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陈队，加油！”
“陈队，努力！”
“陈队，最棒！”
“陈队……”
“闭嘴。”
陈煦川转头扫了她一眼，双手用力把滑下去一点的水往上抬，继续往前走。
叶小柔放下做着加油手势的手，看着陈煦川挺直的背影，他的小臂爆出青筋，步子比刚才大了点。
“要不，陈队我帮你一起抬吧？”叶小柔追上他，盯着他手里的水，真诚的问。
陈煦川停下脚步，黑色的眸子注视着她。
叶小柔被盯地发怵，明明平静如湖水的眼睛却透着愠怒的光。
叶小柔摸了摸鼻子，悻悻笑了两声。
“你这良心发现的挺早啊。”
陈煦川说完这句话，收回眼，看着还有几步路的操场闷哼一声。
叶小柔对了对手指，“这不是沉迷于陈队你的英勇身姿了嘛。”
“呵。”陈煦川双手往上颠，抱稳水迈着大步往前走。
在操场休息的人一看见陈煦川和叶小柔纷纷涌了过来。
陈煦川弯腰把水放地下，双手叉腰，瞥一眼扬着笑的叶小柔，不紧不慢的说：“叶小柔请你们喝的。”
“嘿嘿。”叶小柔看着大家投来的震惊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绞绞耳边的碎发，“你们喝。你们喝。”
等大家都拿完了，叶小柔才蹲下身从箱子里拿了一瓶水出来。
目光搜索着陈煦川的影子。
陈煦川在操场边的树下，背靠在石壁上，双手抱胸，嘴里叼了片翠油油的叶子，整个人懒洋洋的。
叶小柔走过去，贴心的把瓶盖拧开，递到他面前，声音甜腻：“陈队，喝水。”
陈煦川凝眸，反应了几秒才伸手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叶小柔把手背在身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这次良心发现的不晚吧？”
“噗——”
“我靠！”
叶小柔瞪圆了眼，看着被陈煦川喷了一脸水的阮东。
默哀。
阮东此时的站位刚好是她刚才站着的位置。
多谢多谢。
叶小柔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满脸水的阮东。
阮东把眼睛上的水擦干，瞪着嘴角还在滴水的始作俑者，对方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火气蹭蹭就上来了：“陈煦川！你丫……”
“东哥，别气，气大伤身。现在天气又热，容易上火。”叶小柔挡在陈煦川前面，好言好语的劝。
可不得劝嘛，好歹也是挡水的交情。
陈煦川镇定自若的拧紧瓶盖，长臂往后一伸顺势把水放到后面的水泥地上。
从叶小柔娇小的身躯旁绕过，搭上阮东的肩膀，“走了，该训练了。”
“你丫！”
“天气太热，给你消消暑。”
……
叶小柔目瞪口呆的看着重归于好的两人，恶狠狠地盯着陈煦川的背影，仿佛要给他盯出个洞来。
陈煦川回头，叶小柔顿即换上一副“慢走不送”的表情。
只见他对阮东说了什么，阮东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背着手眼梢上挑，“不是要提前适应一下训练强度吗？”
“不走？”
“走，马上走。”叶小柔快步跟上去，“陈队，你记性可真好。”
“多谢夸奖。”
陈煦川不咸不淡的回答。
“其实，与其说是记性好，不如说我记仇。你说对吧，叶小柔。”
妈的！
对你自己还算有点清楚的认知。
叶小柔皮笑肉不笑的摇头：“哪有哪有。”
“陈队这么宽容大度，善解人意，怎么能用记仇这么不好听的词形容呢！”
“嗯～”陈煦川勾唇，“走吧。”
-
叶小柔跟着陈煦川来到操场的直行跑道上，大家已经开始练起来了。
阮东站在旁边指挥。
蛙跳！
叶小柔不由得睁圆眼睛，好家伙，练完手臂练大腿啊！
“陈队，这个每天都要练吗？”叶小柔并排站在陈煦川旁边，眼睛望着正在蛙跳的队员，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嗯。”
“陈队，他们的姿势都好标准啊。”叶小柔心有余悸的收回眼，强装镇定的开口。
陈煦川闻言偏头，精准捕捉到她脸上紧张害怕的表情。
“慢慢练呗。”
“三个月，练得好。”
叶小柔身子颤了两下，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陈队，你要不要喝水？刚才都没怎么喝。”
“不用，谢谢。”
“好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陈煦川转身刚抬脚走了两步，叶小柔就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嘛？”
“……”叶小柔被问的发愣，“因为，因为陈队你是我的榜样，我要跟着你学习更多的消防知识！”
这个理由还算可以吧！既把我说的热爱学习，又夸他能力强。
陈煦川看着她那沾沾自喜的表情，疑惑的皱眉。
“可是，上厕所这件事就不用了吧？”
“上，上厕所？”
“嗯哼。”陈煦川不再看她，抬腿继续往前走。
听到身后没有消失的脚步声，陈煦川再次停下脚，转头注视叶小柔。
