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是妖

    雪白的及地长发，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呈现出水润光泽，身着深红色的长袍纱衣的人，有着白而修长入鬓的秀眉，白而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有着浅蓝色珠子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紫红色薄唇的少女。

    看起来也不过十八年华，可那白得极其耀眼的毛发，谁又能够知道或是猜得出她今夕是几何。

    “妖呀。”

    她悠然地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在梳妆台前缓缓地坐下来，身后早有an细心的帮她把长发收拾放好，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

    她，想起来了，特别是十九年前的那个晚上。

    是她修炼成人后的第三次下山。

    是她被素璧复活后成为人类形态存活的第八个年头。

    那一夜，受了重伤后的她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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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益相识后，一直沉醉在快乐的时光里，我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自己。”

    忽视了内心深处的声音，像饕餮一样，对于陪伴、快乐、幸福无限的向往着、渴求着、贪婪着。

    而小村庄的那一夜里的血雨腥风，那夜里的生离与死别，却让她深深地感受到人间里的人，皆是蝼蚁，生命、自由半分不由已的悲哀。

    人间地狱，弱肉强食，也不过如此。

    当悲伤变成汪洋大海，当生命如同浮尘一般。

    强烈的情绪吞噬着她的所有精神与毅力。

    “那场屠戮唤起了往世的所有记忆，却被自己懦弱的个性，逃避尘封在记忆里的深处。”

    “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眼睛酸涩。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的下凡都会留下这么差的印象？

    为什么每一次见到的都是这些似乎永无止境的杀戮？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修炼成人，就是为了离开，就是为了寻找上仙大人。

    却遇见的都是这样那样的事件，也屡次忘记寻找上仙大人的事情，只记得亲眼所见的伤痛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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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aris双手捧着镜子，端着到她的面前。

    看着镜子映照出来的像得了白血病一样的皮肤和毛发，她扯了个皮，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好久不见。”

    这张皮囊真是许久未见了。

    焕时达尔站在门扉后方，侧立着，半弯着背，脸上带着笑意：“按……所说，你是依着上仙大人的模样变化而来。”

    “上仙大人？”

    她想不起上仙大人的样子。

    她说自己是依照上仙大人变的，对于上仙大人，只记得在自己的身边时常有人用着很温柔的语气说着话，与人聊着天谈着事，用着很温柔很温暖的手触碰着自己的感觉。

    “上仙大人已投胎转世。”

    上仙也需要投胎转世？

    她看着焕时达尔一脸的不解。

    她，虽然是通过修炼修成人形，却是属于天地间无师自通，自由修习而炼成，未曾受过他人点化和指导，所以，有很多关于神仙的基本事情——比如飞升、比如历劫、比如应劫等等等等，它统统都不懂。

    仅有的三次下山，所接触的人，也不过寥寥无几。

    “据述是上仙大人请缨，下世度人。”

    记忆中的上仙大人一直挂念、忧心着天下的黎民百姓，如果天下有难，若非天意，大人定会下凡，甚至是……确实是属于大人会做的事情。

    “那她……”

    大人现在所在何处？

    “天机不可泄露！”焕时达尔猜出她的未完的话语，淡然地接口说。

    能不能相逢只能看两人的机缘。

    他递出一个深枣色、在左下角印有着一朵朱红小花的小信封，“大人说，您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