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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被我砌进墙里的小三,死后变成尸魅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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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砌进墙里的小三,死后变成尸魅来找我了。

    可她不知道,让她化作尸魅的那场仪式,是我做的。

    晚饭时,丈夫把鸡汤放在我病床的桌板上,却只递给我一双筷子。

    「一看你就不会照顾人。姐要喝汤,你给她筷子干嘛?」

    保姆婉婉嗔怪地把丈夫手里的筷子抽走,又把小勺塞在我手里。

    是我看错了吗?

    我好像看见,婉婉病床下的脚,正暧昧地摩挲着丈夫的小腿。

    而丈夫,则是在婉婉抽走筷子时,轻佻地勾了一下她的手心。

    口中一痛,我咬断了嘴里的鸡骨头。

    血痕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丈夫正要来帮我擦,婉婉突然痛呼一声。

    她被饭盒里的小刀划伤了手,鲜血喷涌而出。

    丈夫的手立马收了回来,握住婉婉的手腕。

    疼惜地轻轻吹着气。

    丈夫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很好,身材健壮,看着还像个年轻小伙子。

    保姆则是低垂着睫毛,小声地抽泣。

    面前的两人,怎么看,怎么像一对珠联璧合的璧人。

    而我,带着满脸恶心的伤疤和增生组织,坐在病床上。

    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叫程意舒,现在除了在医院养病,空闲时间也做直播。

    主要是测评各种修复皮肤的产品。

    因为我家境不错,总能弄到最新的美容产品,测评也客观,所以吸引了一部分的粉丝。

    晚上直播时,我心中烦闷,将今晚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在宽慰我的弹幕中,有一条分外扎眼:

    【就主播这丑八怪的样子,我看了都害怕,老公出轨也不奇怪吧。】

    弹幕纷纷为我鸣不平:

    【主播以前很漂亮,后来家里发生火灾,她为了救她老公出来,这才被毁了容。】

    【所以,她老公要是真出轨,就太不是东西了!】

    是啊,我还记得自己把昏迷的丈夫从大火里拖出来时,一根烧得通红的木头,重重砸上了我的脸。

    再醒来时,摸着自己满脸的脓水,我差点一头撞死。

    是丈夫跪在病床前嚎啕大哭,说会永远对我好。

    我不知道,永远的期限有多久?

    又有人问:

    【那个保姆怎么样?干脆找个理由辞掉。】

    我收回思绪,答道:

    「其实保姆人挺好的,还特意给我从老家,带了一种修复疤痕的药膏。」

    我把瓶子里的莹白液体对着摄像头晃了晃。

    「我用了一个多月,脸上的伤疤淡了不少,正好跟你们分享一下。」

    弹幕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真的效果不错,疤痕淡了很多。】

    【这是什么产品,市面上能买到吗?】

    我正要回答,一条最新弹幕跳了出来。

    【继续用这个药膏,你的脸,很快就不属于你了。】

    我愣了一下,弹幕里其他人先开骂了。

    【人家主播好端端的分享爱用物,总有人来泼冷水。】

    【看主播皮肤变好了,嫉妒是吧?】

    自从我毁了容,直播间经常有这样找茬的人。

    我已经习惯了,好声好气提醒她:

    「姐妹,如果你不喜欢我的直播间,可以出去哦。」

    那个叫小柔的id没理会任何人,又连发了几条弹幕:

    【你家保姆是个尸魅,她送你的药膏,是她分泌的尸液。】

    【涂在皮肤上,短期内肤质是会变好。但很快你的面皮会从头骨上脱落,成为一张人皮面具。】

    【她戴上,就能取代你的身份。】

    【而你,会死。】

    人皮面具?这也太离谱了点。

    我差点喷出一口水:&34;要不是我读过几年书,还真就信了。&34;

    小柔像是没看出我的嘲讽:

    【尸魅一般会在头上,留一个分泌尸液的口子。我问你,保姆脸上,是不是有一直好不了的伤口?】

    &34;没有呀。&34;我闲闲笑了。

    手指动动,点开拉黑。

    弹幕笑得比我更厉害:

