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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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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便是收徒大会,这段时间盛泠没再出过落雪院,毕竟上次瞒过院门口的侍卫带着大雪去到断零崖,也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她得养精蓄锐一段时间。

    阿慕在告知盛泠落雪院门口的侍卫终于撤去的时候,盛泠正咬着袖子在往手臂上涂抹药酒。她之前从秋千上摔下来,后来才发现除了手心蹭破了皮之外,手臂也乌青了一整片,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她也好得差不多了。

    “终于撤了!他们虽然没有限制您的行动,但站在门口总归不好看。”阿慕皱着白嫩的小脸对盛泠说。

    落雪院地处幽静且偏僻,盛泠微微歪头还能隐约听见凌绝殿上庄重沉闷的梵钟声,预示着今日的收徒大会有多么热闹。

    盛泠漫不经心的说:“他约莫是觉得我气消了,也怕那两人杵在这儿真的把我惹毛了,撤就撤了呗。”

    “您真不想去凑个热闹吗?”

    “你想去就去,回来当乐子说给我听就成。”

    阿慕瘪瘪嘴,有些失落,她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盛泠,说:“夫人,那我去了哦。外面还有些冷,您若是要出去走走,记得多穿一点。”

    “知道啦。”盛泠眉眼显露出温柔。

    在阿慕离开之后,盛泠将手边的药酒丢到一边,起身后拿起一旁雪白的披风穿上,然后打开衣柜,她的包袱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

    盛泠将包袱拿起来打开,里面除却两套衣裙与一包银子之外,还被细心的放上了丹药与伤药。

    盛泠把包袱藏进披风之中走了出去,大雪卧在秋千下打盹,看见她之后立刻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跑了过来。

    “我们一起走啦。”盛泠弯腰揉了下大雪的大脑袋,声音轻快的说。

    大雪似乎明白盛泠的“一起走”是什么意思,它没有第一时间跟随盛泠前行,一直到盛泠走到院门口回首看它时,它才甩着尾巴跟上盛泠。

    ……

    因是澜川仙君百年后第一次收弟子,且弟子还是天赋绝佳的极品水灵根,是以仙宗掌门极为重视此次大会,操办得也极为隆重盛大,甚至还邀请了澜川其他宗门弟子前来观礼,想必经过今日的盛会,澜川仙君亲传弟子叶欢之名必然天下皆知。叶欢的前途,一片光明。

    盛泠穿梭于热闹的人群之间,由于来了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她虽为澜川仙君夫人,但因深居简出,知晓她的人不多,所以她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顶多是身边亦步亦趋的大雪让他们多看了两眼。

    不多时,盛泠便走到了断零崖。

    裴济依旧被囚于刑房之中,封君弈并未令邬长老停止对他的刑罚,他依旧重复着昼医夜罚的生活,盛泠对此束手无策,只能等待收徒大会无人会注意她之时出手。

    “今天一直到天黑收徒大会结束之前封君弈都会非常忙碌,也就代表他无暇顾及我。我们要在今日离开霁云山。”盛泠弯腰从锦靴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裴济已经被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此刻有气无力的说:“你大可独自离开,不必管我。况且我现在这样,可能连断零崖的禁制都闯不过去。”

    盛泠身无灵力可以自由进出断零崖,但裴济如今是这里的囚犯,若是贸然闯出,只怕顷刻间便会惊动仙宗其他人。

    “认识这么久了,我几时放弃过朋友?”盛泠盯着裴济身上的铁链,说:“禁制的事我自有办法。”

    盛泠说完了一句话之后,便握紧匕首砍向铁链。封君弈不让她碰兵器很久了,因为她的身体连习武都不适合,这把匕首还是在仓库压箱底翻出来的。

    只听得“锵”的一声,匕首应声而断。

    这是盛泠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过的情况,她计划了放出断零崖中的一位囚犯扰乱仙宗,她与裴济便可浑水摸鱼离开,却未曾想到竟然败在了她砍不断铁链上。

