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离席
许攸宁没猜到皇帝会离席。
祁彦喝的酒不少，虽说不至于醉，但在那满殿酒香泡着，脑袋有些晕，这才想出来吹吹风。
也没想到会碰见许才人，刚巧听到这么一句。
他抬脚，朝小嫔妃走过去。
许攸宁瞧见他似醉非醉的眸子带着笑，默了一瞬道：“臣妾是出来偷懒，皇上您也是的？”
皇帝好笑，偷懒叫她说的理直气壮。
“朕出来醒醒酒，里头闷得慌。”祁彦一把拉住少女的手，“朕陪爱妃逛逛这园子。”
“天黑呢。”
“这有何妨？叫左讳派人掌灯。”
其实不黑，现下过年，又是皇帝宫中，外头依旧灯火通明，点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在院中那么一照，昏黄烛光恍恍惚惚的，煞是好看。
乾清宫里有一池子。
不大。
很小的一块，养着些金贵鱼儿。
二人往那处走。
诗香跟在后头，心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跳起来。
宴席上自家主子坐的远，场合又太过冷肃，她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抬头看皇帝。
除此之外吴嬷嬷也教过她些宫中规矩。
那就是不能直视天子。
刚才她实在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这一眼便彻底沦陷。
原来皇上生的这样夺人心魄。
湖边亭子里。
皇帝挥手叫人全退下。
祁彦放开少女的手，倚着柱子坐下。
湖边挂了不少灯，将整个湖面照的波光粼粼，能清楚的看见水中游玩的鱼群。
有太监递上鱼食。
许攸宁接过，捏着鱼食往湖面丢。
蝶尾金鱼扑过来抢食。
还有几只凤尾龙晴鱼，它们尾鳍薄如蝉翼，在水中就像是轻纱，被烛火一照，发着耀眼的光芒。
许攸宁看的一喜，眉目都亮起来。
皇帝挑眉：“喜欢？”
少女手撑护栏往外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唇边勾着笑，有风吹过，将她耳朵挂着的坠子吹的晃动起来，她回头倏而一笑：“它们好漂亮。”
祁彦瞧着她脸上的喜悦，手指在栏杆上轻敲了一下。
“不及爱妃。”他评价道。
“那当然。”
少女认的毫不谦虚，祁彦轻笑出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坐，陪朕说说话。”
许攸宁将鱼食放到一旁。
落在皇帝身边，她歪头，软着声音道：“臣妾还没谢谢皇上呢。”
“谢朕？”
“谢皇上。”许攸宁点头：“谢您在宴会上维护臣妾。”
少女年纪轻轻倒是看的明白。
皇帝颔首，盯着她眼睛瞧，“爱妃为自己洗清冤屈，朕自然是要护着的。”
许攸宁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目光，似看不穿他眼中的试探，苦恼的皱起眉头，道：“好端端的林美人宫女非要陷害臣妾，臣妾不知哪儿得罪人了，但臣妾没做过的事，可不能认。”
“谋害皇嗣这种罪，臣妾承担不起。”
许攸宁又道：“若不是臣妾背后有皇上，万万没有胆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春桃对峙，所以是皇上您给我的底气呀。”
祁彦：“爱妃太极宫所言，皆是自己的本事。”
这话不假。
皇帝会护着她，还是因为她起初为自己辩解的漂亮。
许才人要是像白充华那样不会说话，祁彦顶多会保她一命，但别的就没了，说不得谋害皇嗣罪名就落她头上。
“那还是因为有您护着，臣妾才敢畅所欲言。”
少女盈盈笑着，毫不遮掩的展露出信任。
祁彦默一瞬，忽然就抓住少女的手将她拉至身上坐着，道：“就这般相信朕。”
“您是皇上，是臣妾的夫……”说到最后她低垂下眸子，满脸的娇羞，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及时抿唇，止住话头。
眼巴巴的瞧着他。
祁彦眸色一暗，想起美女樱花丛中那天。
抬手在少女唇上轻轻按压着，触感柔软且光滑，眸中神色更深了，那手顺着脸颊来到后颈，男人将她往面前一带，倾身压了上去。
许攸宁唔的一声。
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吻她，后面就再也没有过这举动。
她心里猜测，想来那次的偶遇对她有所怀疑。
不过没关系，这不又叫他放下戒备。
许久过后，男人放开她。
许攸宁一双唇被吻的透亮，她微微一抿，眸子含羞的望向他。
祁彦觉得口干舌燥，打横抱起少女，大步往回走，没有去自己寝殿，乾清殿宫殿多的是，男人一脚踹开一间殿门，将人压到软塌上。
“呀……皇上好重……”少女轻轻说道。
祁彦：“是爱妃太勾人。”
除夕夜这种日子，按规矩他该歇在坤宁宫。
但祁彦这会根本不想管什么规矩，只想依着自己反应来，倾身，再次堵住小嫔妃的唇。
这回动作凶狠了些。
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
许攸宁承受着，探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一下。
只这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再也等不及，衣裙的残片飘飘地落在软塌上，地上。
家宴，众人左等右等，等不回皇帝。
也不敢走，都困的撘耸着眼皮，偷偷养神中。
皇后扫一眼许攸宁的位置，叫来虚心，“去找找看许才人在哪。”
素心应是，转身带着两个人走了。
走的也快，回来的也快。
素心在皇后耳边低语，“皇上寝宫，奴婢也不好打探，只是听到小太监说，皇上带着许才人往鱼池子那边去了，奴婢刚才偷偷去看了一眼，没有人。”
皇后点头，心下了然，“不必找了。”
又过了许久。
快到子时二人终于出现。
不是一道回来的。
许攸宁先回，身上明显换了一身衣裳。
宴会时间长，妃嫔们都会带着衣物以防万一，或借着更衣的由头松快松快。
这没什么不对劲。
但两人同时更衣就不对了。
皇后敏感。
祁彦换的衣裳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样的，但她还是注意到腰间佩戴的腰封不一样了。
再看许攸宁满脸绯红，眼里有水光，内含娇媚，走动时小心翼翼。
一幅刚被疼爱过的模样。
皇后低下头去。
祁彦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往坤宁宫来，但他已有两年不与她做那事。
“皇兄这是去哪了，叫臣弟好等。”贤王突然道。