    【打脸了吧。】

    【哈哈哈哈,想装逼,结果第一个问题就翻车了!】

    小柔沉默了片刻,很快又问:

    【那伤口肯定是伪装成了别的东西,她的脸上,有没有红痣?】

    我拉黑小柔的手顿住了:

    &34;你怎么知道?&34;

    看我一脸吃惊的样子,有人提醒我:

    【你经常直播,保姆说不定也在镜头里出现过,可能她就是那时候看见的,在这装神弄鬼呢。】

    我没有说话。

    婉婉是有可能在直播间露过脸,这位网友说的没错。

    但是,她头上,一直戴着一顶帽子。

    只露出眉毛以下的部位,问她为什么,她只说她掉发比较严重,怕掉进食物里不卫生。

    而她眉间的那颗红痣,一直藏在她的帽子里。

    这还是她有次脱衣服的时候,帽子掉了我不小心发现的。

    平时她根本不会让这颗红痣露出来,直播间的人当然也不会知道。

    我有些心慌,拿起水杯想喝口水。

    却没拿稳,水杯重重摔在地上。

    保姆进来帮我收拾,我趁机将摄像头对准她的脸:

    &34;婉婉,你给我的药膏是什么做的?&34;

    看见摄像头对着她,婉婉有些羞涩:

    &34;那是我家乡的偏方,不量产。意舒姐你要是还想要的话,我回去问问。&34;

    我向她道谢,她笑了:&34;没关系的姐,能帮到你就行!&34;

    看着她单纯的面孔,我不禁又有些迟疑。

    她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怎么会勾引我的丈夫?

    说不定是光线太暗,我看错了。

    至于红痣什么的,谁身上还没几颗痣呢?

    婉婉收拾好出了门,我一低头,却看见直播间里鸦雀无声。

    原本还在嘲讽小柔的弹幕全都安静了。

    &34;怎么了?&34;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保姆跟主播长得一模一样吗?】

    说实话,我几乎忘了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了。

    毁容后,丈夫怕我伤心,把以前的照片都收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弹幕冒了出来:

    【刚来,这两人真的不是孪生姐妹吗?】

    【我是老观众了,这么一说,主播以前不长这样啊。】

    有人抛出一个链接:

    【我还留着主播以前直播的截图,大家看看。】

    我点开那人发的截图。

    照片上的自己,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对着镜头自信上扬。

    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原来,我以前是丹凤眼吗?

    被烧伤后的脸,几乎是看不清五官的。

    也就是最近皮肤变好,我的眉目才重新变得清晰了些。

    所以我清楚地记得,今早照镜子时,我的脸上分明是一双圆圆的杏眼。

    还有鼻子和嘴唇的形状,全都和照片上有着细微的差别。

    皮肤上虽然有伤疤,但人的五官是不会变的。

    我的脸,变成别人的了?

    也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有人宽慰我:

    【我刚去网上查了资料,烧伤是会引起五官变化的,很多人面部都扭曲了,主播还算变得好看的。】

    我心乱如麻,一时没有开口。

    这时,小柔又说话了:

    【人皮面具,当然会和主人长得一样了。你如果继续使用面霜,潜移默化中,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以为,你原本就长这样。】

    【等你用够四十九天,你的面皮会从头骨上脱落,成为她的人皮面具。她也将完全取代你的身份,而你,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血葫芦。】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后背一炸。

    我记得这瓶面霜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是我的生日。

    而我每天都涂,到今天,正好是第四十九天。

    幸运的是,今天因为一直想着晚餐时发生的事,我还没有心思涂药。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相信这个小柔的话了。

    但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于是我轻声开口问:「我一个毁了容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它要我的脸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屏幕那头的小柔冷笑了一下。

    【尸魅,是横死的女人化成,它在人间没有身份,又最喜欢玩弄人心。于是它会找一个猎物,取代猎物的身份。】

    【当它最后玩腻了的时候,通常已经害得人家破人亡。不只是你,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把这行字的颜色调成了血红色。

    【至于为什么找到你,可能你有它想要的东西吧。】

    我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今天晚餐时,婉婉与我丈夫的暧昧举动。

    难道它是为了跟我丈夫在一起,这才要杀了我,取代我的身份?

