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个债,你必偿
宋宜宁接过苏姝递来的迷药,对她这种能信手变出东西的技能居然已经有些适应了。
他知道了迷药的用途,当即朝着诺木伦拔出软鞭。
“八王子,今日恕不能从命。待我们解决完大凰内政,自会去暹罗拜访。”
宋宜宁的后半句话没有直说,但两人多次对战,早就对对方的潜台词了如指掌。诺木伦知道宋宜宁是再度宣战。
大凰和暹罗,未来总有一战。
只是诺木伦真的无法理解宋宜宁这个死脑筋,为何还要向大凰皇室效忠。
他将这个疑惑问出。
宋宜宁略一思索,看着苏姝回道,“我效忠的并不是如今皇位上那人,而是自己的的心。”
苏姝笑了。
诺木伦却是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果然如他所料。
狗屁的家国大义!
诺木伦同样祭出自己的流星锤,直指宋宜宁面门。
“既然如此,那便看你的本事,今日是否能从我手下安然离开。宋宜宁,我这次不会手下留情了。”
宋宜宁点头,将苏姝护在身后,柔声嘱咐道,“去那边芦苇丛躲好。”
苏姝应下,拎着裙摆乖乖藏到芦苇丛里的一块巨石后。
随着诺木伦一声令下,他那些护卫登时就要去活捉苏姝。
宋宜宁凌空闪身,将手中迷药挥洒出去。
霎时,那几个铁塔样的壮汉跟喝了酒似的,脚下摇摇摆摆。
为首的那个拼命摇晃脑袋,用暹罗语朝诺木伦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这才不甘愿地轰然倒地。
诺木伦双目赤红,凌厉的视线直直盯向苏姝。
“你,好的很。”
苏姝大方应下,冲诺木伦翻了个白眼,“兵不厌诈。再说了,你都要对我们动手了,没道理不允许我们反抗。”
话未落,诺木伦便冲着苏姝的方向疾驰而去。
宋宜宁的软鞭犹如一尾灵蛇,霎时卷向诺木伦的腰肢,诺木伦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开,与宋宜宁缠斗在一处。
苏姝从巨石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着半空中打斗的两人,嘶了一声。
就差来一把瓜子了。
啧啧,这飞沙走石,这拳拳到肉,没有半点水分。
好看!
吃瓜群众的看热闹在看到诺木伦的流星锤从宋宜宁腰间带下一块血肉后,直接干破防了。
苏姝从巨石后起身,冲着诺木伦怒目而视。
她大声喊了起来,“诺木伦,你找死!夫君,他的右肩有旧伤,全力攻击那处!”
诺木伦分神瞥了一眼苏姝,随即迎上宋宜宁对他右肩的进攻。
再次被软鞭狠狠击中伤处,诺木伦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小虫子在脑中不停劝他先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宿主,你刚开始做任务,实力还不行。不如先回暹罗,我们积蓄力量再图其他。】
诺木伦发狠,眸光狠戾地如见了血的毒蛇,一时激愤下直接将话说了出来。
“闭嘴!我自有分寸!”
宋宜宁正奇怪诺木伦在和谁说话,苏姝的提醒再度传来。
“夫君,他可能要找外援了,速战速决!再有一击,他的右肩可以直接废了!”
诺木伦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往后掠出几丈远。
下一秒,诺木伦以指为哨,召来他的坐骑,翻身上马。
“宋宜宁,苏姝,后会有期。”
他的坐骑该是暹罗出了名的良驹,可以日行千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诺木伦已骑马窜入林间。
宋宜宁捂着伤处,没有追击,目光在地上那些被迷晕的护卫身上掠过。
他甩出软鞭逐一绞碎了那些人的脖颈。
苏姝别开眼去,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狂跳的心镇定下来。
宋宜宁做的对。
此刻的仁慈他日会变成射向自己的利箭,就该一次性杜绝后患。
宋宜宁扯了一些芦苇放在尸体附近,随即点燃火折子。
熊熊的烈火烧起,尸体被大火焚烧,不用太久便会成为黑灰,无法再分辨。
宋宜宁到水塘边洗干净手才上前牵过苏姝。
“走,我带你回去。”
苏姝扯了扯宋宜宁的衣袖,“你的伤,我先给你撒点金疮药止血,我们回去要赶紧包扎。诺木伦一次伤了你和裴玠两人,这个债我一定会问他讨回来。”
宋宜宁抬手揉了揉苏姝的发心。
“好,等你什么时候登上大凰的至高处,我愿做你马前卒,攻破他的暹罗。”
苏姝抿了抿唇。
阿这,莫名有点中二。
两人手牵手,赶在夜色降下前,寻了一匹马,慢慢往广陵和云州交界处赶。
苏姝不敢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宋宜宁身上,生怕牵扯到他的伤口。
宋宜宁单臂圈着她,笑道,“无妨,皮肉伤而已,一会就好了。”
苏姝转头,与宋宜宁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我被诺木伦劫走前,与裴玠在两河交界处看到了骇人景象,那里堆叠着上千具尸骨。我怀疑那些是洪灾里丧生的人,所以里面可能有你爹娘”
宋宜宁的瞳孔骤缩,眸底的血色一丝丝浮起。
“另外,那处叠着好几艘沉船,我看着像是官方运粮及民间走货的商船。至于为什么都会堆叠在那里,我们得去查。”
苏姝把着宋宜宁的小臂,无声给予安慰。宋宜宁猩红的眼中思绪繁杂,裹挟着滔天恨意。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咱们实际看过再说。”苏姝低叹了一声,“裴玠受伤前已让人去叫了附近的捞尸人。”
宋宜宁猛地将苏姝扣进怀里,以一种不由她推拒的强势力道。
苏姝的肋骨甚至都生出了一丝痛意,她勉力忍下,在宋宜宁唇角落下一连串轻吻。
她想了想,又道,“我陪着你。若里面真有爹娘,我能分辨出来。”
宋宜宁的哽咽声从苏姝怀里传了出来,闷闷的,听着令人心里发酸,“我只怕此事不是天灾,是人祸。若真是人祸,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我爹娘和那些无辜的百姓,又有何错?”
苏姝默然,已经知道剧情的她,自是知道这就是人祸。
还是上位者为了一己之私搞出来的人祸。
但宋宜宁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是啊,他们不是一个个纸片人,也是谁的父母、谁的子女、谁的爱人。
就这么莫名的零落成泥,着实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