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刘波儿维护老男人面子，放弃了孩子
刘波儿维护了老甘家的颜面，也让老男人得到极大满足，对着罗向洲扬言：“这两孩子谁要谁领走，反正我甘家没他们的地儿，生老病死，再不相往来。”
甘家扬眉吐气了。
吃瓜第一线的村民，纷纷对老甘另眼相待，觉得他这男人做得不错，有风骨有硬度，是个男子汉，能拿捏住自家媳妇儿。
刘波儿婆婆唾了一口。
她一向讨厌新儿媳，但从这一天起，刘波儿算是正式获取她的认可，以后就是老甘家的一头老黄牛了，生老病死都是甘家一份子。
死了，刘波儿也得进甘家的后山。
只是苦了两个孩子。
回去路上，小豆丁一直拉着周大丫追问：“姐姐，咱以后真的要喊妈妈一声婶婶吗？可她是妈妈呀……”
周大丫捏着拳头，第一次发怒了，抓着豆丁的衣服，大声道：“我们没有妈妈，再没有妈妈。没有了——周豆丁，人家都不要你，刚才白挨一顿打吗？你还要脸吗？”
小豆丁哇地哭了。
他抱着罗向洲大腿：“干爹，妈妈为什么不要豆丁，豆丁会听话，会乖的，让妈妈要豆丁，好不好？”
罗向洲很心疼。
他抱起小豆丁，紧紧抱在怀里，嗓音哽咽：“你还有干爹……以后，罗家就是你们的家，干爹去哪里，你们就去哪儿。”
生死与共的亲骨肉。
小豆丁一直哭，哭到手脚发软，浑身无力，连路也走不动了，一直趴在罗向洲的怀里。
周大丫不一样。
反而收了泪。
她默默走着，默默地想，哭有什么用？
没人会心疼的，更没人愿意要两个拖油瓶，在周家被奶奶打骂，被嫌弃，还以为回到妈妈家，他们就有家了。
现在啥也没了。
等干爹结婚后，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和豆丁又成了干爹的拖油瓶……不如死了，找爸爸去……
可一想到死去的爸爸，她又觉得心口疼，眼睛疼，有什么东西像要穿透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拱出眼，无声无息地往下流淌。
曾经，他们也是爸爸掌心里的宝贝。
爸爸喜欢给她骑大马，会带着她去山里摘桑葚，摘野果，挖蛇抓兔子……
那么爱她和豆丁的爸爸，早就没了。
……
俞琬听着听着来气。
虽然，但是……她心疼鸡蛋，但还是从竹篓里又拿一个，塞到周大丫的手心里，认真道：“大丫，我也没妈没爹，被骂扫把星，一样长大了，一样活得好好的，以后跟着姐混，姐罩着你俩。”
周大丫握着鸡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下意识的，她将鸡蛋还俞琬。
“鸡蛋是要上交的，还要孵小鸡，不能吃，吃了就分不到粮食，要饿肚子……”她嘴里条件反射地流口水，怯生生地低语。
俞琬想到自己红烧鸡蛋，一口气要煮十几个，生平头一回吃鸡蛋吃出罪恶感。
铿铿。
她敲碎鸡蛋，几下剥了壳，露出又白又圆润的蛋，道：“你看，这鸡蛋已经煮熟了，不能上交了，咱自己吃。”
说完，俞琬将鸡蛋塞周大丫手心里。
周大丫目瞪口呆。
这，这操作……可以吗？
她抬起红肿的眼，又紧张又害怕地看向罗向洲。
罗向洲一阵心酸。
穷归穷。
但不至于连个鸡蛋也吃不起。
周杏花这老虔婆，真够恶毒的，自己吃香喝辣的，把孩子饿得干瘦干瘦的，与同龄小孩比，不知道矮小多少。
“吃吧，姐姐给你的，你大胆地拿着，干爹说了算。”罗向洲道。
大不了，他工资交给俞琬。
周大丫还是怕，但眉眼舒展了，手握鸡蛋，像托着一颗太阳，又谨慎又小心，哪里舍得吃，只探出舌头舔了舔，滑腻腻的触感，鸡蛋的香气，令她眉眼生花，满是惊喜。
这就是鸡蛋的味道？
好香，好甜……
“鸡蛋真好吃。”豆丁开心地笑，“俞琬姐姐，你做我妈妈吧，跟我干爹结婚，我就是你们的宝宝。”
噗。
又来。
俞琬忍不住笑了。
她白洗脑了。
“汪汪汪——”
老俞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傻笑，绕着小豆丁转悠，拱他肚皮，又挠他痒痒，把小孩哄得咯咯笑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大黄，大黄，我痒痒……”
小豆丁不停笑着，肚皮都露出来了。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罗向洲似有若无的眼神，飘向俞琬，在狗叫和孩子的笑声中，慢慢靠近俞琬，正准备说：“俞琬同志，你可以考虑一下……”
“报告！”
陆春从外头进屋，夹腿敬礼。
好事被打断，罗向洲一脸幽怨，狠狠瞪了陆春一眼，没好气道：“什么事儿？”
“营长，上头来人了，要见见你，商量，商量铁淑兰和周杏花的案子……”陆春期期艾艾道。
好在屋里都是自己人。
俞琬也是！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罗向洲抬腿。
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口袋里掏出四张工农兵，还有三十斤的粮票，递给俞琬道：“拜托你照顾孩子两天，等我想好法子，会好好安置豆丁和大丫的。”
照顾两天……
俞琬眼神亮了。
她笑呵呵地接过钱和粮票，客套道：“客气客气，小豆丁和大丫都很可爱，你拿这么多钱就见外了，呵呵呵。”
老俞见到钱货两讫的一幕，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打秋风不是这样打的！
出息呢，出息呢？
他一张老脸都没地儿搁了。
罗向洲丝毫不在意。
他叮嘱豆丁和大丫两句，转身就出门了。
屋内一下安静如鸡。
俞琬喜滋滋地点着钱和票，别提多开心，直到小豆丁凑上小脑袋，露出他白花花的屁股蛋儿，她才意识到这孩子衣服被人撕破了，一直光着腚儿呢。
“你家有没有衣服换？”她问。
小豆丁摇头。
周大丫凑上来，将破布往上一捋，小心翼翼道：“我会缝，就是窟窿大了点，布被撕碎了点，缝上裤子短了点，不过还能穿。”
爸爸离开后，没人护着他俩，奶奶一天到晚盯着妈妈，刘波儿没功夫照顾孩子，小豆丁几乎是她在照料。
俞琬摇摇头。
她从李明月分的物资里，翻了又翻，从里头找出一块青色布料，对周大丫道：“走，咱去找村里的王婶子，让她给豆丁做身新衣服，布料要有剩的，给你做条裤子。”
新衣服！！！
豆丁和周大丫双双愣住了。
哪怕小豆丁不懂事儿，可从小到大没穿过新衣服，不是从别人家讨来的，就是大人破衣服改改，给他们穿……
“姐姐……这，这不合适……布料多金贵，上次奶奶说了，你要嫁人……”周大丫哆嗦着道。
她不敢直视俞琬的眼。
大人心情不好时，总会打小孩的……
俞琬是大姐姐。
也算大人了。
俞琬：我可真谢谢您，周老太婆！
（国庆被马蜂蛰了，手肿得跟猪头似的，这几天会更新晚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宝子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