娘想托我们去察看一番，起码知道是生是死。”
秦辞正啃着干粮，闻言并未立即答应，起身又来到坡顶细细查看整个部落山谷的地形。苏仪随在秦辞身后，接着说道：“这个部落也都是些苦命之人，基本都是从各地逃难至此无人管辖的地带，被那姑娘的母亲收留，才渐渐形成了一个小的聚集地”
正在此处站岗的赵高似是听到了苏仪的话语，立刻凑过来谄媚的道：“我去我去，顺道探探那帮软蛋到底在干什么。”秦辞扭头望向这大汉，前些天倒已见识过他的身手，确实了得，不过这人高马大的却是不易隐藏，非是暗探首选。思忖片刻，秦辞回到护卫中间，冲着秦戟道：“秦大哥，烦请你去往部落山谷一探。一则需确认那些人是否真已退去，二来也看看部落中是否还有生还之人。”
秦戟立时起身回道：“得令。”接着去大车旁脱了轻甲，只穿一身长袍，赤手空拳便往部落山谷那边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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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国队伍领头的人正是兕马之子赤骥。在这个小小的部落吃了个大亏，也是赤骥未曾想到的。收拢队伍退到部落大门外的空地上，赤骥吩咐队伍原地休息，立时招来两个心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下。那两人听完赤骥所言，立刻脱离大队，钻入旁边的山林中消失不见。
赤骥也不拖拉，稍微休息了一刻时间，立即召集队伍顺原路返回。临走时赤骥回头往那丘陵顶上望去，虽然仍旧什么都看不到，但眼中的怒火足以将那片地域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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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站在坡顶望着秦戟的身影延着山脚一路而去，徐靖小声对秦辞道：“要不要我去接应一下，你也知我感知精进，探查之事倒也得天独厚。”秦辞想了一瞬回道：“不必。”徐靖闻言心有不甘的嘀咕了几声——虽然也知秦辞是顾忌自己的安危，但心里总有些不忿，转而又不停地提醒自己出发时秦飞先生的叮嘱：谨遵秦辞吩咐，谨遵秦辞吩咐
只在坡顶等了约摸两刻时间，秦戟已然面不红气不喘的返回。来到秦辞身旁行了一礼才说到：“怒国队伍已顺原路返回，想必稍后李和那边会有回报。那部落之中……没有活口。”
秦辞还未回礼，苏仪在旁听到秦戟所言立时转身就走，应是往部落那边报信去了。果然不久之后那边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其实早在决定逃离之时，部落之人对于统领的结局已早有预料，但是乍闻噩耗还是难免悲伤。只是现在部落百废待兴，哭了一阵，那女子已然决定担起母亲生前的责任，带领剩余的人们回到部落重新开始。苏仪对这名“故人”以后似是颇为欣赏，除了决定给她留些物资，还应承下来以后会将这里当做一处固定交易点，就用山谷之中的青黛花与山门交易各种所需物资。
既然确认怒国之人已然退走，青黛花也基本采摘完毕，秦辞便下令护卫们收拾装备准备继续去往末卢国的行程。茅合也终于露面，似是对于今日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与秦辞聊过几句后也决定即刻启程。刚刚采摘下来的青黛花只能留在路上歇脚之时再来慢慢处理，好在据苏仪所说只需用油布包起来压碎即可，这样青黛花中的汁液也不会流失，带回山门后医者自会再细细加工。
李和此时回来向秦辞禀报，怒国那队人马果然已延山脚下的道路原路返回，他在山脊之上一直目送那队人消失不见才回来。秦辞听后也放下心中最后一点担心。
只需将使用过的军备，刚采摘到得青黛花稍事整理一下便收拾好了行装，队伍在部落众人的目送中终于延着来路继续去往末卢国的旅程，茅合带着苏仪茅诚临行又与那担起统领之责的女子很是说了一会话才依依惜别。
只是谁都不会注意到，远方山林中，亦有两双眼睛正盯着缓缓上山的队伍。
终于回到正途，来路不远又是刚刚走过，秦辞便没有放出斥候探查，但队伍左右还是安排了护卫隔着一段距离于侧翼保护。
秦戟将秦辞喊上马车，一同坐在驭位之上，轻声问道：“小辞对于此次战斗作何感想？”秦辞知道这位前辈大哥必是有所指点，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强弓硬弩确为杀敌利器。”秦戟笑了笑，露出向往的神情：“不错。当年祖皇军中箭阵亦是闻名天下。每攻城前必是弓弩队万箭齐射，漫天箭雨开路，既能杀伤守城之敌，亦可令城中人等胆寒，所以能攻城掠地战无不胜。”秦辞点点头，心知秦戟必有下文，也没有接话。秦戟又继续说道：“今次我方坐拥高地之利，以弓弩胜之无可厚非，你战前亲测射程之举亦是可圈可点。长弓每根弦都有不同的劲道，作战之时的风向也极为不定，断不可以平日训练的射程一概而论之。”
秦辞虚心受教，心知如秦戟这般身经百战之人的经验才是最为难得的，山门所学必要经历真枪实刃的洗礼才会真正成为自身之能力。
秦戟一边驾着车又缓缓开口：“如是我指挥，我会放那些人再走的近些，起码越过射程过半之地才下令攻击。到的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以山门强弩起码可以进行四至五轮射击，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亡。”顿了一下，秦戟才笑着继续道：“当然这也可能会让他们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与我方死战到底。其中利弊小辞可自行斟酌。个人浅见，不战而屈人之兵非我等武夫所为，怎样于敌人造成最大的损伤才是战斗的最终目的。”
听了秦戟所言，秦辞才渐渐意识到，即便一场只用几根箭矢就解决的不能称之为战斗的战斗，还有如此多的学问，对身边这位只是伍长的前辈更是钦佩，心道不知那王戈可也有秦戟大哥一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