    如果它拥有了我的脸,我,还有所有跟我有关的人,都会被它害死!

    一股冷意从背后窜了上来,我猛地往后一缩,打翻了面前的手机。

    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开了条缝,一张人脸挤进来,黑黢黢的眼珠紧盯着我。

    那双杏眼的形状,和我的一模一样。

    &34;意舒姐,你怎么了?&34;

    婉婉幽幽地开口,样子看着有点陌生。

    我勉强笑了笑,等她关门出去,急忙捡起手机。

    弹幕区也像是被吓到了,没有人再发言,只是又多了一条血红色的弹幕:

    【尸魅常年穿戴人皮,但一沾到水,人皮就会脱落。你可以去试试看,你家保姆怕不怕碰水。】

    我咽了咽口水,为了壮胆,将一个便携摄像头挂在衣领上,悄悄走出病房门。

    医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以往来来回回的护士与病人都没了踪影。

    楼梯间的门紧闭着,一阵奇怪的喘息声传进我的耳朵……

    &34;你真坏,这时候了还要……」

    &39;呵呵,你太可爱了嘛,我怎么忍得住啊!&34;

    我愣了愣,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难道我的直觉是对的,他们真的背着我偷情?

    再也顾不得什么尸魅,我大步走到楼梯间门前,用力锤门。

    一声短促的尖叫传来,门内传来慌乱的声音。

    突然有人在背后叫我:

    &34;意舒,你怎么出来了?&34;

    我回头,看见丈夫从背后的洗手间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原来楼梯间的人不是他?

    我连忙收回手:&34;随便出来走走。」

    &34;以前你一直不愿意出门,闷坏了吧?等过两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丈夫满目柔情,走近几步捧起我的脸:

    &34;老婆,你越来越好看了。」

    我勉强笑了笑,并没有感到高兴。

    丈夫好像并没有发现,我已经完全换了一张脸。

    但他对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好。

    我拉住他的手,正要回病房,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婉婉从卫生间里出来,飞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走廊只有一个公用卫生间,不分男女。

    刚才,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一直待在同一个卫生间里?

    我拉住丈夫的手狠狠收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老公,你跟婉婉,在卫生间里干什么呢?」

    「本来想帮她用酒精消毒下伤口,可她说什么都不让。」

    丈夫眉间有一丝不耐烦:

    「我只能出来了,让她自己处理吧。」

    我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酒精里也含有水分,难道婉婉像那个人所说,真的怕水?

    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解答,我恐怕今晚都睡不着了。

    正在这时,婉婉端着一盆洗脚水走过来。

    我装作没站稳,朝婉婉撞去。

    砰的一声,热水浇了婉婉一头一脸,她抱着头狂叫起来。

    叫声凄厉不似人声。

    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双手却不受控制地凑上去,摸索着她的脸。

    「不好意思,烫到你了?」

    手下的皮肤细腻柔嫩,摸上去跟活人的皮肤没有差别。

    硬是要说的话,有些冰冷异常。

    即使刚被泼上了热水,也掩盖不了那种刺骨的寒冷。

    婉婉挣脱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过了片刻,她收拾好回来,面色如常,一张脸已经洁白如新。

    我偷偷瞟了眼弹幕。

    小柔再也没发过言,其他观众则是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刚被泼水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要变身了呢。】

    【一点也不怕水啊,我在期待什么……睡了睡了。】

    看着弹幕里轻松下来的氛围,我却心跳的有些喘不过气。

    刚才摸她脸的时候,我悄悄把指甲上没干的指甲油,抹到了她的下巴处。

    然而现在,她的脸上却一点儿指甲油的痕迹都没有。

    指甲油必须要卸甲油才能卸除,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用清水卸掉。

    一个可怕的想法像乌云一样压在我心头。

    她是不是……去换了一张脸?

