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去医院
陈娇娇早晨在徐周的怀抱里醒过来,她多少是觉得不适应的,睁着眼定定地看了徐周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想要拉开徐周紧箍在她腰间的手。
动作间酸疼感袭来,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陈娇娇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遍布的吻痕,皱了皱眉就要下床,谁知道脚还未沾到地上,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她扭头。
徐周不知道何时已经醒过来,用一种极度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握住她的手不断用力,像是连骨头都要捏碎:“你去哪里?”
陈娇娇忍着疼,没有挣脱他的手:“我要去洗澡。”
是的,昨天晚上是意识不清醒才抱着他闹,跟他撒娇。
得到这样的回答,徐周的目光一点点清明,有些慌乱地松开扣住陈娇娇手腕的手:“我是不是吓到你……”
“你抱我去吧。”陈娇娇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抿了抿唇,接着道:“我走不动。”
徐周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有些僵硬地伸了伸手,却在即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又蓦地收回,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娇娇疑惑道:“怎么了?”
徐周神色带着几分难过,闷声闷气道:“你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我抱过。”
闻言,陈娇娇怔了一下,接着张开双臂,微微一笑:“抱。”
这次徐周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到浴室也就几步的路,偏偏他就是走的慢极了,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愉悦笑容。
陈娇娇被他放在浴室,直到徐周恋恋不舍地关上浴室的门,也没有等到陈娇娇的一句给她洗澡,眼里满是失望。
浴室门被咔嚓一声关上,陈娇娇脸上维持的仅有的一点点笑容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脱下睡衣,全程赤裸地站在花洒下,倾洒的水是冷的,冻得她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陈娇娇一下又一下,机械性地用力地搓着身体上被留下的痕迹,可是怎么都无法消除掉徐周留给她的印记。
皮肤被搓的通红,感受到痛时陈娇娇才后知后觉地停了手,她往后靠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脊背一点点下滑,然后紧紧地抱住自己,湿漉漉的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陈娇娇洗澡的时间很长,出来的时候助理已经送来了早餐,徐周一如既往的抱着她喂她吃完,期间没有说一句话,但陈娇娇可以感受到徐周洋溢出来的开心。
吃完早餐,徐周把她重新抱到床上,他该去上班了,却站在床沿如同一个明知是错,却不得不做的小朋友一般,踌躇着迟迟不敢有所举动,也不敢说话。
反倒是陈娇娇先有了举动,把手递给了他:“没关系,我不会乱动,手上的伤马上就会好。”
徐周脸上却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他慢腾腾地拿起手铐,把陈娇娇的手铐在床头,末了像是比陈娇娇还要委屈似的,弯腰要来吻陈娇娇。
陈娇娇直接侧过脸避开了,她躺下身来,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住,不冷不热道:“去上班吧,我好困,想再睡一会儿。”
徐周的吻在了陈娇娇的脸颊上,他低声道:“我今天早点下班回来陪你。”
陈娇娇没有应答,闭着眼睛,像是真的睡着一般。
直到外面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陈娇娇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扭头呆滞看向自己被铐住的手,久久地陷入沉思中。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否则徐周绝对不会让已经明显在闹脾气的陈娇娇一个人在家,本来计划早点儿回来,结果临时有了会议,加上下了雨,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陈娇娇窝在被子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乎还在熟睡之中,直到徐周走近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整个人不正常的泛着红,嘴唇已经干燥的起了皮,听到声音,眼睛艰难地眯起一条缝,对着徐周虚弱地呜咽了一声:“我好难受。”
徐周伸手摸了摸陈娇娇的额头,很烫,他立马解开铐住把陈娇娇的手铐,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嗓音不自觉冷了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听到这两个字,陈娇娇剧烈地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语气焦急的像是要哭,“吃药好不好?我不去医院。”
徐周放柔了语调,一只手扣住陈娇娇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家里没有退烧药,我抱着你,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不去!”
陈娇娇拔高了声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奈何她的力气在裴子梏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徐周耐心地安抚着她:“宝宝,你在发高烧,不去医院怎么好?”
“买药、你去买药!”陈娇娇提议着,因为发烧眼睛都已经微微红肿起来,她昂起头来亲徐周,“我吃药就会好的,可以吗?”
她烧得很严重,徐周无法轻易妥协:“宝宝……”
话还没有说完,陈娇娇又一下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带着哭腔哀求道:“徐周,徐周。”
早上惹她生了气,明显好转的感情也极速下降,加上她此刻这副模样,徐周哪里有招架之力。
徐周把陈娇娇重新放到床上,看到她因为生病而格外脆弱的模样,心疼地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唇:“我去买药,马上回来。”
因为要出门,徐周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一旁的手铐,念及早上发生的事情,迟疑地抬眸朝陈娇娇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徐周把手铐放到一边,再不做犹豫,直接往大步往外面走去。
她不再如同以前一般厌恶他了,她在尝试着向他靠近,那么他也应该拿出诚意来,让她相信他正在努力改变。
陈娇娇眨了眨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徐周离开的方向。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淅淅沥沥地砸在窗户上,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好像能放大数倍似的,让心情都变得躁郁起来。
陈娇娇收回目光,掀开被子,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别墅在市区,才走过一段路便回归到车水马龙的闹市中,大雨倾盆,整个世界似乎都带了层水雾变得朦胧起来。在夜晚这样阴沉的天气下,行人各个步履匆匆。
陈娇娇穿着睡衣,湿透的衣故黏答答地贴在皮肤上,她还发着烧,冰冷的雨落在滚烫的身体上,形成两种极端的反差。
世界好大,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下一个小小的她。
手机在徐周手中,她没有钱,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脑子没有思考问题的能力,一片空白。直到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再往下坠,随即便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陈娇娇在凌晨醒来,进入口鼻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着点滴。
是路人把晕倒的她送到了医院,且已经为她交付了医药费。
她这小半辈子,接受过最大的善意竟是来自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病房里住着的其他人已经熟睡,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大,雨声嘈杂,仿佛要把整个城市淹没。
陈娇娇呆呆地看着窗外,树木被风拉扯摇晃,医院草地种的不知名的花朵被雨砸落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