    盛泠将断掉的匕首扔到一边,撸起袖子双手放在血迹斑驳的铁链上,使劲儿往外一掰的时候,牵动了手臂之前的摔伤。

    很疼。

    盛泠盯着她无力耷拉在身侧的手臂看了一瞬,试图再抬起来的时候,刑房外忽然间再度传来了脚步声。大医师今日需得在凌绝殿当值,所以来人该是邬长老。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躲起来?”裴济看盛泠站着不动,不由催促。

    盛泠镇定的站在原地,说:“来这里的除了邬长老还能会是谁?他巴不得我犯错,他甚至还会在此时帮我犯错,尤其今日盛会,我私放囚犯的丑闻传出,他们会说我不配为封君弈之妻。”

    “他怎可能会伤你一千自损八百?”

    “因为他们更不愿意我以封君弈妻子身份存在仙宗。”

    盛泠的斩钉截铁让裴济侧目,裴济想象不出盛泠和仙宗诸人的关系究竟是多么糟糕才能让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近百年间身无灵力的盛泠在仙宗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

    盛泠不知裴济心中所想,她此刻只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准备面对接下来的唇枪舌战。

    “吱呀”一声,老旧的刑房木门被推开,地面的灰尘扬起,来人洁白的袍摆纤尘不染,于此格格不入。

    踏入刑房的是一个身着仙宗弟子洁白长袍的男人,他生得很好,眼眸清澈且带笑,唇角轻抿,双颊有浅浅的酒窝,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温暖明媚的阳光之下一般,原本阴暗的刑房似都因此多出几分阳光。他的右眼角有一枚红色的泪痣,映在白皙的皮肤上越显分明。

    盛泠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但更多的是警惕。今日正是收徒大会,为何会有弟子不去参加大会反而跑来人人避之不及的断零崖?

    相较于盛泠的警惕,他清澈带笑的双眸弯成了和煦的月牙,张嘴便是亲昵的一声“阿姐”。

    ——薛青斐!

    会这样喊她的只有一个人,盛泠立刻认出了他来。

    盛泠诧异又惊喜:“阿斐!都长这么大啦!”

    薛青斐是盛泠修为尽废隐居于青极的时候捡到的小孩儿,两人曾在青极山野间相依为命了数年。后来盛泠嫁给了封君弈,少年薛青斐虽天赋不佳,但也得以被封君弈收做弟子,受到仙宗长老与先生的教导。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薛青斐便向盛泠辞行,离开了仙宗。

    薛青斐离开仙宗时还是清瘦的少年,如今再见他已是身形颀长高大的青年。变化太大,以至于盛泠未能一眼认出他来。

    如今长手长脚的小孩儿三两步便走到了盛泠身前,声音轻快的说:“一别数年,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阿姐。阿姐,你看我现在长得可高了。”

    在山野间时盛泠不会照顾小孩儿,生活得非常随意,把小孩养得瘦瘦小小,到了仙宗薛青斐发现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都长得老高,就他不长个,也曾和盛泠委屈担忧他长不高。不过后来营养跟得上了,薛青斐离开仙宗时,已经比盛泠要高了。

    如今再看,薛青斐个头又窜了好大一截,站在她面前,足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别说,还挺有能唬人的压迫感。

    盛泠唇角微翘,非常欣慰的对他说:“我们阿斐长大回来啦。”

    说话时,盛泠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乌黑的发顶,只不过踮起脚似乎都不太够,她也就不抬手了。

    薛青斐微微往后退一步,和盛泠保持了亲近且礼貌的距离,然后他主动弯下腰矮下盛泠一截,然后微微仰起头看着她。

    “这么大了还撒娇吗?”盛泠忍俊不禁,冰凉的手心落在他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薛青斐几乎感受不到那重量。

    “因为是阿姐。”