    我在屏幕上颤抖地打下两个字:

    【救我。】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柔再也没说过话。

    我焦急地看着屏幕。

    「姐,你看什么呢?」

    婉婉凑到我面前,瞪大眼睛盯着我,惨白的眼角露出一块鲜红的嫩肉。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皮没戴好,褶皱了一点。

    一股恶寒从背后升起。

    我无法控制地推了她一把,尖叫起来:

    「你离我远点!怪物!怪物!」

    婉婉被我推倒在地,楚楚可怜地红了眼角。

    「姐,你疯了吗,怎么无缘无故推人家?」

    我双目血红地看着她,喉咙里嗤嗤作响。

    看我情绪不对,丈夫赶紧去喊人过来。

    「病人的精神状态又不稳定了。」

    「快去拿镇定剂!」

    我被几个护士制住,送上病床。

    体内被注入一针镇定剂,我的思维无法抑制地迟缓起来。

    &34;婉婉&34;将眼角的皮抚平,在病房外得意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我。

    我才意识到,我好像,中了她的圈套。

    她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发现的。

    因为,刚毁容的时候,我曾经出现过严重的精神问题。

    把病房里所有东西砸了个精光,哭嚎声整夜不断。

    还整天嚷嚷着,有人要害我。

    所以刚才,大家才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突然发疯,而不是婉婉有什么问题。

    &34;老婆,你怎么样?」

    丈夫紧张得冒汗的脸出现在我视线上方。

    还好,还有他在。

    我颤抖地拉住他的手。

    下一秒,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把手从我手里抽走,急匆匆接了电话,回来后一脸歉意:

    &34;公司突然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婉婉会守着你。」

    被她守着,我还有命在吗?

    我急的呜呜直叫,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丈夫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摸了摸我汗湿的额头,快步走了。

    随着医生护士的离去,病房里很快恢复了寂静。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仪器冰冷僵硬的滴滴声。

    嘎吱。

    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挤了进来。

    坐在我床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药膏的盖子。

    &34;咦,快没了?&34;

    婉婉摘下头上的帽子,两个手指放在眉间的红痣上,用挤痘痘的姿势一用力一挤。

    我这才发现,那颗红痣不知什么时候涨大了不少,中间有个小孔,像一张小嘴一样,正不断张合着。

    白色的粘稠液体,正从小孔里不断滴落。

    我几乎要背过气去。

    原来小柔说的都是真的?

    纤细的指尖挖了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在我脸上抹匀:

    &34;意舒姐,这是最后一次,等这次抹完,你的脸就会变得完好如初啦。」

    我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感受到脸上的皮肤,一点点地将那药膏吸收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药膏原本清新的植物香味,也变成了浓重的腥臭味。

    我喉头一酸,一股酸水涌出来,喷在了婉婉身上。

    婉婉脸色骤然阴沉,低声骂了一句,急匆匆地出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换皮了。

    趁着她出去的时候,我将攥在手心的东西用力一捏。

    一股尖锐的疼痛刺破手掌。

    那是婉婉随手放在床上的药膏盒盖,上面刻着凸起的花纹。

    疼痛给发麻的手脚恢复了不少知觉,我挣扎着下了床。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那个怪物再回来,我估计就没救了。

    不能在病房里坐以待毙,我要出去找人帮忙!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此时却空无一人。

    熟悉的走廊这时候看着阴森森的,我心里发慌,生怕面前的拐角突然出现婉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道跑了多久,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扇门,上面的门牌上写着三个字:

    保安室。

    透明的玻璃门里可以看见,有个保安正坐在监控器下,百无聊赖的喝茶。

    有人!

    我眼睛腾的亮了,扑上去狂敲门。

    保安被我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过来把我放了进去。

    我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股脑把今晚遇到的事情全倒了出来。

    保安将信将疑,说会联系领导,让我坐下等。

    趁着等待的时候,我抽空看了看弹幕。

    可能是信号不好,弹幕区空了一片。

    不过从之前的记录看,大家都在问我地址,嚷着要帮我报警。

    不过医院的准确地址我也不知道,只能问保安:

    &34;小哥,这儿的地址你知道吗?&34;

    保安愣了片刻,僵硬地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比划了半天,才恶狠狠地写下了几个字,身体就开始剧烈颤动。

    我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看。

    白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3301省3301市3301区3301号医院3301号柜

    这是什么地址?

