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无脑
这一待就是一天一夜。
在乾清殿用完迟了的午膳。
皇帝不好再躲着，去慈宁宫给太后拜年，吩咐她晚些时候回去。
这会走，说不好就碰见替主子提膳要点心的奴才。
毕竟起晚的可不止他们。
许攸宁送走吃饱喝足的皇帝，带着吴嬷嬷往昨夜去的鱼池子。
白天看的清楚。
这池子不大，但修的精致，假山，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水中鱼儿种类也多。
许攸宁捏着鱼食往里面撒，吴嬷嬷瞧见她手背上的印记，欲言又止的，她道：“嬷嬷想说什么便说吧，皇上吩咐了，乾清殿无几人知道我在这，所以旁边应该没人。”
“是。”
吴嬷嬷是送衣裳首饰来的，顺便将诗香赶回去。
也是怕诗香在皇帝这儿作妖。
吴嬷嬷倒是多想。
皇帝寝宫。
常人不可言语，不能乱看。
伺候的内侍们行走间都是悄无声息的，生怕惊扰到天子，在这种肃穆气氛之下，诗香吓都吓坏了。
哪敢想其他。
更衣时，吴嬷嬷想起那些痕迹，嘀咕道：“皇上从前怎么没这么闹腾。”
之前侍寝自家主子都会留下痕迹。
可这回……
满身痕迹差点没把她吓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才人受到皇帝虐待。
“好事。”
“他昨日饮了酒，又因着我看他时的信任与依赖，难得叫他一个帝王得到了满足。”许攸宁往湖中撒着鱼食，“去年美女樱花那儿见他，本对我就有些兴趣，后头他反应过来，琢磨着那是我的算计，这点特殊也就淡了。”
“现如今特殊被捡起来，甭管我是否算计他，都不重要。”
皇帝不计较了。
“才人不是说特殊不是好事？”吴嬷嬷问。
“是不是好事，那是表面上的，私下里的特殊，对妃子来说只有好处。”
在这普天之下，皇帝若想杀谁，简单的动动嘴皮子就成。
但若想保护谁。
亦不是难事。
现如今无人知晓她在乾清殿就是很好的例子。
许攸宁是傍晚回的听雨楼。
昨天皇帝没能去坤宁宫，今天皇后在太后那待了一整天，太后说了两句，祁彦难得给面子，随皇后去坤宁宫。
没回乾清殿。
许攸宁留到现在也不是为了等他。
是池子里的鱼太好看。
走出乾清殿。
吴嬷嬷一脸喜色的道：“昨儿皇上给家里赏菜了。”
过年当天皇帝赐菜是惯例。
寓意着皇帝满意你这个臣子，或者你这年差事办的好，给妃子母家赐菜，一般都是高位嫔妃的。
低位没有。
今年许家竟在列。
许攸宁点点头，心下意外，面上却不显。
回到听雨楼简单用几样晚膳，便回榻上睡了，祁彦折腾的久，她这一觉都未睡好。
初二是皇后招待谢家女眷日子。
高位的都得陪着。
许才人位份不高，没那个资格，她也乐得自在。
不去最好。
在听雨楼睡到半下午。
吴嬷嬷怕她晚上睡不着，将人叫起来，“膳房送来金丝燕窝，奴婢叫人温着呢，才人起来用点吧。”
许攸宁唔了一声。
诗香扶着她起来，恰逢被褥滑落，肩上密密麻麻的红痕看的诗香一愣。
“愣什么呢？还不赶紧伺候才人穿衣！这么冷的天，才人要是感染风寒，我要你好看！”吴嬷嬷呵斥道。
“嬷嬷息怒，奴婢这就伺候主子。”诗香低下头。
心里羡慕极了。
原来主子这样受宠。
那她还需要自己巩固地位吗？
整个年里，大家都忙。
高位嫔妃娘家人可以进宫来。
也有那等没有资格的，家里人差事办的不错，皇帝特许人进来给妃子请安。
许攸宁是那等既没有资格，家里亦无人在朝的。
皇后又免了年里的请安。
因此她整个年里是非常的清闲。
这日请从坤宁宫出来。
许攸宁提出：“去梅园走走吧，这一冬我还未赏过梅花，再不去就要等到下一回冬天了。”
“我也没去过几回呢。”赵宝林也是一脸兴致。
“一同去。”张宝林道。
上回去还有温徽娥，因她叫皇上看到并带走，张宝林觉得晦气，没再去过。
转念想想宫中的梅花园子确实好看。
为那点子事就不赏花，不值当。
“你的宫女瞎了！”前面道上传来温徽娥的怒骂声。
只见前头温徽娥与谢宝林站着，谢宝林跟身旁的宫女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是奴婢不长眼，徽娥息怒，奴婢给您赔不是。”
“你赔不是就行了？我可是皇上的徽娥！是主子，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也敢撞我？”
许攸宁一笑：“温徽娥自从进宫后，越来越气派了。”
“可不是，单看她这口气，谁能想到她的出身，说人家宫女是玩意，她自己曾经不就是那供人取乐的舞姬，这谁比谁高贵，还真不好说。”张宝林哼道。
“温徽娥越发不聪明了。”赵宝林摇头。
“着急吧。”许攸宁淡淡道。
起初进宫看着还像回样子，被林美人陷害也圆的漂亮，皇帝宠幸了段时间。
年前祁彦只召幸过谢宝林。
她这是妒恨了。
逮着机会出气呢。
“还是避开走吧？”赵宝林突然问。
许攸宁嗯一声。
张宝林倒是不想避，高位比不上。
谢宝林新进宫的，温氏一个徽娥，同这两位比她们身份都高些，就算碰到也是给她们问好，没什么好避开的。
要避也是她二人避。
不过许才人跟赵宝林都同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温徽娥气的去扯谢宝林，“你的宫女冲撞了我，怎么都得给我个说法吧？”
谢宝林被扯的摇摇晃晃，抿着唇问：“你要什么说法？”
“怎么着你得亲自给我赔不是？看在大家同是后宫姐妹的份上，我要求也不高，你代替宫女给我磕个头就成。”
还没走成的三人一听，都觉得她疯了。
叫主子替奴才磕头认错？
这温徽娥进宫，怕不是把脑子留在宫外头，没带进来？
那宫女吓得咚咚咚直磕头，“徽娥，奴婢给您赔罪，给您磕头，是奴婢不长眼撞的您，这事与我们谢宝林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