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亲眷之墓
正午时分,白云飞全速赶回了第二营寨,他来至帅帐,蓝家三人正好在用膳,他也就一块吃了。
蓝烝内心是无奈的,一大清早就说自家大哥忙完了要去门内,这都正午了,甚至都等到白云飞了,他还是没离开这帅帐。
其实蓝逸尘早些时间就忙完了,但接近午膳时间,一拖又拖,蓝烝觉得他俩压根是故意的,就是在等白云飞!
四人一边饮食,蓝烝道:“云飞,你怎会突然回来?”
白云飞苦笑道:“待不下去。”
蓝烝古怪道:“唐言轩呢?”
白云飞的神情又苦涩了几分,道:“能不能就别问这个?”
蓝烝愣了愣,撇开视线,道:“好,抱歉。”
蓝氏双仙吃得少,没几口便用完了。蓝逸尘说了等会儿的打算,白云飞细细听毕,缓缓点头,道:“前辈,风青的尸身,我能亲手葬了吗?他帮过我。”
蓝逸尘道:“那当然,不然我们也不会等到你来了。”
俩小辈齐齐诧然,蓝烝是惊讶自家兄长果真是这般打算,白云飞是惊讶双仙竟能猜得他会回来!
待午膳过后,四人离开帅帐,驱剑前往风氏本家,风家墓园位于北面,原是块风水宝地,如今却染上层层阴气,倒有些叫人发寒。
园内守备森严,就连空中也有人巡逻,生怕不肖之徒对亡者不敬。蓝烝四人于入口落剑,门生作揖招呼,说准备已妥。
进到园中,土堆一坟又一坟,有两口棺置在一边,一大一小,其余尽是瓮子。他们还是将风氏亲眷的尸身给烧了,十来个瓮子里便是骨灰了。
大棺是风青的尸身,小棺是侍奉风仲羲伯母的那个小女孩,那不过是唐蝶语的私心罢了,因为那个女孩儿会让他想到以前像妹妹一样的弟弟。不过,当唐蝶语亲手将女娃的尸身抱进棺内,他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儿。
此为亲眷之墓,按理说是没有风青的位置的,他们虽是外人,却也不会那般不懂礼数,因此,他们决定以逆八卦镜代表风棋,让风青葬在风棋的位置,怎么说风棋的玉珮也在风青那儿的。
世家门生纷纷动作,只有风棋那口大棺是由蓝烝与白云飞扛着入土的,掩埋什么的,也是他俩共同为之。
蓝烝一边将土铲至棺上,一边想着一个人──未过门的正妻白湘铃。他甚至没有闲暇去祭拜,他也没敢向兄长们提出请求。
白云飞也想着自家姐姐,却也想着蓝烝,他始终没敢说那件事,白湘铃葬下的只有头颅,身体如何都寻不到,怕是已经碎烂了。这个蓝氏双仙是知道的,他俩也认为不要告诉蓝烝为好,至少还不要。
最后一抔土落下,此处阴湿,如此活动,更显闷热,蓝烝丢开铲子,双手叉腰,仰天吁出长长一口气。
白云飞缓了缓气,走至他身侧,道:“浩清兄,有些事早日放下吧。”
蓝烝收颈看他,面无表情,平声道:“嗯,好。”
白云飞无奈一叹,心道:“用这表情说好,任谁看了都知是不好啊……”
他也不算放下了灭门大事,可他的确不像蓝烝那般莫名的执着。说实在,白云飞也不明白蓝烝在想什么,甚至,也没心思去想了,他自己都烦乱得要命。
蓝氏双仙行将过去,蓝逸尘道:“浩清,云飞,你俩自便吧,没事的话就去看看尸体清点的进度。方才门生来报,云门的探子到了,我要回一趟灯火阑珊处,有什么事就听逸情的。”
俩后辈大为吃惊,蓝烝道:“大哥,你方才说……云门?云门的探子?不是去云门的探子?”
蓝逸尘点头道:“是啊,蓬莱云门的探子,怎么?奇怪吗?”
语音一落,他勾起一抹邪笑,看得俩后辈大惊失色。何止奇怪!简直怪得难以置信!
他俩现在也不能问云门的探子来做什么,不过他俩觉得,蓝逸尘就是故意说的。前面说让他俩自便就够了,再加上最后那抹怪笑……
蓝烝干咳两声,故作正经,道:“大哥慢走,静候大哥回来。”
蓝逸尘失笑道:“浩清,越发会说话了。好生等着吧,我先走了。”
蓝烝可没被夸得高兴,他与白云飞默默作揖。蓝逸情看向胞兄,道:“逸尘,有劳。”
蓝逸尘冲着他一笑,道:“等我回来,莫要太过操劳。”
语音一落,他二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笑了又笑,蓝逸尘这才舍得御剑离开。
俩后辈的脸色特别难看,就连蓝烝每次见了也都感觉不对劲,这哪里像兄弟,分明比夫妻还像夫妻!
白云飞还问过蓝烝,羡不羡慕俩兄长的感情好,蓝烝义正词严地说:完全不,有时我还觉得恶心。
蓝逸情道:“你们四处走走吧,看看有哪里需要帮忙的,有事就找手上绑着红布的,是队长。”
蓝烝道:“那二哥呢?”
蓝逸情浅浅笑道:“我?我自是回营寨替玄机挡着了,金冠玉与唐蝶语可坐不了镇。”
“咦?”
俩后辈怔了怔,白云飞道:“孝玄君,您的意思是,玄机大哥不在营内?”
蓝逸情笑容渐深,蓝烝堪堪恍然大悟,道:“啊!云门的探子是去灯火阑珊处寻玄机大哥的!是不是?”
蓝逸情笑道:“哈哈哈!提示得这般明显才反应过来,也是不错了。记住了,季初一回,云门探子会至灯火阑珊处。”
竟还有这种事!俩小辈震惊不已,同时怀疑,这么私家的事儿,说出来就算了,还让他们记住,真没问题吗?
蓝逸情拂袖,抽出仙剑,行云流水御之而踏,道:“散了。”
说毕即扭身离去,一点儿让小辈发问的机会都不给。
蓝烝与白云飞看着第二道身姿堪堪远去,直至消失无踪。二人面面相觑,齐齐唏嘘。白云飞道:“浩清兄,说句老实的,有时候我真不习惯你两个兄长的性格。”
蓝烝无奈摇头,道:“别说你了,连我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