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喜欢的女孩
卡莎身上的虚空皮肤终于渐渐脱落，又恢复成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的眼中眼含着热泪，扑入晨亿怀中，送上香热的双唇。
晨亿紧紧搂着卡莎的腰，好像自己曾失去过她一样，如此珍重。
“可不可以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卡莎抱着晨亿，久久不愿撒手。
“我会找到你的，晨亿。”
“等着我，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听闻此言的晨亿陡然惊醒。
窗帘间隙透出来的光亮证明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
清醒一些后的晨亿心里有些空虚，因为刚刚与自己梦中缠绵的是一个虚拟人物、游戏角色，一个不存在的人。
“果然已经过了可以熬夜打游戏的年纪了吗？”
晨亿扶着脖子转动了两下，发出咔咔的响声，望着自己公寓房间内贴满了卡莎的海报，柜子上也是各式各样英雄联盟卡莎的周边……
晨亿不禁感叹：
“梦要是真的就好了啊！”
晨亿起身，在满地的杂物之中摸索着可以称作是衣服的东西，每捡起一件，晨亿就要凑到鼻子前去闻一闻——嗯，这件还可以穿。
收拾干净了，肚子也就自然地开始饿了起来。晨亿这下子才想起来去找自己“遗失已久”的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从一堆废墟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晨亿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除此之外，最要命的还是上面无数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这让晨亿有些头大。
晨亿有个习惯，每逢休息日的前一天晚上，就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专注于自己的生活，洗个热水澡，叫个外卖，开罐啤酒，打几盘游戏……好不自在！
开静音就是为了隔绝世界，别想喊我去加班！
因为没有对象，所以除了工作很少有消息来骚扰晨亿，这无数条未读消息让晨亿有些心慌，揣着颤抖的心情打开，原来是自己的老娘。
开屏雷击，没想到老妈直接一张图片甩来，让晨亿直接窒息，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只有三个字，压迫感却十足：
“这是啥？”
老娘传来的照片，是一张足有半人高的卡莎石膏雕塑，这是限定周边，在晨亿还没有搬出来自己住之前就已经交了定金，当时的默认地址还是自己家里。
幸亏这是穿衣服的雕塑，否则真就解释不清了。
然而老妈的质问还没有结束：
“你工资就花在这上面了？”
“这周末晚上回来吃饭，老张他女儿从国外回来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去了？”
“【语音通话-已取消】”
“回消息！”
“再不回消息我就给你这破玩意儿砸了！”
这句话可让晨亿心里一哆嗦，赶紧给亲妈回去电话。
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晨亿就直接开门见山：“我那雕塑呢？”
“你还知道回电话！”
耳边传来的怒吼直接让晨亿半边耳朵失聪，心里面不禁嘟囔着不是你让我回电话的么……
“今晚回家来，然后晚上六点一起去喜来家宴，给老张的女儿接风。”
晚上六点？！
晨亿人麻了，现在马上就下午四点了，自己住在城市的最东边，而父母还住在最西边！自己现在开车往那赶，估计顶多也就饭点才能抵达……根本来不及。
况且，晨亿也知道老妈和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所谓老张的女儿叫张欢儿，也算的上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老张家境也好，早早就给女儿送海外去上学。
在晨亿父母老一辈人的眼里，出国依然等同于镀金，况且听闻苦学多年依旧保持着单身，在两家关系如此要好之上再添一喜岂不美哉。
而且在两家父母眼里，双方孩子从小关系要好，彼此也知根知底，再适合不过了。
只有晨亿知道张欢儿是什么样的人，双方家长不知道的是，其实二人私下里早就有过一段情愫。
晨亿对张欢儿可谓是问心无愧，可是她呢？
仗着自己外貌姣好，常玩弄周遭舔狗于掌中，甚至不惜脚踏多条船，只有在需要晨亿帮她料理她惹出来的一大堆麻烦时才会想到他。
在张欢儿眼里，晨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她，毕竟还有家里这一层关系在这里。
至于留学期间一直不谈恋爱苦究学术？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我就不去了吧……我一会儿回家去取个东西，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晨亿挠了挠头。
“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晨母声音又提了几分。
“你真打算成天跟着你那纸片人过啊？难不成她们还能爬出来跟你结婚？”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俗话讲，男人先成家再立业……”
