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主谋
众人哗然。
有臣子在心里偷偷的想,前头过年宴会上皇帝妃子怀孕被害,这才多久,又一个妃嫔出事,后宫未免太过凶险。
祁彦冷呵一声。
他心里烦。
三番两次的,这些女人就没一个省心的。
“查。”
冰渣子似得话从皇帝口中吐出。
左讳立刻领着人去查。
期间没有人敢说话,都老老实实的在原地坐着,等着。
大半个时辰过去,左讳回来。
一来跪倒在地,声音惶恐:“奴才无能,查到那负责擦洗明月楼的宫人身上,带人去的时候,发现那小太监早就咬舌自尽了,临死前留下遗书,说是恨宫中主子打骂,早就想死,死前要拉个垫背的。”
“这么说线索断了?”
祁彦的声音更寒,眼睛微眯着,内里尽是冷笑:“好的很。”
“皇上息怒。”所有人跪倒。
皇后站出来说:“皇上万金之躯,万不能因这事气坏身子,是臣妾管理后宫失责,求皇上责罚。”
这番话说的情深几许。
旁人听了,只觉得皇后果真贤良。
许攸宁目光却很淡。
如今最想除掉她的非皇后莫属。
但这次的事,到底是冲自己还是冲皇上,她现在并不确定。
“扫兴。”祁彦没理,起身就走。
左讳爬起来跟上。
显然皇帝没了赏灯的耐心,而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了?
走出明月楼,左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忽然听见前头天子说:“去查损坏木料药水如何混进宫的,再查一查朕的哪位妃子看不惯许才人。”
左讳一愣,“皇上,您是觉得这事冲许才人来的?”
“不然?”祁彦冷笑,“后宫女子还没有那个胆子将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来。”
最近召幸许攸宁确实多了些。
碍了一些人的眼,出手就冲着要性命去的。
祁彦眸色更深,在心里琢磨着究竟是谁,能在明月楼做鬼的,位份不会太低,高位的几个似乎都有嫌疑。
但他只有一个怀疑对象。
皇后。
“盯着皇后。”祁彦道。
左讳心里一惊,皇帝这是怀疑嫡妻?心里这么想,面上回道:“奴才领命。”
明月楼里,还剩下的人皆心不在焉,皇帝走了,皇后就得留下来撑场面,见大家兴致不高,她自己也没有继续的心思,招呼几句,叫散。
回去的路上嫔妃们基本同路。
走着走着都散开了。
这边只剩下许攸宁主仆几个,吴嬷嬷想起主子掉楼的事,就骇的不行,“皇上瞧着是动怒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跟着跳下去救咱主子。”
王福点头。
那场景,他一个奴才都没想着跳下去救主子。
皇帝反应最快,他敢说,皇上想都没想,完全凭着本能跳下去救人的。
这证明自家主子在他心里有一定的位置。
“谁又能想到呢?”许攸宁一笑,“我也是惊讶的。”
“那这事是不是冲着主子?”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但……”许攸宁摇头,“赵宝林找我说话的时机太巧了。”
如果不是赵宝林,她就要换个角度赏灯。
吴嬷嬷心惊:“主子怀疑赵宝林?她与您不是挺好。”
她笑了笑,笑骂道:“傻子。”
王福道:“宫中哪有真心的好,奴才也觉得赵宝林来的蹊跷。”
“她究竟有没有从中做鬼,我没有证据,但能肯定,若真是她,赵宝林也只是帮凶,背后主谋另有其人。”
“这次没能成,总还会有下一次,等着看吧。”
当晚是十五。
皇帝又没去坤宁宫。
这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没来,素娥等人心急如焚,就连兰姑姑也着急,可皇上不来,大家都没办法。
唯有皇后一派冷静,不在意的样子。
许才人受到惊吓,皇帝赏赐听雨楼不少东西安抚,皇后跟着赏,高位的除了齐淑妃基本都赏东西。
莲心安顿着物件。
许攸宁看着东西,想起一件事来,“我是不是还没给谢宝林送礼?”
谢宝林有身孕,这是喜事,后宫女人贺礼是常事。
吴嬷嬷道:“主子放心,奴婢早就选好东西叫碧荷送过去了,挑的是一对耳坠子,质地不错。谢宝林怀有皇嗣,吃食什么的,咱也不敢送。”
许攸宁点头。
吴嬷嬷的细心,她是知道的,“有你在,我能少操心不少事。”
“那可不,您是主子,是要享福的,这些小事交给奴婢办就成。”吴嬷嬷乐呵呵道,自从听雨楼添了莲心,她就是主子身边的掌事姑姑。
虽然以前也掌事,但因不放心诗香,碧荷那两个,很多都是自己亲自来。
有莲心这个妥帖的,倒是不用管那些琐事,也就不拿这等事叨扰主子。
明月楼的事过去一个月,皇帝没有召许才人侍寝,后宫很少来,只叫赵宝林、宸才人去乾清殿侍寝,去了两回碎玉轩姜婉容那儿。
齐淑妃的永粹宫去了一趟。
这天许攸宁终于被翻牌子,凤鸾春恩车接去乾清殿。
一进殿,祁彦竟然没有办公,在软榻上倚着,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到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许攸宁走过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祁彦笑了笑,将人扶起来,拉到身侧坐好,上下打量着她,目光玩味道:“上次明月楼一事,朕一直未曾问你,可有吓到?”
“当时是吓到的。”许攸宁缓缓答,“可皇上您跳下来救臣妾,臣妾满心只剩欢喜,早就忘记怕了。”
祁彦捏了捏她的脸颊,“滑头,哄朕开心呢。”
“那皇上开不开心?”许攸宁抱着他的手臂晃着撒娇。
“开心。”
“那臣妾更开心。”许攸宁笑意更深,“臣妾可没有哄皇上,是真的开心。”
“看出来了。”
皇帝将人拽到怀里,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小嫔妃年纪小,胃口好,抱着软软的,暖烘烘的,现在却有些硌手。
皱眉问:“怎么瘦了?后宫膳房苛待你了?”
“没有呢。”
“是皇上送的点心太好吃,臣妾舍不得它们放坏,最近一直在吃,用膳时就没什么胃口。”
“喜欢叫御膳房的人再做就是,怎能不用膳。”皇帝不赞同的说。
“臣妾怕您不肯赏了呢。”
“朕是那等小气的人?”祁彦气笑了,惩罚似得说,“不过确实不能再赏你,等爱妃什么时候将体重养回来,朕再考虑。”
许攸宁讶然,“皇上……”
“撒娇没用,现下陪朕用膳去。”
用完膳,沐浴完,龙榻上又是一番云雨,许才人格外热情,惹得这场情宴持续到很晚,皇帝也要的狠。
许攸宁筋疲力尽的瘫在皇帝身上,快要睡着了。
祁彦还没睡,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少女绸缎般的黑发,只觉得手感甚好,这般抱着人,心情跟着平复。
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这么躺着。
左讳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不敢乱看,跪在地上道:“皇上,坤宁宫那儿传话来,说是谢宝林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