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故人
“一一。”
徐丹拉住即将离开的人的手腕，“在森林深处……很是危险的，单单这五十多年来就接连着失踪了上千人不止，失踪的人里面甚至还有高见识的科学家、高资历的探险家……”
“院长，”青岚一一打断她的话，手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我会保护好自己，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来。”随即向着大门方向走去。
她得尽快去碰碰运气，阿益等不了她多久。
“一……”
徐丹眼角忽然抽跳了一下，心中惶惶不安，飞快的起身向着门外疾冲过去，边大喊出声：“一一！”
“啊——！”
“轰！”
一声巨响中，徐丹在生死紧要关头抱住青岚一一的身子，一起就地滚向街面，同时用身体挡住了从天而降的花木盆。
而刚才还好好的餐馆玻璃大门也突然整块的碎成小颗粒形状，叮叮当当的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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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声拖长的单音调响起后。
四周变得寂静起来，似乎是死的一片寂静。
徐丹发现自己好好地站在光滑的平面上，周遭与天空映照出刚才风情街的街景，转头看去，还是那一家餐馆，但只剩她一个人。
“一一？”
没有声音。
也没有风。
这是……结界？！
徐丹后知后觉地大吃一惊。
居然在这个没有灵力的世界里张开结界？是谁的灵力如此强大？
似乎有很熟悉却又很久远的气味。
“出来。”徐丹厉声喝道。
“丹——”
悠长地声音从左侧的街口传来。
一个一身及地红色长裙的长发女子的身影随着越来越接近而越来越清晰起来。
“你？”似乎是熟悉的人。
“不记得我了？”
红衣女子的声音像两块玻璃互相磨擦的叽叽声，刺耳得让人抓狂。
“真是健忘呀。”
“就是和人类呆得久了些，就会被健忘同化？”
“你是……红叶？！”
徐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在记忆的深处找到有关这个人的名字……和记忆。
她张大双眼，震惊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着稳住身体，颤抖的手指抬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你没有死？”
她说不清，在这会儿见到曾经的老朋友没有死掉，是值得高兴还是让她惊恐。
红叶，一个本该在二十年前死去的枫树妖，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还能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张开了结界。
是她退化的严重？还是因为当年没有当场死去，却因此得了某个金手指，变强大了？
“是呀，没死。”女人笑着，弯弯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红叶要做什么？报仇吗？
难道那花盆、那玻璃门，是红叶弄出来的？
嘲讽的语气突然响起，“我需要？”
柳叶眉，桃花朱瞳眼，小巧挺直的鼻子，火红的双唇，粉嫩的肌肤，张扬的魅笑，修长美丽的右手指握着一根紫色的烟斗。
不是红叶吗？
红叶的半边脸给自己的长发遮挡着，是不是因为曾经的伤在她的脸上留了疤？
“你的伤……”徐丹非常想上前去拨开那长发，仔细看看……仔仔细细地看一看老朋友。
当年种种，情非得已。
红叶极其优雅地吸了一口烟。
伤？早忘了，虽然刚开始那会确实非常痛恨这个曾经的好朋友，可是，在得知一切的原委后，本该憎恨的情愫，被真相一点一点在担心好友安危中一寸一寸的磨灭掉。
慢悠悠地吐出一口黄烟，脚下的淡青色地面，有一圈一圈的水波在荡开，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面朝下的躺在水纹中。
“一一！”
徐丹看清身影是谁时，不由大惊失色。
红叶怎么会盯上一一？难道说青岚益的事件、那个地方的事情，都是红叶故意透露给青岚一一知道的？
会吗？是吗？
毕竟徐丹不知道红叶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又是什么时候与孩子们有接触。
“红叶，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无辜？！
红叶冷啧出声。
当年就许你能当英雄、背叛者，就不许她也有想当英雄当背叛者吗？
如果是无辜，“当年你何必抱着必死的心保护她？”
你为什么不有和我一起来抗？红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徐丹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那时想的只有是他托付，想着既暂替他保管物品，就不能有任何损伤，却也因此伤害了不该伤的她。
“又何必在十九年前就封印她的妖力？”
她知道？
徐丹死盯着她。
红叶眼睛抬都懒得抬，又吸了一口烟，含在嘴里似乎在回味，一会，脸庞向着天空，烟从嘴里长吐出来，“这个小丫头的封印已经有所松动，你不会完全没有感觉不到吧。”
停顿了一下，她看向对面的人，“还是说比我预想的消失时间，提前了？”
徐丹知道红叶这一句话在指她的妖力，在消退。
作为一个妖怪，如果没有妖力，失去了妖力，其实就和普通人一样，会生老病死，甚至会比普通人类要快上几倍的时间去老化。
这就是现在的红叶为什么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样子，她却已经人到暮年。
三百七十八年的功力，现在，大约不到一百年吧。
当初的大战才结束，本来就受伤不轻的她，来不及去疗伤，就拼尽全力的为了封印小孩的妖力，整整花掉一百五十年的功力，这还只是小孩子的情况下。
如今，就算知道封印有所浮动，她也没有那个余力去加持封印，而随着她的妖力的消退速度，封印松动只会加快。
红叶吸着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吞吐着烟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今天的天气真好”。
“各路的人马已经出动……封印如果不能及时冲破，其性命休矣！”
这……
她，是专程来告诉她这些的吗？
她，最终还把她当朋友的是吧？！
“嘀——！”
水滴滴落的声音传来。
结界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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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噪杂的街道，沸腾的人声。
“有人流血了！”
“快叫救护车！”
平静的下午巷道里，喧嚣起来。
眼看着那一抹红影在右侧街尾转角处消失，徐丹才望向怀里的人：“你没事吧？”
“院长，您流血了。”
青岚一一挣开她的抱拥，抬头的一刹那，有血滴滴入她的口腔中，血腥味泛开，直冲脑门。
“……”
看来她没有受伤。徐丹勉强挤出一点笑。
全身的力气似乎瞬间被抽空，双眼直直的发黑。
昏迷前，对着眼前的人影有气无力地说着：“先回青岚吧。”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