晨亿太熟悉自己老妈了，再不打断又得念叨半个小时。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诓你老娘，我真给你那怪物女友脑袋敲下来给你寄过去！”
“……她不是怪物，只是……”
“我不管她是谁，今晚我必须要看到你人到场。”
晨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服软，毕竟人家手里有人质。
挂了老娘的电话，晨亿脑袋又大了起来。
他环顾着四周的垃圾，去高档餐厅吃饭，自己甚至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看样子是真该把衣服洗一洗了。
趁着时间来得及，晨亿光速冲了个澡，把衣服塞进洗衣机，拿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晨亿已经很尽力在赶时间了，但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赶到包间后，甚至还有些气喘吁吁。
包间很大，但其中也不过是自己父母和张欢儿一家三口而已。
晨亿一眼就看见了张欢儿，大概四五年不见，她也变了副模样——化着淡妆，穿上了一套很温婉的连衣裙，头发留得更长了，梳了一个高马尾。
看上去既清纯，又美丽。
这与晨亿想象中的模样有些出入，不禁愣了下神，在自己母亲的声音中才逐渐找回自己，赶忙打招呼道：
“对不起叔叔阿姨，公司有点事儿，来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快坐，哈哈，男孩子嘛，就应该以工作为主。”
老张很热情，忙示意晨亿坐在张欢儿旁边的位置。
张欢儿也看上去十分乖巧，与晨亿相视一笑。
却不想老晨先吹胡子瞪眼睛：
“你看看你浪荡的样子！一点时间观念没有，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德行！”
晨亿的母亲赶紧拉住老晨：
“好啦好啦，饭前不训子，这还有别人呢！”
晨亿只能打着哈哈，忙给老张同志倒水。
“小亿现在在哪高就啊。”
晨亿只能摸摸脑袋：
“哈哈，小传媒公司干摄影，没事儿拍拍短视频啥的。”
其实晨亿是负责给一些大妈和阿姨拍一些擦边视频的，骗骗老头的退休金，当然晨亿不能说这些。
“自媒体短视频博主，当下很流行，在国外也很受欢迎。”
张欢儿赞许地说道。
晨亿汗颜，索性闭嘴。
“你啊，没事儿多跟着欢欢学学。”
老晨刚动两筷子又放下了。
“欢欢没事儿去看看音乐剧，艺术展，去看看世界。你成天都知道干啥，除了打游戏，还是打游戏。”
晨亿闷着头听着，他已经习惯于此，正巧肚子饿得不行，以他现在的工资，可没什么机会来喜来家宴这样的餐厅大快朵颐，索性就当着享用美餐的副作用了。
“游戏也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呢，叔叔，晨亿是艺术创作者，多打游戏对他也有好处。”
张欢儿嘻嘻笑着，还贴心地帮晨亿展好餐巾，这让晨亿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你别为他狡辩！他我还不知道么？”
老晨哼了一声，越说越来劲。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么大个人了，成天什么卡呀莎的……把游戏人物当老婆呢！”
老晨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晨亿骂道。
“你呀，把对那怪物角色的一半心思用来找对象，我和你妈都不用那么愁了！”
晨亿手里的半截龙虾掉到了盘子里。
张欢儿也不可置信地看了晨亿一眼，晨亿分明感觉到这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带了一丝的鄙夷色彩。
“叔叔别这么说，晨亿可能只是没遇见合适的。”
晨母马上接话：
“那是，如果有像欢欢你这样的女孩看着他，我们就省心多了！欢欢也一直没找对象嘛，也该考虑自己未来的事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时代变了，女孩子也要首先考虑自己的事业！欢欢像我，遇见我老婆之前我也是洁身自好，先把事业做好！”
老张语气中分明带着些得意。
晨亿觉着这包间里有些窒息。
“叔叔阿姨你们先吃着，我上个卫生间。”
晨亿逃荒似的跑了出来，只不过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跑到餐厅外边吸了两支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把心情收拾好之后，晨亿才挤出个笑脸，打算回去接着听数落。
如果这张欢儿没被鬼上身的话，那还真是变了个人，变得贴心、懂事多了。
晨亿只想赶快结束这糟心的饭局，把雕塑搬回家里，打几把大乱斗。
至于修补不修补和张欢儿的关系……去他二舅母的，面上说得过去就差不多得了。
想到这里的晨亿打算返回，但忽然看到前面一个身影很像张欢儿。
她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好奇的晨亿凑近了一些——她面前站着一个英俊高大的外国男人，一看就知道二人关系不一般。
两个人说的英语，好在晨亿英语不错，听二人对话没什么压力：
“（英语）宝贝，我真的好想你，你一定要继续着无聊的饭局吗？我现在就想要你。”
张欢儿好似与之前饭桌上是两个人，在老外的怀抱里摇曳着自己的身姿：
“（英语）我也想你，宝贝。但是我必须晚点再去找你，得等我应付完这糟心的家庭聚餐。”
“（英语）为什么你们家庭聚餐还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不会在……你懂的，你们中国人说的相亲。”