    这孩子打小就嘴甜,盛泠没接这句话,在她刚打算询问薛青斐为何会来到断零崖的时候,薛青斐便已先发制人。

    “阿姐来这儿做什么呢?”薛青斐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和盛泠说小秘密:“我回来时途径断零崖,在附近看见了大雪,如果不是我带大雪躲得快,就被邬长老看到了哦。”

    盛泠本想询问薛青斐多年未归而今为何忽然回到仙宗,但她又想到现在并非叙旧的时候,便说:“阿斐,帮我把铁链弄断。”

    “好。”薛青斐不问为什么,只直起身子看向裴济。

    裴济方才一直未曾出声,此刻冷不丁的对上薛青斐的目光,忍不住眉头微皱。

    薛青斐抬起手,白皙细长的指骨摁在沉重的铁链上,五指缓缓收紧,便听见了“咔擦”一声,一整条缠绕在裴济身上的铁链应声而碎。

    这段时间裴济饱受折磨,早已是筋疲力竭,此刻束缚破碎,他难以控制虚弱的身体向前倾倒,盛泠连忙抬起手想要扶住裴济,但薛青斐已不紧不慢的扶住了他。

    “前辈,当心。”薛青斐的手按在裴济的手臂上,以使他不摔倒。

    裴济微微喘着粗气,然后对薛青斐说:“多谢。”

    “您客气。”薛青斐眼眸微弯,和煦的笑容自然而然从双眸流露而出。

    在薛青斐扶着裴济往外走去的时候,盛泠也跟了上去。走出去没两步,裴济问:“盛泠,你手怎么样了?”

    她方才掰铁链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左手已经无力耷拉了有一会儿了。但此刻听见裴济的问话,她漫不经心。

    “从前刀山火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如今怎么反而还娇弱了?”盛泠动了动手臂,疼是疼,但她可以忍:“我没事,糟糕的是你才对。”

    裴济便不再说话。

    近百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短了,盛泠不知道薛青斐现今是何种实力,但至少在他的帮助下,裴济被悄无声息的带离了断零崖。

    照理说大雪感受到她的存在后应该会跑出来,但此刻却不见踪迹,盛泠刚想询问薛青斐,便见他手一挥,被灵力束缚的大雪从树后滚了出来。

    大白团子抖抖身上的灰尘,很快跑到了盛泠的身边,宝蓝色的竖瞳警惕的看着薛青斐。

    薛青斐淡淡的瞥了眼大雪,然后面带微笑柔声问盛泠:“阿姐现在要去哪里呢?我看阿姐似是背着包袱,莫非我一回仙宗,阿姐便要离开了吗?”

    “是。”盛泠毫不犹豫的颔首:“你如今也该去见见你的师尊和新师妹了,不要和你师尊提起我。”

    薛青斐没有多问:“好。”

    “……那阿姐,还来仙宗么?”

    “不会。”盛泠依旧毫不犹豫。

    “好。”

    盛泠本想转身就走,但在同裴济经过薛青斐时,他忽然轻轻攥住了盛泠的袖子,盛泠停下脚步,便见他原来安分攥着她袖子的指尖上移,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盛泠还未来得及甩开他,便见他指尖泄出温暖的灵力,带着治愈的力量,她原本微微泛着疼的手臂顷刻间完好如初。

    薛青斐慢慢的松开她,然后朝着她摆摆手,说:“阿姐,后会有期。”

    “再会。”

    待到盛泠同裴济的背影尽数消失在薛青斐眼前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收回目光,再度看向断零崖。

    “若是让师尊知晓阿姐同一个男人离开了仙宗,可就大事不妙了啊……”他兀自呢喃:“得给阿姐争取一点时间。”

    正在此时,邬长老严厉的声音从薛青斐背后响起:“你是哪个长老的弟子,为何会在断零崖逗留?”

    薛青斐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他认出了这位专司刑罚的长老,脸上扬起笑容:“邬长老,您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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