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不轻言一败
莫名的杀意突然从脊膂涌上,尽管头上是全力劈砍而下,划破空气的声音已呼呼迫近。几乎神速的动作把一剪梅收回剑鞘,就连转身或是闪避也没有,月西楼不疾不徐地挥出剑指,朝扎德勒后脚踝弹弹指头,当下把他整个人的平衡都打歪,但震慑着月西楼的一锏依然有砍了下来,以疾快的速度深嵌在月西楼身旁的巨形石山上头。
黄花捂住眼睛的双手慢慢往后移近耳门,并以惨声叫道:“啊!是砍到了吗?西楼公子……。”
乍见扎德勒击中后的烟尘,其中一人则兴奋地张大了眼瞳叫嚣:“活该,只恨不是死在我刀下!要是由我砍死就更快哉。”
不需思索也知道此人正是拓跋蘅芜。
回首尘里,在那一声巨响之后,烟尘蔽目只闻兵器交击之声。可听到此声的黄花立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还有互击,就是代表月西楼没有死。可是另有一人则又恨得咬牙切齿,欲看得月西楼先死而后快。
烟尘散开视野渐变清晰,扎德勒虽故被月西楼弄得错步失衡,可他仍然虎威不减,左右开弓紧凑锤撞。
“!胆敢耍小聪明,看老子怎收拾你……哼!”
可此间的月西楼已早重整旗鼓,并使上他的成名剑术“诗词剑意”,还特意挑了名诗《出塞》的上半,一道剑势四式攻出: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急跃离地,以剑击之,随势落地。
首当其冲的扎德勒抓紧一双金锏奋勇迎战,为的,就是要击退朝着他的六合八荒冲涌来的四式剑势。
月西楼感到每式剑势都有不同程度的热力传过来。便心想:“他一定是认为论巧不及于我,现下打算以他那带满热力的冥神通收细我的攻击圈,让我打不出真本事来与之抗衡。”
可认定月西楼只会弧画打点的想法,绝对是会吃大亏的。
《出塞》的后四句早已深藏起来,待的就是扎德勒的袄火神素冥神通,包围着渐老的剑势到达密不可分之时____
骝马新跨白玉鞍,
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振,
匣里金刀血未干。
而他这后四式,是专门针对硬直刚猛为主的剑势,哪怕对方横来竖去,终究只有刚猛二字。扎德勒此种功法,让月西楼想起了极乐刀的饮血逐命刀还有苍武流的破罪断恶剑等,以刚直凌厉见称的招数。
要破解这类招数,方法多了又多,惟今日是以比试作为名目,何不试试新鲜事?如此想到的月西楼立时坐言起行,使出新近想出的崭新手法来挑战此招。
“小甥儿,跟你对招乐趣真是层出不穷!嘿嘿、嘿嘿嘿……嘿”
光是一道剑势,竟然就有这么多路数吗?
嘿嘿嘿!他是从哪里学到这等剑术的?按照曼爷的说法,天灵岛与红楼会的剑法虽然不错,可是却以灵巧和脱卸为主,说到底除了边躲边战可没什么反坑刚猛招式的手段。
可这娘贼竟敢正面硬闯过来,手法更是刚柔相济,所以这姓月的小子使出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剑法啊!
的确,月西楼的“诗词剑意”本以师傅蓝宇璿口传的天灵五十剑残本为基调创出,后来因缘凑巧习得了红楼会的虹流剑舞其中一式,再加上近日学会了极乐刀的极乐刚刃势法门。使得原来只有轻巧、脱卸的剑法中,再蕴含了一分刚猛,令刚柔之间的平衡度大幅提升。
“喔!虎鼻子,你是用尽了力气,还是睡着了,挥来打去都还未能把那鸟人撂倒。”
肌色黑如焦炭的无赖侍卫拓拔蘅芜,正坐到一旁吃着羊小腿,真佩服他还能空出嘴来搭话。刘止兴坐在他一旁,优雅的将酒杯凑到嘴上。
“嗯,子曰:“唯酒无量,不及乱”,果然,饱餐而后适量喝一杯最棒了。”
这两个人……看来是没救的了,常言道“见微知著”,中原朝廷竟会起用这等人士,实难怪会礼崩乐坏江河日下。
“……两位兄长?唉,先别顾着喝酒和吵嚷吧。”
“我知道。关于袄党的行踪啊,其实当我们赶到西尊石窟下层的时候,现场早就没人了。我们只看到贺拔少主跟那个少年和尚。”
“这样啊……”
除了两个窝囊之外,坐在旁边多了一个人,而此人正是刚刚被贺拔浊牙由大盘城的牢狱中放回来的中原使节:冯道胜。
他本来是被逐回中土,但刘止兴及时买通了押送人员,让他可以留在月牙城一天,当然他现在是乔装易服混到月城宫内。
“好吧!兄长们,那小的会带同你们的情报先回中土,并会第一时间先向雁御史禀告。”
“欸、哪看来冯老弟又要升官了,到咱们回去时记得多多关照。”
“喂!蘅芜君!”
刘止兴从腰后挥了挥手,冯道胜自心领神会没说什么,仅此叩一下首,就趁着热闹遁入人群中逃逸而去。
回看比试现场。
大块头的扎德勒露出了不能接受的表情。是因着四楞严的表面竟被一剪梅续少削坏,这金锏除了表层是金箔里头整支都是精铜所造,怎可能被剑削崩?
眼见他露骨的表现出了诧异神色,月西楼感到时机成熟了。
“……说实在的,因为扎德先生的缘故,我才有机会试上新近习来的剑势,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
月西楼语音落下,手同时以一剪梅使出剑网,明是单剑却抖出近百剑影光芒,而且每道剑光都不虚假,威力极大。
最终击碎了巨汉扎德勒双手里的金锏。此一瞬间,快要败阵的想法充满他的思绪,讨回一胜的自信如同中断了。
难度就此胜负已定?可扎德勒的顽强并不只来自巨大得吓人的身躯,更重要的是来自他不服输的心。
上次在西尊窟里差一点也算可以战过两败俱伤,现下功力提升了,却竟要落败,他心里觉得怎也说不过去,要他去死,也不轻言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