“（英语）他？别傻了！只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而已，一个对着二次元人物打手枪的屌丝。”
二人陷入拥吻，晨亿甚至能看到那老外在张欢儿身上上下其手，二人口水交织的声音让晨亿直犯恶心。
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跋扈、放荡，打心眼底蔑视晨亿。
她没有变，她只是更虚伪了，更善于伪装了。
晨亿回到包厢里有一阵子了，张欢儿才重新归位，恢复了那清纯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两个父亲已经酒过三巡，谈的很快活；而晨母依旧想撮合儿子和张欢儿，看着自己儿子傻不拉叽的埋头苦吃不禁在下面踢了他一脚：
“别光顾着自己吃，给欢欢扒个虾。”
晨亿装作没听见。
晨母有点生气，又捅咕了晨亿两下。
张欢儿倒是很有眼力见，忙笑着对晨母说：
“阿姨我来吧，我知道，晨亿从小最喜欢吃虾了。”
张欢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凑向晨亿的盘中还未扒好皮的虾，却不想晨亿突然甩开张欢儿的手，大发雷霆：
“离我远点，别动我的虾。”
整个包间安静下来后，晨亿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随后晨亿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虽然与自己无关，但刚才在楼下意外撞到的画面总是让他觉得很恶心。
为何虚伪成这副模样，活成截然不同的样子。
老晨直接红温，破口大骂：
“晨亿，你干什么！”
晨亿也懒得再解释什么了，把外套从椅背上取了下来，披在身上。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
晨亿不顾其他人错愕的眼神，自顾自地离开。
走到门口，晨亿忽然停住步伐。
“欢欢，你该把你男朋友带给叔叔阿姨看的。”
张欢儿听闻此言直接站了起来，眼神分明闪过一丝慌乱，还没等她开口解释些什么，晨亿早已离开。
回去开车的路上，晨亿心烦意乱。
脑袋里挥之不去是张欢儿和那老外缠绵的样子，那副妖娆的姿态……
明明是一顿美餐，却根本不记得都吃了什么味道……
卡莎的半人高的限定雕塑还拿不回来了，只能等下个休息日了……
啊，真该死……明天还要上班。
晨亿越想越烦，他不知道今天长途跋涉来遭受这一趟无妄之灾到底是为了点什么。
可心烦意乱的他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空间好像因某种力量而撕裂，陷入一种扭曲的状态。
这条路一直都这么黑吗？
晨亿记忆中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就刚过八点，虽然天黑了不少，但也不至于黑成这副模样吧！
车前的车灯好似是摆设，根本看不清面前的路。
晨亿只能摸着黑瞎开。
怎么导航也不出声了？晨亿低下头去鼓捣了两下手机。
却一直显示着无信号。
没话费了？不能吧！离开工资还有好一阵子呢！
晨亿正鼓捣着手机，面前却忽然爆发出一道诡异而耀眼的紫光。
轰隆！
伴随着奇异的怪响，面前的紫色光芒愈发耀眼，让晨亿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遮蔽。
而紫色的闪光中，好像有一个人影！
晨亿大惊失色，赶忙踩下急刹车。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响声。
车子分明撞到了什么东西，晨亿张开嘴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喊出的声音被一种空间吸收殆尽。
晨亿抬头，却发现自己与一双黯紫色的眼睛四目而对！
而此时的晨亿似乎也忘却了恐惧，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就是他每天挂念的，魂牵梦萦的姑娘——卡莎。
这让晨亿如何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莎似乎在逃避什么，她一只胳膊扶着车身，在苦苦支撑着她的身体。
“快……快逃！！”
晨亿看见卡莎张开了嘴，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他却根本听不清半个字，只能感觉到卡莎似乎在痛苦地挣扎。
情急之下的晨亿拉开了车门，而卡莎却无力的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卡莎身后，还有一个凭空而出的缝隙，似乎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面黑暗、深邃……
就像是一片淡紫色的海洋。
深邃，神秘……
却又令人恐惧。
那缝隙有了反应，散发出巨大的能量，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吸收殆尽。
晨亿清楚这股力量的强大，他们只想要征服！
而股力量似乎为了卡莎而来，那虚空中传来的能量，似乎要重新夺走卡莎。
情急之下，晨亿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卡莎，他左手拥着卡莎，而右手死死抓住自己车子的前挡板，与虚空中的力量对抗。
“呃啊啊啊——”
晨亿痛苦地大吼。
他感觉到左手手臂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入体内，钻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