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下雨的人 1
收了线后，夕离回到了病房内，又与苏心苏闲聊了几句，交待多休息便与同事离开。
此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躺在床上的苏心语因为手臂骨折，膝盖有外伤，感觉全身哪都疼痛，又很是难捱，睡又睡不着，只得挣扎着起身，忍着膝盖疼下了病床，满头大汗地坐到窗边的休息椅上。
窗外花园里夕阳铺地。
现在是春末夏初，繁花盛放的日子，春风习习里花团锦绣，园里因此有不少病号在护工或是亲人的陪伴下散着步。
“732床吃饭了。”门口传来护工的声音。
苏心语应了一声，起身时，余光瞟了某一处，瞬间全身血液逆流。
楼下一棵榕树旁，站着一个全身黑的人影，青色的光点与她的目光相碰，一息间，她好像看到那人嘴角扯了个冷冰冰的笑意。
而事实上，她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732？”护工来到她的身前，轻轻碰了下她的肩头。
苏心语惊觉，脖子有些僵硬地移转过来。
“榕树下那人好像不是病患。”她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指向窗外。
护工在圆桌前向着窗户探身，左察右看，道：“哪棵树下有人？”
苏心语僵着脖子，眼角余光望去，那人确实好好地站在树下。
惊恐万分地坐倒在椅子上，再探头眺望时，树下又没人。
“先吃饭吧。”不以为意的护工把餐点放在推桌上，移到她面前，“能行吗？”仔细询问道。
苏心语心情恍惚，呆呆地点点头。
护工把一切准备齐全，就推着餐车，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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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呤！”
手机铃声在静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来。
苏心语吓了一跳，定定神，才抬起手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同事叶轻扬的来电。
“小……小叶。”她声音有些微的微颤。
【老苏，感觉好些了吗？】
“还行，就那样子，伤口有些阵痛。”
要不要告诉她，刚才的事情？
她犹豫着，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心神不宁引起。
【今晚上家里人有去陪护吗？】
“不用，对方请了护工，在医院里也有护士，我就跟家里说了不用陪护。”
是她运气不好还是运气不好？
两次车祸，对方都负责到底，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人傻钱多，都请了护工，连医药费、住院费、误工费、营养费……还不二话的全包。
【哦哦，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最少老苏遇上贵人。
【你能说说这十多天来的事情吗？】
本来是要当面说才较好，可惜她这会走不开身，只能够通过电话来询问一下。
“嗯，可以呀。事情是这样的……”
劫持事件，苏心语曾跟叶轻扬讲过，这次是在电话里头说，就只简单的说了下两起车祸的来龙去脉。
【这么说来，都是经过时意外发生的。】
可是总感觉不对劲呀！
“额——，是意外呀。”
苏心语手里捏着勺子，拌着水杯里的果汁，心里头全是那个一身黑的影子。
【除了拍照，救了人，还有别的吗？】
“没有。“
【最近有去哪吗？】
“没有。“
【那天十点多，具体时间还记得？】
“不是十点多，是十二点十几分的事。”
【今天我走后，你……有奇怪的事情发现么？】
叶轻扬迟疑地问道。
“我正在想是不是我被吓到出现幻觉……”
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看到那人在楼下……可护工说那位置没人。”
电话那头静寂了一小会，大约就几息间，坚持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洗洗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了。】
【我早上走的时候，在病房里丢了个阵法，只要不出病房就会没事，等我这边处理完便去找你。】
“好。”
【记住，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离开病房。】
叶轻扬想想，还是再一次强调。
“好，知道了。”
她的声音里已经完全是哽咽的状态。
或许，她应该有个熟悉的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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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断通话，叶轻扬把手机收入口袋中，回身继续和夕离一起查看一个多星期前车祸后的半截车子。
刚好在晚点的时间空闲了出来，两人便一起提前约了，到证物科见面。
“不放心苏心语？”
夕离翻着勘查报告，状似无意地开口，“她的梦境是预见？”
“是。”
叶轻扬细细观察着半截车，“不像有灵的气息。”
“车的机件不能使用。”
夕离合上资料夹。
“嗯？”
“这车无法正常使用——挺久了。”
“确实。”
车子都撞成这样了，还能用？
“我的意思是，车子未出事故前就不能使用。”
夕离沉着脸庞，拧紧眉心，话出惊人：“它没有发动机。”
“……”
夕离看着叶轻扬，摊开手，很是无语。
叶轻扬思考了一下，才有了动作。
脚上行龙走虎地布了个阵法，双手连连结印，对着半截车子低喃几句，一个“结”字大喝。
一道略微刺眼的白光闪现后，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在半空中翻转，她手一伸，捏住卡片。其背面是一个红线画成的阵法图，正面即是细细密密的数字、字母、特殊符号组合的像是二维码的方块图。
“这是……”
虽然不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她施术，却是第一次看到卡片形成这样的图案。
以往，都是各种各样的人形图、物品图、妖怪图、魔鬼图……等等。
“易物术。”
她冷着一张脸，眼神变得凌厉。
“哪一族的？”
“仙、魔、妖都有这样的易物术法。”
叶轻扬沉着脸，向外走去。
夕离看着半截车，一时间竟有些吃惊。
这不就是一车早报废很久，锈迹斑斑的破车，难怪没有发动机。
“现在去哪？“
他追上她，手表中显示时间已是快晚上八点钟，“找个地方先吃顿？”
“先吃吧。”
叶轻扬叹气，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