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束手被擒
刘长贵心虚的四下觑了觑,揽起阿柳塞入立柜,扯几件衣物盖住。
关上柜门,仔细检查别无异样后,继而顶着大雨,匆匆往小栓子下处摸去。
途中撞见腰悬挎刀的巡察侍卫,慌忙缩头躲了过去。
刘长贵虽然平时诡计多端,但如此仓促行事,亦不免心下几分慌乱。
本想小栓子会遵他之命,了结阿柳性命,谁料小栓子竟推三阻四,企图反水。刘长贵兀自忿然,心道:
“所幸我早早看出端倪,不动声色先稳住他,随即亲手料理了阿柳,事后纵然栓子大恸欲绝,但人死不能复生,也是无可奈何,到时只有乖乖听命,按我计划行事!”
刘长贵面色得意,脚下加快,稍时便到了小栓子住处。
屋里漆黑一片。
刘长贵推门走进去,浓烈的酒味夹着呕吐污秽的恶臭冲鼻扑来,他眉头一蹙,心有几分不快。
没走几步,脚下一绊,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刘长贵登时气恼至极,正要破口大骂,心里一动,想今日之事非比寻常,不可因小失大,硬是将这口怨气咽了下去。
刘长贵爬起来,回身去瞧,见是小栓子躺在地上,倒也并不感到意外。
饶是他沉着冷静,此刻还是忍耐不住,冲着小栓子猛踢两脚,小栓子竟是哼都没哼,兀自酣醉如泥,不省人事。
刘长贵预想此刻将阿柳的尸身移至小栓子大车里,明早携带出府,在城外找个僻静之处,胡乱掩埋便了。
谁想竖子成事不足,计划又遭搁浅,不由异常愤怒。目下只得自己先将阿柳尸身藏起来,待明日小栓子酒醒再作理会。
刘长贵转身欲走,忍不住又狠狠踢了小栓子两脚,方恨恨而去。
之前,刘长贵前脚刚刚离开阿柳屋里,阿柳平时要好的姐妹萍儿后脚便到了。
今晚该她当值,许是天气突凉,深夜打熬不住,便返至阿柳屋里,想借件单衣御寒。
这会儿,她站在门前喊了几声,却无回应,萍儿笑谑道:“难不成睡死过去了么?”
伸手按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
萍儿心下讶然,伸长脖子朝屋里觑了觑,只是黑黢黢的,甚么也看不见,麻着胆子唤了几声“阿柳”,仍无答应。
恰时,“砰”地一声闷响,一团物事从立柜里滚翻出来。
萍儿脑袋轰地一响,跳起身子夺门而逃。
不意慌不择路,一头撞在门框上,直撞得她眼前金星乱冒。
这一撞反倒镇定下来,萍儿摸摸肿起的额头,忿忿不服道:“老娘不怕,是人是鬼老娘偏要瞧瞧,要待怎样?”
说罢,萍儿朝地上那团物事走去。待到趋近,左觑右觑,还是看不清楚。
大雨倾江倒海般下个不停,至此已是浑声一片。
一道明闪转瞬即过,萍儿突然瞥见阿柳狰狞的面容,怔了一怔,继而醒转,跳起来,鬼哭狼嚎般奔出门去,一边惊惶叫道:“鬼,有鬼呀……”
此时,一队身披油衣、荷枪执刀的巡察侍卫打此经过。
萍儿兜头猛跑,径直冲向侍卫。
领头的侍卫班头伸手一拦,萍儿好似撞到一堵墙上,应声倒地。
班头随即拎起水鸡儿般的萍儿,大步跨至阿柳屋里,扔下萍儿,劈头斥道:“你个小小婢女,半夜装神弄鬼,作死么?”
萍儿定睛看是王府侍卫,像遇着自家亲人一般,登感宽慰,忙拽紧班头胳臂,怕他瞬间飞了似的。
萍儿抖抖嗖嗖,半日讲不出话。
班头呵斥道:“你疯了,还是鬼附身了?”
顺手一划拉,将萍儿划翻在地。
萍儿碰到阿柳尸身,好似碰着蛇蝎一般,倏忽弹起来,戟指说道:“对对对,就是那、那……鬼!”
班头顺着萍儿所指觑了一眼,果然见有一团黑忽忽的物事。不担三分惧怕,倒生七分疑惑。
班头大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擦亮,蹲身一照,俨然是具女尸!先自吃了一惊,继而紧忙勘验,方知是受勒身亡。
班头说声“戒备”, 聚拢的侍卫四下散开,瞬时在门前屋后,明卡暗哨各就各位。
班头从靴叶子里抽出短刀,抵在萍儿心口,沉声喝问:“同党是谁,有何图谋,快说!”
萍儿浑身一激灵,登时醒转,料想此时若不撇拉清白,这冤便是栽定了。
稍稍平复纷乱的心绪,萍儿便将自己如何来向阿柳借衣服御寒,如何阿柳不应,自己进屋寻找,又如何瞧见阿柳尸身,受到惊吓,奔逃出去整个过程备细说了。
班头心道:“若真是她与同党所为,岂有不求遮掩,反而大呼之理?” 前因后果一比照,先自信了几分。
警戒在门外的侍卫来报,有人鬼鬼祟祟掩近!
班头稍一沉吟,便知十之八九便是那凶手来移藏尸身。立马吹熄火折,一打手势,众侍卫尽行匿伏。
班头揽起阿柳,将其藏回立柜,自己也立刻隐匿起来。
来人旋即而至,径直打开柜门,起出阿柳扛在肩上,回身便走。
班头在暗处大喝一声:“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