    手机一直没信号,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

    再去看手机,弹幕恢复正常,几百条一股脑地弹了出来。

    最后几条,内容一模一样:

    【你回头看一下……】

    一股寒意从脊背冒了出来,我的脚开始打哆嗦了。

    我慢慢回过头。

    我刚出来的那个房间,门牌依然高高的挂在门上。

    只不过,上面的字变了。

    从保安室变成了——太平间。

    一声尖叫被我强行遏制在了喉咙里,在抑制不住的前一刻。

    我听见了从拐角处传来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如果这里是太平间,我看见的那个保安,又会是谁?

    我不敢想。

    我紧紧靠着冰凉的柜门,心里也凉成一片。

    刚才听见走廊的脚步声后,我慌不择路,重新躲进了太平间里。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太平间的门被推开。

    我飞快躲进柜子里,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脚步声,在我这一排停住了。

    我透过柜门的间隙往外看,一双赤裸的小腿出现在我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提了几个塑料袋一样的东西。

    &34;姐,你在哪儿啊?」

    婉婉往日里甜美的嗓音,如今却透露着诡异的平静。

    她抖了抖手里的塑料袋,其中一个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我。

    这哪是什么塑料袋?

    分明是几个皱成一团的人头!

    头顶的皮肤被她攥在手里,黑洞洞的双眼和嘴,在空中晃荡着。

    &34;姐,你害得我用完了剩下的人皮面具。」

    她不生气,反而嘻嘻笑了一声:

    &34;不过没关系,马上就有新的啦。」

    我死死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只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如果被她抓住,我的脸也会被她扯在手里,像个塑料袋一样晃来晃去吗?

    脚步声在柜子前停了几秒,慢慢变轻,最终消失在门外。

    我一直憋在胸口的气终于吐了出来,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颤抖地拿出手机,我脖子上的摄像头有夜视功能,观众想必看得比我更清楚。

    弹幕早就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我一定是熬夜熬的出现幻觉,居然看见一个提着几个头到处走的女鬼。】

    【主播不是在拍恐怖片吧?】

    【我的心脏受不了了,关直播了,希望人没事。】

    最后是小柔血红色的大字:

    【别动,我到了。】

    到了?到哪儿了?

    我看着她这句不清不楚的话,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个时候,我旁边有东西动了一下。

    我猛地扭头看。

    下一秒,我对上了一张青白的面孔。

    我终于知道那个保安是谁了。

    他正僵硬的躺在我身边不到两指的地方,大张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而那两只干瘪的眼珠嵌在空洞眼眶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以为我会晕过去。

    但是我没有。

    大脑里的每个细胞都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我竭尽全力捂住嘴,感觉胸口被我憋得生疼。

    我爬出柜子,手脚瘫软的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在我身后,一排排停尸柜,在黑暗中沉默地耸立着。

    而我刚刚爬出的那个,是3301号。

    回想起那个保安在纸上写的地址:

    3301省3301市3301区3301号医院3301号柜……

    我就禁不住浑身发抖。

    我到底是撞鬼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正当我陷入混乱的时候。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上。

    头皮一麻,我差点叫出来。

    那只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34;嘘,别说话,我是小柔。」

    听见她声音的那一瞬间,我差点哭出来。

    自称小柔的女人一头短发,长相甜美,看上去比我还年轻几岁。

    我把我将太平间当保安室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是幻觉,尸魅的尸液会让人产生幻觉。」

    &34;她给你抹了最后一遍是不是?&34;小柔问。

    我点点头。

    如果按小柔的说法,今天是第四十九天,抹了药后,我的脸就会变成那个怪物的人皮面具。

    可现在我的脸还好好的长着啊。

    会不会并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呢?

