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还有闲心
只是过了许久,闻晋还没回来。
宋绵时起身去外面看了看。
闻晋一个人立于走廊窗前,眉眼沉郁。
长相英俊疏冷的男人在哪都是聚光点,他立于那,走廊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在打量他的,更有甚者,已经上去要了微信,仅仅又是被男人轻描淡写打发走。
但这样,依旧无法阻止那些人的热情。
宋绵时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也不是看着他。
她是在透过他,去看和他相貌有三分相似的闻先生,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在犯蠢,只是清楚归清楚,她也无法控制自己这种行为。
闻晋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过去,宋绵时正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
同时,那目光也透过他,在看别人。
他顿了顿,“我马上回来。”
听筒那端回了个好。
中断电话,闻晋抬脚行至宋绵时面前,他脸上没有过往的揶揄笑容,也不含其他情绪,缓慢开口:“我现在回老宅,你和不和我一起走?”
宋绵时一怔,几秒后,缓缓点头。
闻晋一般不会说这些话,想必是因为闻宅出了事。
眼皮一提,一颗心沉沉向下坠。
闻晋却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抬腕看过时间,“给你十分钟。”
等闻晋离开后,宋绵时拿起包,和包厢内的顾鹤云两人道歉,又解释自己有急事,随后便离开了。
门板合上。
肖亮疑惑说:“两人都走了,会不会是闻老爷子出事了?”
顾鹤云注视着那道消失的身影,垂下眼睑,“不会的。”
至少目前,闻老爷子还不会泄了那口气。
闻晋给宋绵时留了十分钟,宋绵时之后就到前台结账,却得知了账单已经结过的消息,脸上出现了些许意外的神色,没有再逗留,直接走到外面的停车场去。
闻晋的车停在停车场内。
宋绵时还没到,远远看过去,黑色迈巴赫的玻璃窗降落,男人半只手臂搭在窗口,袖口已经卷起来了,露出矫健漂亮的肌肉线条,他低垂着眼睛,慢慢地抽着烟,这几天他的烟似乎抽得格外的多。
当然,这些和宋绵时并没有什么关系。
步履停过几秒,宋绵时抬脚上车。
猩红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车内还缭绕着淡淡的烟味。
闻晋说:“怎么来得这么慢?”
在他看来,拿个包,说两句话的功夫,不需要几分钟。
宋绵时抿了抿唇,轻声道:“小舅舅,你是不是结账了?”
闻晋斜斜睨她一眼,“难道真让你请客?”
唰地一下,宋绵时的脸就红了,嗫嚅说:“多少钱,我给你。”
大掌虚扣方向盘,男人轻描淡写开口:“不用,自己拿着。”
说完这句话,车厢内暂时陷入一脉沉默当中。
车声呼啸,宋绵时眼内的风景在不停地倒退,形成斑驳虚无的众生绘。
包内手机响了。
宋绵时打开,是陈辞的电话。
闻晋侧头看过一眼,宋绵时的心跟着紧绷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男人淡淡问:“怎么不接?”
她不接,岂不是坐实了上次闻晋问的事。
宋绵时只好接通电话。
“你在哪?”陈辞冷冷地问,似乎他们俩已经一刀两断。
宋绵时望过一眼窗外,此刻距离闻家已经很近了,约莫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闻宅。”
两人早就撕破脸,陈辞也没给宋绵时面子,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命令道:“你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起进去。”
宋绵时心里升起淡淡厌恶,但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想到老爷子,又想到陈辞这个电话,她还是在下车之后,站在门口等陈辞一起进去。
闻晋自己先进去了。
今天来的不仅仅是陈辞,还有陈母。
陈母虽然看不起宋绵时,时间一长,态度和面子上也还过得去了,有些时候也会想着宋绵时,给她送点东西,或者是偶尔关心一下,转点钱,其实做这些,最根本还是因为陈辞喜欢宋绵时,所以她才勉强爱屋及乌。
这些东西,宋绵时没收,都退回去了。
不过因为上次温泉的事,她对宋绵时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宋绵时也不亲近她,淡淡喊了声阿姨。
陈母顺势责备:“绵绵,你也不大不小了,我知道你们小年轻,但也不能一直勾着陈辞,男人要上进的。”
宋绵时轻轻瞥眼陈辞,男人脖颈上还有硕大的草莓印,唇角勾了勾,眼神里说不上来的嘲讽。
感情好的,怕是另有其人。
陈辞自然注意到了宋绵时这个目光,嘴唇当即抿了起来。
他想发火,但碍于陈母在这,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只是那双眼睛狠狠瞪眼宋绵时。
陈母在前面走,宋绵时落后半步。
陈辞退到她身边,咬牙切齿:“宋绵时,你最好装得像样一点。”
宋绵时唇线又冷淡又直,冷淡哦了声。
油盐不进,让人生气。
想到宋绵时在别人身下辗转反侧,又想到她和他针锋相对,几年都不给他碰,心头的怒火蹭蹭往上涌,陈辞再看一眼,她的目光不屑抗拒,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不知何时,陈母已经消失在长廊当中。
风声猎猎,呼啸而过。
陈辞一把抓住宋绵时的手,提起。
后背重重撞上墙壁。
宋绵时吃痛一声,“陈辞,你发什么神经!”
她弟弟的事,只是暂时不和陈辞算,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和他算账。
也不代表她会对他有好态度。
陈辞身躯俯下来,恶狠狠在她耳边警告:“你最好乖一点、听话一点,在外公面前别乱说话,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刻意控制了音量的,保证只有他和宋绵时能听见,其他人都听不见,所以这么远远看去,更像是大庭广众下在勾缠交颈,只有他们清楚不是。
宋绵时双唇紧紧抿作一线,盯着男人眼底隐隐疯狂的目光。
理智告诉她要示弱,感情上却不允许。
纤薄背脊笔直,她一字一句:“你可以试试。”
陈辞受不住激,攥着宋绵时的手寸寸收紧,宋绵时近乎能听见骨头的哀鸣声,一点点被挤压到极致的裂开。
宋绵时鬓发隐隐有了些细汗,后槽牙跟着咬紧。
不远处的楼梯口声音凉薄,男人缓缓步下台阶。
他目光滑过宋绵时的脸,道:“你们还有闲心在大庭广众下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