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姐姐，我没有妈妈了
俞琬扒拉着土灶，烧一锅热水，又悄咪咪往铁锅里放了三个鸡蛋，打算煮熟后，拿回空间红烧下再吃。
以前，她为了省钱，跑去隔壁开饭店的张大叔家偷师学厨艺，烧饭是把好手，红烧鸡蛋的味道堪称一绝。
老俞爱死这道菜。
她一烧，老俞闻着味儿过来，经常偷吃。
可现在挣钱不易，勒紧裤腰带儿，也是只出不进，她吃鸡蛋，老俞就吃点烤红薯吧。
嘭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动静还挺大。
俞琬还没顾得上捞鸡蛋，就见三个人进了厨房。
竹编漏勺里三个明晃晃的蛋，赫然落入八只眼睛里！
偷吃？
罗向洲微微皱眉。
他目光如火，扫向俞琬时，带着股不易察觉地审视。
俞琬吃自己东西，反而吃出小偷的贼兮兮，她下意识用小身板挡住鸡蛋，笑呵呵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应该吃……”过饭吧。
后面三字儿，在小豆丁豆大的泪珠儿下，生生吞了回去。
她也意识到不对劲儿。
“你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吗？”俞琬走到三人身前，伸出手摸了摸小豆丁受伤的脑袋。
“姐姐——”
小豆丁哽咽着，没有像以前朝俞琬扑去要抱抱，气息奄奄的，嗓音嘶哑道：“豆丁，豆丁没有……妈妈了……”
一句话惹得周大丫哭得更凶，一向要强的孩子，猛地将脸颊贴在罗向洲的腿上，抱着他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
“首长，你倒是吱个声啊，别一直这样憋着，好让咱心里有个底啊。”俞琬焦急万分问道。
这时候，老俞一下蹿过去，从黑乌乌的桌台上叼着竹编篓，一路冲到豆丁和周大丫身前，不停摇晃着脑袋，眼神瞥啊瞥，示意他们不哭不哭了，吃鸡蛋……
俞琬气得心梗。
她好不容易转移注意力，老俞真狗啊。
他拿她的鸡蛋做好狗！
但东西都拿了，俞琬也没辙，便拿起一个鸡蛋，塞到豆丁的手里，安抚道：“不哭，不哭，咱豆丁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妈妈呢？”
豆丁抓着鸡蛋，嗓门跟上了喇叭，哭得乱七八糟。
俞琬不擅长哄小孩。
她急得直抓头，连忙道：“豆丁不哭啊，这鸡蛋不收你钱，白送你吃，这下你开心点了没？”
哇哇哇——
豆丁继续嚎哭。
俞琬卒。
“罗向洲，你倒是说句话，再像个闷葫芦，你就出去，别杵在这儿碍人眼。”俞琬拿罗向洲撒火。
“哎……”
罗向洲叹息一声，望着两个孩子，满是怜爱与心疼。
“刘波二嫁，挑了个家里有三个孩子的老男人，才结婚没多久，她就怀上了，被老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盘家口出事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罗向洲带两孩子去横塘，刘波男人一家子全出来，明着暗着打听周大军抚恤金的事儿，想要这笔钱。
可周杏花犯下大罪，案子还没彻底完结，钱财暂时被收缴，抚恤金是养孩子的，若刘波愿意带豆丁和大丫，罗向洲就申请，把这笔钱重新拨下来。
奈何刘波儿的新婆婆骂得很难听。
她当所有人面辱骂刘波儿是个二手货，不干不净的，连生三个娃，克死自家男人，是个不吉利的货色。
豆丁和大丫更不用说。
祸害自家奶奶和叔叔，一门的扫把星。
谁沾染上，谁倒八辈子霉。
刘波儿要敢答应，就滚出他们家！
刘波儿吓得直摆手。
等罗向洲听到外头小孩哭声时，豆丁和大丫被刘波男人家几个大孩子摁着打。
“扫把星，滚出去。”
“我奶奶说了，你们是坏种，天生的贱命，打死坏人，打死坏人。”
“让你们坏，让你们坏！”
不一会儿，吵闹的动静太大，吸引了正在上工的村民，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儿，围拢一圈人。
刘波儿男人也要脸的。
他一个老鳏夫，娶个二婚女，本也是门当户对，总归是被子一盖，在一个屋檐下拉扯孩子。
但罗向洲身穿军装，又带俩孩子上门。
这是公然挑衅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底线。
他发了好大的威。
一巴掌打刘波儿脸上，打得她飞了两颗门牙，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男人不罢休，又要打，被罗向洲擒住，甩他个屁股墩儿。
这一幕深深刺激了男人和男人妈。
老把戏上演。
一哭二闹三上吊。
罗向洲不忍孩子受伤，打算带豆丁和大丫回盘家口，后面再私下找刘波儿商谈孩子抚养权的事儿。
可男人暴躁如雷，揪住刘波儿头发，大声逼问：“刘波儿，你现在必须做个选择，你是要这两个拖油瓶，还是在我老甘家踏实过日子？”
豆丁和大丫要去抱刘波儿。
“站住——”
那一刻，刘波儿眼神凶悍，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与疏远。
她抱住男人的胳膊。
只听她道：“老甘，我选你，选你，我俩好好过日子，我会一心一意留在甘家，跟你一起养大老大老二老三，还有我肚子里的老幺，他俩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轰隆隆。
周大丫愣住了。
她被打被骂，没有流一滴眼泪，直到这一刻，眼眶里的泪水扑簌扑簌地掉落，眼眶红红地低声喊：“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们妈妈，你们是生是死，再与我无关！”刘波儿厉声道。
豆丁不太懂。
妈妈就是妈妈，怎么又说不是？
他冲到刘波儿脚边就要抱。
噗通。
刘波儿没留情，狠狠就是一脚，将豆丁踹开，又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怒道：“周豆丁，你看清楚了，从今天开始，你见到我就喊一声刘婶婶，叫错了，我就打你！”
“妈妈……”
豆丁想说妈妈不要凶他，豆丁害怕，但话音还没出，就被刘波儿狠狠甩了两巴掌，脸颊瞬间又红又肿，打得他大哭。
“把眼泪收回去，记住了，我不是你妈！”刘波儿凶悍道。
豆丁瞪着黑黑的大眼，拼命摇头。
他又伸手去抱妈妈。
然而，刘波儿不仅推开了他，还上去踹了两脚，对罗向洲道：“既然大军救了你，你该知恩图报收养他俩，周家人被抓，是报应，活该。等他们游街时，我还会朝他们扔牛粪，挨千刀的，被枪毙才好呢。”
（宝，弱弱求小姐妹的吱吱，凌萌哭唧唧抱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