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会保护你
随着老式弹簧锁发出“咔”的一声，包着薄铁皮的房门吱呀作响的被里面的人推开，瞬间一种清爽好闻的淡雅草木香从门里向外扩散。
“阿嚏！”
凉丝丝的风从门口倒灌进屋，张辰希觉得这秋风凉的有些刺骨。
张辰希身着一套白色绸缎睡衣，雪白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白皙，她的长发湿漉漉的散在肩头，波浪一样的黑色发束像瀑布一般柔和顺滑，一滴滴水在白色绸缎上凝聚成一滩滩水迹。
她揉了揉鼻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的那个瘦弱身影。
一身单薄的粗布红衣，衣领的扣子错位系着，细长的脖子和瘦削的锁骨因为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左边的袖子已经破烂至手肘，瘦弱的身躯隐在宽大的单衣里，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
破败的残叶和细小的枯枝粘在她凌乱的卷发之间，弯曲的发梢被一条红毛线松松垮垮的系着。
这一身粗布红衣是村里姑娘结婚才会穿的喜服，张辰希不假思索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偏僻山区，女孩们大多只有两个归宿：
一个就是成为父母赚钱的工具。只要是女孩嫁人，娘家就会有一笔的可观的彩礼收入。更有甚者将漂亮一些的十几岁的女孩像物品一样“嫁”给几十岁的有钱人，这种父母根本不在乎女娃的死活，在这大山里已经屡见不鲜。
一个就是成为配偶的生育工具。在这里只有男孩才有走出大山的权利和机会，只有生了男孩她们在家里才能有一席之地，如果生不出来就会被厌弃，或者一直怀孕直到生出男孩为止。除此之外还需要照顾一家老小的生活和情绪。
张辰希一想到这些就心情复杂，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走出房门，月光和白炽灯的光影中，她的视野十分清晰。
梁晓婷小麦色的皮肤上有几处细小的伤口，一些伤口被土灰沾染，青紫的嘴唇里喘着粗气，纵向的裂口渗出血色。
灰白的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生机，一双清丽的眸子泛满水光，她的睫毛颤抖，干燥起皮的嘴唇一张一合：
“老师，求你了，我爸把我嫁给了村里的梁二瘸子，我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求求你了老师，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梁晓婷声音脆亮，却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沧桑和绝望。
她膝盖弯曲，向前跪去。
张辰希愣了一秒，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猜到了梁晓婷是被迫嫁人，但是没想到她爸竟然这么狠心，把她嫁给那个恶名远扬的色鬼鳏夫梁二瘸子。
她虽没见过梁二瘸子，但却也对他的恶臭名声略知一二。
张辰希顿觉胸口发闷，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后，赶紧扶起梁晓婷，眼泪也不由滑落。
“我帮你，快起来。”
一双手温柔的扶住梁晓婷的肩膀。
进屋后，张辰希赶紧转身把门锁好，她把头伸在两片窗帘之间，警惕的向外看。
不出所料，没过一会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校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头往校园里看。保安王大爷见他俩要进入学校，拦住了两人，正在和他们说着什么。
“你进来的时候王大爷看到了吗？”
“不知道……”
回答声若游丝，怯生生的，带着颤抖。
张辰希见她在发抖，赶紧拿起椅子背上的珊瑚绒睡衣给她披上。
只见她后退一步，躲开了要披在她肩头的睡衣。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声音依旧颤抖着：
“老师，我太脏了，别弄脏了……”
“没关系的，老师不嫌弃你。”张辰希上前一步，把睡衣裹在梁晓婷的身上。这本是s码的睡衣，即使版型宽松，套在梁晓婷身上却也宽松到用“裹”字形容最为贴切。
张辰希用食指抵住自己粉红柔嫩的嘴唇，轻抚梁晓婷的头发，低声说：
“嘘，你去床上坐着等我，别出声，我出去看看。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说着，她套上了一件连帽毛衣外套，戴上口罩，拿上包里的防狼喷雾，向外走去。
————
“张老师，快过来！你看看他俩，大半夜的说闺女不见了，跑学校来找，我告诉他俩学校没人，但非要进去找才行！这可咋办啊？”
王大爷像是看见救星一般的对走过来的张辰希大声喊，大有把这棘手的二人推脱给张辰希解决的意思。
梁贵国见王大爷性格软弱，开始咄咄逼人：“我亲眼看见她进了学校！不让我进去我就告你拐带！”
王大爷虽是学校保安，但他已经六十多岁，性格更是懦弱不扛事。换句话说，这保安形同虚设，平时开门锁门还行，真遇到什么危险他也只能自乱阵脚。
王大爷听到那人要告他拐带，瞬间慌了，只见他咕哝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你们不人为师表，开什么学校，快点让我们进去找找，要不出事你负责？”梁二瘸子在一边添油加醋。
王大爷已经在颤颤巍巍的往后退，本来阻挡两人伸出的手也几近放下。
“是为人师表吧？”
张辰希在离门口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面带愠色，杏眼圆睁。虽然她带了口罩，还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外套隐住身形，但月光皎洁明亮，依然难挡她发育出色的曲线。
梁二瘸子看见身材姣好的女子，仿佛哑巴了一般，他嘴巴微张，嘴角上扬，露出黑黄色的牙齿。
“请问你是哪位啊？”梁贵国听到校园里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往声音的出处看去。
张辰希立在栅栏稀疏的阴影里，月光反射着她眼睛里的寒光，她看向梁贵国，瞳孔猛然跳动了一下。
“我是学校的老师，你不是要进来吗？可以。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可告诉你，整个学校除了王大爷，只有我一个女教师在住。这么晚了，深夜搜索只有一位女教师的校舍也有所不妥。
“这样吧，为了保证我自身的安全，我叫警察来帮你，到时候学校里有没有你闺女一找便知，你看如何？”
“叫就叫！”
梁二瘸子兴奋的跳起来，他想借此机会一睹女教师宿舍，光想想那扑面而来的香风，就瞬间让他精虫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