    像是看出了我的怀疑,小柔突然伸手拽了拽我的脸。

    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面皮像发好的面团一样,在她手中越扯越长。

    与此同时,我甚至能看见我脸上鲜红的皮下组织,和突突直跳的紫红色神经。

    「啊!」

    我吓得失声尖叫。

    小柔眉头越皱越紧:「不好,转化已经开始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烧毁尸魅的尸体,这样它就不能为恶人间,而你的脸,也能恢复正常。」

    「尸体?怎么找?」

    小柔不答反问:

    「我之前跟你说过,尸魅是横死的女人化成,所以她死后,会去找她生前最恨的人报仇。你实话告诉我,她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可是……我不认识她啊。」我茫然地说。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

    我摇了摇头。

    火灾之后,我的记忆也缺失了一些,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看着小柔失望的目光,我突然有了主意:

    「对了!我的档案里可能会有线索,我们去医生办公室找!」

    医生办公室在楼上,如今电梯是不敢坐了,只能走楼梯上去。

    我与小柔赶到楼梯间里时,丈夫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急匆匆地,朝我的病房方向走去。

    应该是公司的事情办完,回来找我了。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尸魅可能还在那附近找我,他过去有危险!

    「我得去救我老公!」我快速对小柔说。

    「什么?」小柔愣了一下。

    我没空跟她解释,冲了过去。

    在离丈夫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小柔在背后对我叫道:

    「别过去!现在整个医院已经被尸魅封锁住,不可能再有活人进来,你看到的人,都是幻觉!」

    我顿住脚步,小柔追过来,抓住我的袖子。

    丈夫狐疑地看向我们:「意舒,婉婉,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僵硬地回过头去,只有小柔一个人,站在我背后,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我。

    一瞬间,我头晕目眩。

    到底谁才是真的?

    我已经分不清了。

    我把保姆是怪物的事简单讲了一遍,丈夫听完,一脸痛心:

    「老婆,你被骗了!那个怪物既然可以换脸,就可以变成任何人,你怎么敢确定,这个女人不是她变的?」

    「我……」说实话,我就是因为不确定,现在谁也不敢相信了。

    小柔冷笑一声:「我如果要变,干嘛不变成你熟悉的人,这样要骗你不是更容易吗?」

    丈夫立马反驳:「你对我们完全不了解,那样只会更容易露馅。老婆,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你老公吗?」

    我有些动摇了。

    「走,我带你出院,我们回家。」

    丈夫走上来抓我的手,我没有挣脱。

    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身后传来小柔低沉平静的声音。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一个男人,哪来的老公?」

    这下我确定了,是小柔在撒谎。

    她在信口开河。

    我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喉结和胡茬可以用滤镜遮掩,声音可以用变声器改变,所以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没有发现你的秘密。」

    「但只要见到你,就能很轻易的看出,你是个男人。」

    小柔还在喋喋不休。

    我心头一阵火起,甩开丈夫的手,冲到她面前,扬起巴掌就要打她。

    「疯女人,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程意舒,我明明是……明明是……」

    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那只手上,粗大的指节微微颤抖,手臂布满青筋。

    一只男戒,紧紧套在中指根部。

    如果我是程意舒,为什么会拥有一双男人的手?

    小柔怜悯地看着我:

    「疯了的是你。」

    我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我想起来了。

    我不是程意舒,我是她的丈夫。

    我经历了两次火灾。

    第一场火,我昏迷在卧室,意舒为了救我出来,自己被毁了容。

    我跪在病床前,发誓会对她好一辈子。

    然后转眼,就跟照顾她的小保姆睡在了一起。

    第二场火,是她放的。

    意舒发现我跟保姆的事后,选择了放火自杀。

    而我在被救出后,由于太过愧疚,引发了精神疾病。

    我烧毁了自己的脸,把自己当成意舒,终日承受着丈夫出轨的精神折磨。

    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赎罪吧。

    「危险,快跑!」

    小柔厉声将我从痛苦的回忆里叫醒。

    我回头,看见背后「丈夫」的脸像融化了一样,从中间撕裂,露出里面赤红腐烂的皮肤,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朝我扑了过来。

    小柔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对着「丈夫」扔了过去。

    「丈夫」嘿嘿一笑,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消失在墙壁里。

    「我们走!尸魅的力量越来越强了,要赶快找到它的尸体!」

    我迅速带着小柔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我的病历档案。

    病历里夹了一张警方的纸条,上面说火灾现场只发现了程意舒的尸体。

    还有一个保姆失踪,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警方怀疑,是程意舒杀了人后,将尸体藏了起来。

