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宗师不可辱
很快便到了一处山坳里，之前看到的那道黑影正盘坐在山坳中央的一个大石上，是个灰袍老者。
“你终于来了。”
听到这话，陆远眉头微凝，随即便隐入暗处。
山坳里许久没有动静。
“还不出来！”灰袍老者又是一声冷哼。
“咯咯咯……”
一串银铃般笑声突然响起，柔媚动人的声音有种醉到人骨子里的魅惑酥麻。
婀娜动人的倩影从山坳深处的树林缓缓走了出来，是个约莫十七八岁，身着绿萝长裙的美丽少女，神似张曼玉扮演的妩媚青蛇。
月色如一道银光挥洒在她身上，却让她宛如月宫仙子降临凡尘，妖媚与圣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能离奇融于一身，让她更显动人。
她巧笑嫣然间走到那灰袍老者身前，嘻嘻笑着，“阎老帅哥，不要心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
“哼！”老者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江家丫头，你这点媚术还要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是呀是呀，奴家最喜欢阎伯伯这样的又老又有魅力的老帅哥了呢。”
“……少说废话，东西还想不想要了？”
“东西当然想要啦，可是阎老帅哥人家更想要嘛。”少女纤纤玉手轻抚着老者脚下的大石，微扬着脑袋看着他，咬唇眨眼，含羞带怯，一副很可口的模样。
“我要的东西呢？老夫没空跟你胡扯。”灰袍老者竟莫名感觉小腹发热，神色一凝，当即不愿再和她纠缠。
见老者露怯，少女吃吃一笑，这才稍稍收敛媚态，从怀里拿出一张卷轴，随手扔给他。
灰袍老者略显激动打开卷轴检查，片刻后忍不住颤抖道：“哈哈哈，果然……果然是种巫之术，好好好，太好了。”
“我们的东西呢？”少女撇撇嘴，一脸淡然，对他看做宝物的东西似是不屑。
“给你！”灰袍老者从兜里掏出一个石盒扔给她，还不忘告诫一句。
“你们的那点小动作，苗疆十八寨不少人都知道了，而且黑水寨的人已经来了。”
听到这话，少女俏脸瞬间阴沉，而后冷笑道：“一群垃圾罢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窝里斗。”
“嘿嘿嘿……”灰袍老者莫名笑了，对她的话似是不屑。
“笑什么笑死老头，你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被人跟踪也不知道。”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朝某处扫了眼，便飘然离去。
对少女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态度，灰袍老者脸色十分难看，但此刻也没空管少女言语放肆，而是死死盯着少女所指的位置。
“是谁？给老夫滚出来。”话落，灰袍老者便抬手一挥，一道蒙蒙墨绿色雾气便飞涌了过去。
那正是陆远藏身之地。
陆远不得不站了出来，抬手一扫，一缕清风把扑面而来的雾气吹向一旁的草地。
那些雾气原来是某种药粉，这些药粉稍一触及那些草地，那一片的花花草草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很快便全部枯死，显然是剧毒之物。
见陆远走了出来，灰袍老者脸色微变，他只是试探性一试，之前可是完全感应不到此人的存在，不由暗叹西川江家果然有过人之处。
“你是谁？哪家的娃娃？家里长辈是谁？”
灰袍老者很是谨慎，除却陆远敛息之术高明外，主要是他的神色太过淡定，并不是一般武者所具备的，这种气度他只在苗疆十八寨共尊的圣寨见到过，那人是这一代的少圣使，同样年轻得过分。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我并无恩怨，所以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陆远面色索然，对自己被那少女发现一事稍显尴尬，暗叹自己倒是有些小觑地球传承了。
“哼哼！哪有这般容易，小娃娃你先告诉我你来自哪一家？苗疆十八寨的优秀子弟我都见过，又或是北川龚家，蜀中唐门？”作为一个散修，在没摸清对方根脚之前，灰袍老者很是克制。
“无门无派，硬要说的话我应该算是炎黄子孙吧。”
“小娃娃真是油嘴滑舌，待老夫擒下你再说，便是苗疆十八寨寨主都不愿轻易开罪老夫。”
说罢，灰袍老者双手一张，如大鹏展翅一般从巨石上一跃而下，飞奔而来，颇有一派宗师气度。
“嘭！”俩人直接对了一掌，一触即分。
一股气浪随之向四周荡开，吹得四周的花草树林摇动不止，但俩人全然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对方。
陆远虽然身体微微晃动，但却很满意这具身体只是被太阳真气稍稍锻炼便已可抗衡内劲强者，这还是在不动用真元的情况下。
“怪不得这么狂，这般年纪居然内劲小成。”
灰袍老者纹丝未动，却很是惊讶，“不过刚才老夫只用了一层力，下一次老夫可不会手软了，小娃娃你最好还是说出你的师门来路，不然老夫怕收不住手打死你。”
“烈火天罡！”老者大喝一声，内劲汇于掌心，右手瞬间变得通红，几如烧红的烙铁。
“那你可知本座用了几分力！”
陆远嗤笑，气势一变，身上隐隐有绝代高手气机流动，双指作剑抬手便是一斩。
我有一剑，可开天门！
莹莹月光汇于指尖，随着手指一挥，化作一道剑芒，刹那间照亮了灰袍老者那张惊愕的干枯老脸，刺眼的光芒令他微眯着眼睛不敢直视。
“噗呲！”
片刻后才是一声惨叫，直到断臂喷出血来，灰袍老者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剧烈疼痛。
可断臂之痛却万及不上他内心的震怖。
“宗……宗师……居是武道宗师！”
另一只手在断臂处连点几下穴道，不让鲜血喷涌，灰袍老者艰难吐出这几个字，整个人都麻了。
内劲外放，捕风为刀，凝气化剑，这正是武道宗师，化境强者的标志性体现。
可……可这踏马还是个十几岁的青皮娃娃啊！
怎么可能是化境宗师！
他分明才内劲小成！
之前对那掌他绝对没感应错，就是内劲小成的水准，难道此人也和我一样没用全力。
可这特么差距也太大了吧！
靠！！！
老者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尽管实在难以相信，但切肤之痛不可能是假的。
反应过来后，灰袍老者脸色瞬间惨白，跟死了亲爹似的，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原来是宗师当面，是老夫孟浪了。”
“我断你一臂服否？”
“服！老夫心服口服。”灰袍老者连连点头，态度诚恳，不敢有丝毫怨言，宗师不可辱，这是所有武者踏入武道时听到的第一句，也是印象最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