“你？”
叶小柔看他停下来也跟着停，对上他疑惑的眼睛，笑笑：“我也上厕所。”
“陈队，你上大还是上小啊？”
“……”
“陈队，你要纸吗？”
“……”
“陈队，等会儿上完我在外面等你哈。”
“……”
“陈队……”
太聒噪了！
陈煦川猛地转身，直愣愣站在她面前，极力隐下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我上小，不用纸，不用你等。”
“我……”
“你，闭嘴。”
叶小柔捏紧食指和大拇指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做完比了个“ok”的手势，眉眼含笑。
陈煦川无奈的搓了搓头，继续往前面的厕所走。
-
看着陈煦川进去，叶小柔靠在墙边，伸手扯了片头上的叶子，边撕边等他。
陈煦川出来，一偏头就看见了背贴在墙上的叶小柔，她手上还有一片被撕的不成样子的叶子，脚下全是叶子的碎片。
感受到眼神注视，叶小柔倏地抬头，眼睛直直撞上陈煦川的眼睛。
下意识的，她把手背在后面，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小孩。
“你这是干嘛呢？”
叶小柔把手上的叶子扔掉，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点点头。
陈煦川拧眉，“你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叶小柔又做了一遍。
在他第三次没懂她的意思后，他歪头，“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小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他。
这个时候倒听话。
“好了，你开口说话吧。”陈煦川挥了挥手，下了台阶。
“陈队，因为刚才你去上厕所，然后我就想着在外面等你。结果，我无聊就撕叶子玩。”
“陈队，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了。”
“怎么，还挺骄傲啊！”陈煦川斜睨她一眼。
“那可不，我这么听话。”
“陈队，你不知道，因为跟着你来厕所，我知道了操场的厕所在哪了。”
“陈队，跟着你确实能学到不少呢。”
“陈队………”
……
陈煦川看着训练的队员，闭眼深呼一口气，认真的问：“你说这么多话，不累吗？”
“不累不累。”
“我挺累的。”
“……”
-
“陈队，这是去哪啊？”叶小柔跟着陈煦川离开操场，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叶小柔紧了紧嘴。
“训练场。”
“哦。”
训练场就是一块比较大的水泥地，水泥地被分成了几个版块，每个版块上都放的有不同的她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的训练器材。周围还有几栋没人住的楼房。
叶小柔躲在陈煦川身后，眼睛转来转去，小声问：“陈队，这是要训练什么啊？”
“一人三盘水带操。”陈煦川直勾勾看着列队整齐的队员，吹响挂在颈间的口哨。
口哨声一响，伴随着他的口令，众人有秩序的一个接着一个拿起面前盘成蛇样的水带。
一扣，一接，一甩，再一跑。
原本还盘在一起的水带顺着手用力的地方往前铺，变成一条笔直的白线。
一道道白线出现在深灰色的水泥地上，颜色的反差碰撞直达叶小柔眼底。
“文建利，慢了！”
“董城，手腕用力！”
陈煦川拧眉盯着训练的众人，严厉的声音吓得一旁的叶小柔哆嗦了下。
叶小柔抠了抠手指，惊讶的看着动作流畅如水的文建利。
就这还慢了？！
叶小柔看着大家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太阳逐渐偏西，晚霞照在周围的树叶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蝉鸣声愈加吵闹，陈煦川才吹响颈间的口哨。
-
离开训练场的时候，夜幕还没降临，夕阳与月亮一同出现在墨蓝色的天空上。
叶小柔紧紧跟在陈煦川后面，路两边的蛙叫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一只。
叶小柔眼睛紧紧盯着地上，一只手不自觉抓上陈煦川的衣角。
腰窝处传来一阵拉扯，陈煦川转头看去。
一只细白如葱的小手攥着衣角，顺着视线往上，小手的主人正偏头盯着地面。
“你干嘛呢？”陈煦川学着她的动作，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
突然的出声吓得叶小柔原地蹦哒了几下。
腰际的温热源源不断的传来，陈煦川低头就看见了叶小柔的两只手环在他腰上。
女生的皮肤白到发光，在沉沉暮色下格外显眼。
意识到不对劲，叶小柔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