    小柔一把抓住我:

    「尸魅很有可能是这个保姆所化成的!你老婆杀人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她把尸体藏在哪儿了?」

    我努力从脑海里搜寻相关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偏偏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沉重的砸门声。

    「这扇门支撑不了多久。刚才击退她的,已经是我最后一张符咒了!」

    小柔着急道:

    「如果她进来,我们俩都会死!」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她是在家里杀人,那尸体大概率也是在家附近啊!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藏尸地点,也来不及过去毁掉尸体!」

    「只要知道了藏尸地点,我马上就可以联系人过去毁掉尸体,我们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我沉吟不语。

    小柔急的直跺脚: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杀人的是程意舒,你充其量就是个知情不报,能比现在的情况还严重吗?!」

    砸门声越来越急促,门的中间已经被砸开了一个口子。

    一只赤红的眼睛凑在缺口上,细小的眼珠来回转动。

    「开门啊,你快开门啊……你头上的,是我的脸啊!」

    门外女人的尖叫声,越发凄厉可怕。

    但……

    在这紧要关头,我却突然觉得尿急。

    「我……我可不可以,上个厕所?」

    小柔无语地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从厕所出来后,小柔继续催促我: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她的尸体藏在哪儿了?」

    我点点头:

    「我记得着火那天晚上,意舒把一个箱子藏进了地下室,哦,对了,她把地下室的钥匙锁进了保险柜……」

    「密码,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

    小柔紧紧盯着我。

    「是我俩的生日,但我俩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狠狠敲了两下脑袋:「我居然不记得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柔居然马上报出了两个日期。

    「没错,一定在那里,一定在那里……」

    小柔喃喃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小柔八风不动的脸上,裂出一丝狂喜。

    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为什么,对我俩的生日都这么熟悉?」

    小柔愣了愣,面色如常的回答我:

    「我算出来的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眉山派第八代传人,最擅长算卦,料事如神!」

    我立马追问:

    「那你怎么不自己算一下,尸体到底藏在哪里,还要来问我?」

    小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角抽搐了好几下。

    片刻后才阴森森道:

    「你是外行人不懂,有些东西是算不出来的。」

    说完,她抬手朝我抓来。

    我一个闪身避过了她:

    「我怎么不懂?不就跟大家经常说的一样,算命者算不出来自己的命数?」

    「你当然也算不出来,自己的尸体在哪了。」

    「我说的没错吧,婉婉?」

    「你不会以为你还能继续蒙骗我,让我以为我是个男人吧?」

    小柔的表情有些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处在我的幻觉里了。」

    我抬起手,手指上有一丝明显的血迹。

    这还是我刚才上厕所时,在下身发现的。

    「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来月事?」

    也正是这点异常,让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演的这一出贼喊捉贼,只是为了诓骗我,为了活命说出你尸体的位置。」

    「你差一点就成功了,我刚才,真的以为我不是程意舒,而是那个男人。」

    说到丈夫时,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

    小柔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你恨他。」

    「恨?」

    我不屑地笑了一下。

    「自从我戴着你的脸,爬上他的床,看见他屎尿横飞的狼狈样子之后,我就不恨他了。」

    「剩下的,只有恶心而已。所以我杀了他,又放了把火,把这恶心的一切都烧掉了。」

    「贱人,我的尸体被你藏在哪了?!你快说!」

    小柔再也维持不了平静的外表,面目狰狞地向我吼道。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看手机。

    直播的观看量已经达到十万人以上,密密麻麻的弹幕飞速闪过屏幕。

    【卧槽,居然真的有杀人案件。】

    【没想到我关注的主播,居然是个杀人犯……】

    【是渣男和小三该死,我站主播!】

    与此同时,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

    小柔终于停下了,这自导自演的一切。

    我丝毫没有感到安心,因为我知道,最危险的东西,正与我共处一室。

    「你看看自己的脸,难道你真的想被做成人皮面具吗?」

    小柔用一种诱惑的口气对我说:

    「告诉我尸体在哪,我就让你的脸恢复原样。」

    我摸了摸脸,已经基本转化完成了。

    脸上的皮肤冰凉刺骨,甚至可以感觉到,皮与肉分离的那种黏腻感。

    我毫不怀疑,一抬手,我就能把脸皮从脸上完完整整摘下来。

    我闭了闭眼,有些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看我不为所动,小柔又换了种策略。

    「找不到尸体,我就没法投胎转世,只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世上,我不想……」

    小柔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我很清楚,她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的尸体。

    要成为尸魅,需要封存尸体,用一身假血假肉行走人间,是逆天道而行之。

    而天道对她的惩罚就是,她会日夜承受锥心之痛,每次换皮,都是一次死去活来的折磨。

    为了结束这种没有尽头的痛苦,她宁愿去死。

    「原谅我吧意舒姐,是他先勾引我的,我,我只是觉得不忍心,他那么好的男人,却要守着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过一辈子……」

    我都被她的话逗笑了:

    「没关系,不管谁先勾引谁,我一视同仁。他该死,你也该死,你们两个,一个也逃不掉!」

    小柔停止了抽泣,抬起脸,眼中一滴泪都没有。

    「那,我就把你制成我的尸鬼,日夜折磨你,我不信你一直不松口!」

    我往后退了一步,一把扯下窗帘布护在身前,用早就攥在手里的打火机点燃。

    看见燃起的火光,小柔面色一变,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嗬嗬笑了:

    「我猜的没错,你被火烧死,死后果然也最怕火。」

    小柔尖叫:「谁不怕火?火把你烧成这个丑八怪的样子,你敢说你不怕?!」

    「我不怕。火,是我复仇的利器。」

    我大笑着,将熊熊燃烧的窗帘,劈头盖脸地抛向她。

    「假血假肉,也会被烧坏,不是吗?」

    她尖叫躲闪,最后还是被浓烟呛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火势越来越大,几乎看不清周围。

    我关掉直播页面,来到小柔身边,做了最后一件事。

    我把我们的脸互换了。

    那天,消防赶到的时候,医生办公室已经烧成一片火海。

    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我带着小柔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我用她做了垫背。

    小柔面容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晕了过去。

    哦不,现在,应该叫她程意舒了。

    直播间的几万人都可以作证,程意舒亲口承认了她杀害保姆与丈夫的事。

    她已经无从辩解。

    我带着警方来到程家,找到了程意舒藏起来的凶器和染血的被褥。

    我说,那是程意舒在大火中神志不清,透露给我的。

    程意舒正式被定罪。

    可惜,保姆的尸体依旧没有找到。

    但程意舒,已经提供不了任何证词。

    医生说,她声带在大火里被毁,手脚也在跳楼时摔断,恐怕要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悄悄去了一趟程家。

    那里仍是残垣断壁,因为成了凶宅,周围几乎没有人烟。

    大火烧起的前一夜,我一个人翻新了花园里的水池。

    新铺的水泥,很容易被看出来。

    但在高温的催化下,又被地热烘了两天两夜,早就看不出新铸的痕迹。

    任谁也猜不到,那个水池的底下,埋着一具新鲜的无脸尸体。

    小柔只知道自己死后变成了尸魅。

    却不知道,将她转变成尸魅的仪式,是我做的。

    火灾后,作为第一嫌疑人的我,毫不意外的被警方抓获。

    但因为没有充足证据,我无法被定罪,警方将我控制在医院里,严密监视。

    但我丝毫不着急。

    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复仇。

    而我正好将计就计,将我们的身份转换。

    现在,她成了杀人犯程意舒。

    满身烧伤地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而我,将抛弃过往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

    我开始周游世界,只是每隔几个月,就会混入程意舒所在的医院。

    作为一个护理人员,贴身照顾她一段时间。

    我又开启了直播,开始卖一种有奇效的美容膏。

    无论多严重的疤痕,涂上它,很快就能恢复洁白如玉。

    一个疗程,正正好四十九天。

    要问我为什么,我只是觉得──

    这么好的东西,不要浪费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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